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血碾编年史 > 第三十五章:猎杀5
  这空间不算狭小,灯光照在水面,水体是绿油油的,我一迈出步子,便将脚底下的污物和淤泥都给翻搅了起来,从水涌起了一些骨头,一些老鼠的腐烂尸块,以及大量毛发所混杂而成的絮状物,这些东西一翻出来,便涌起令人头晕脑胀的恶臭气味,我顶着这股味道艰难的走了大概七八步,才总算走上岸,并触摸到了外围的围栏。
  
  我不知道这是什地方,似乎是个中间凹进去的暗室,似乎是个积水池什的,周围一圈都是铁围栏,围栏外面则是需要趴下才能通过的方形的扁平的狭窄通道,我环顾四周,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水牢,要是找不到出口,我就得被困死在这。
  
  我只能摸索著那圈围栏,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地方,走了一会,发现有个地方的围栏破了个洞,我在犹豫要不要钻进去,毕竟那些狭窄的通道,仅仅只是看上一眼,都让人感到胸闷窒息,它实在太窄了,进去面就只能匍匐前进了,而且也说不准它到底通往何处,如果是死路,可就彻底完蛋了。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划水声,我猛地转身,将煤油灯向水体照去,便看见一个黑影缓缓从水浮了上来,竟是一艘木筏子,可是,这种地方又怎会有筏子呢?我惊疑不定地看着它,发现在木筏,竟然还有一具骷髅!
  
  它破开水面,撑著船桨,径直就朝我这边冲了过来。
  
  这实在太诡异了,我心想要是再不逃跑,就得被它困死在这儿,我狠了狠心,一矮身,便爬进了那条狭窄的通道,我使劲往前爬了一小段距离,才终于敢侧着身回头看那划船的骷髅,它见我逃了,便把头往后一扬,又连带着船一起沉入了水。
  
  但我望向前方狭窄逼仄的通道,却没能有半点的放松,这面很闷,只有少量的浑浊的空气,我的每次呼吸都越发的艰难,我只能把煤油灯放在身前,一边用指尖推动煤油灯,一边向前挪动着身体。
  
  更不走运的是,煤油灯的火焰在这面矮了一大截,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了,我开始喘著粗气,感觉头脑发烫,呼吸急促了起来,紧接着,我的身体开始不自觉的颤抖,在这面每爬出一步,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我想我已经快要精疲力尽了。
  
  我索性停了下来,内心充满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但在我重新鼓起勇气,再度睁眼的时候,我似乎看见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光亮,于是我也顾不得前方是谁了,我一边有气无力、含糊不清的大喊,一边向前奋力的爬行,这几乎用尽了我剩下的所有的力气。
  
  此刻在我的内心中,只有一个声音,那便是我坚决不能死在这,怀着这一信念,总算从那狭窄的通道钻了出来,我瘫软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有力气在起来了,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又置身于了另一个未知的下水道,而我先前栖身的那个狭窄的通道,现在看来就像是这下水道墙壁上开凿出来的一个小通风口。
  
  我长出了几口气,提着油灯走了一会,旋即听到一个令我惊喜的声音,那声音来自休斯顿,以往听到他的声音,我可能会感到厌嫌,可是现在,他那粗犷的嗓音对我而言,却彷如天籁。
  
  只听他在尽头喊道:“哈哈哈哈,成功啦!我们猎杀了窃血者!我们拯救了赛恩法姆!上苍保佑,教会圣哉!”
  
  难道他们已经杀死窃血者了?我给燧发枪重新换好弹药,便走了上去,却看见他们三人,正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在游荡著,休斯顿更是对着一面墙壁怒吼。
  
  我走到坎布琳罗婕尔面前喊她,她也表现得无动于衷,径直便撞进我的怀,还对我发出傻笑,说道:“我们猎杀了窃血者,我们成功了。”
  
  我扶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了几下,她才仿佛如梦方醒般的看着我,过了好一会才说道:“西蒙,你怎在这?你到底去哪了?”
  
  “我倒想问问你们是怎回事。”我说道。
  
  她看向原地跳舞的梅高,又看向对着墙壁怒吼的休斯顿,一时之间陷入了茫然,随后她似乎回忆起了什。
  
  她告诉我,我爬上那副梯子后,他们在下面喊我,但没有听到我的回应,他们就以为我抛下他们自个走了,也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梅高发现了一条新的出路,那是个不起眼的管道,他们顺着那条新发现的管道一直走,便到达了一间暗室,似乎是一间工人用于休息的房间。他们打开房间的前门,发现了楼梯,接着他们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最终就来到了我们现在身处的这个通道。他们走向通道的尽头,看见了一座垂直的深井,竖井有条索链,索链上绑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布满血管的脑子。
  
  她说那的确是一颗异常巨大的大脑,很难想象有什生物的头骨能够容纳下那样巨大的一颗脑子,那颗脑子上不光布满血管与青筋,而且还长出了许多鲜红色的肉芽,那些肉芽就像初生的婴儿的手臂一样摆动着。
  
  这很难以置信,因为那颗大脑看上去还是活着的,她们三人觉得很诡异,便远离了那,谁知他们一回头,便看见窃血者出现在了不远处,但窃血者一见到他们,就拖着那两扇血红色的肉囊逃窜,她声称他们甚至还开枪打中了它。
  
  她说他们刚才正在庆祝胜利,谁知一眨眼,我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暗自觉得可笑,我苦笑了两声,随即陷入沉思。
  
  毫无疑问,他们一定是出现了幻觉,那幻觉从何而来?我猜测是那个被悬吊在深井的异物造成的,我们都曾以不同的角度观测过它,而在事后,我们就都遭遇了诡异的事,这说明它很可能具有致幻的能力,让每个目睹过它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幻觉。
  
  既然是这样,那似乎一切就都能想得通了,无论是那些飞蛾,还是脚步声,还是那个引诱我落入陷阱的神秘人,亦或者那具划着木筏的骷髅,一切都是我产生的幻觉。
  
  想到这,我的心底一阵后怕,幸亏我已经清醒过来。
  
  随后我们又唤醒了梅高和休斯顿,他们直勾勾的看着我,表现的还有些茫然,休斯顿看着我,说道:“西蒙,你怎在这?你竟然还活着?”
  
  梅高则是高兴的道:“西蒙,你知道吗,我们杀死了窃血者!我们只开了一枪就杀了它!我们是英雄!”
  
  坎布琳罗婕尔无奈的道:“不,很遗憾,梅高,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那是我们的幻觉。”
  
  梅高听完后,不可置信的环顾四周,随后反应过来的他揪著自己的头发沮丧的道:“为什会这样,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尽都白费了吗?!”
  
  “我猜想是那吊在铁索上的东西捣的鬼,它会使人产生幻觉。”我说道。
  
  休斯顿问道:“那到底是什东西?它看上去就像一团腐烂的脑子那样邪恶,可真够恶心的。”
  
  我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我们对这座下水道还一无所知,它的庞大与错综复杂,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这面什都有,就是找不到窃血者的影子。在我看来,那个吊在半空的脑子拥有比窃血者更大的恶意,凭它的能力,完全可以使一座城市瞬间陷入瘫痪。真的很难想象,这面还藏着多少我们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谁把它吊在哪的,又是谁设计建造了这座下水道?”坎布琳罗婕尔深吸了一口气,惊疑不定道。
  
  “不如我们去解决掉那个脑子,它害我白高兴一场!”休斯顿说道。
  
  梅高哀愁的道:“一切已经毫无意义,我们已经失败了,我们跟丢了,窃血者的血痕已经找不到了。我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再这找下去,我们都得在这下水道丧命。”
  
  梅高说的没错,我们忙活了那久,遭遇各种险境,结果却是徒劳无功,如果继续搜索下去,很可能还会把命搭进去。
  
  我们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仿佛在做出某种表决,我们都从各自的眼神看出了不甘,无奈,与深深地疲惫,是的,我们并非缺乏勇气,我们只是失去了目标,失去了方向,我们已经筋疲力竭,再探索下去,恐怕只会得不偿失。
  
  事已至此,似乎就只有原路返回这一条路了,我们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全身上下,要就是湿漉漉的,要就是布满灰尘与蜘蛛网,我们携带的灯的煤油也快所剩无几了。
  
  我们最终决定原路返回。
  
  我跟着他们身后,顺着他们先前走过的螺旋状阶梯一路上行,感觉快走到顶上的时候,突然听到梅高发出了“哎”的一声,紧接着便听他说道:“门怎打不开了,它之前还好好的。”
  
  “让我试试。”休斯顿说道,随后他对着那扇铁门用力的踹了几脚,竟然纹丝未动。“该死的!门在面被锁上了,这到底是怎一回事?!”
  
  我走上前,仔细打量了那扇门,它并非容易腐朽的栅栏门,而是一道特制的铁门,甚至那一整间屋子都是特制的,大概是有避险的作用,但现在面却好像被人反锁了一样打不开,眼下我们几乎就只有这一条出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