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我不是盗梦师 > 第七章肉痛制邪鸦,郎格鬼上身
  “轰!”
  
  
  我脑中发出一声闷响。情景转换,苟村再次出现。处处山崩地裂,不似之前那般风和日丽。这是金阳天巫和丹阳子大战之后的苟村。
  
  
  “哈哈哈”
  
  
  乌鸦,群鸦满天,遮天蔽日。犹如黑云笼罩,一边挥翅飞翔,一边发出嘶哑的鸣叫声。
  
  
  苟村本无动物,现在却出现了飞鸟,还是代表着不祥与阴冥的乌鸦!
  
  
  刚才那鬼影,钻入我的眉心之后躲到哪去了?我以“盗梦真诀引”瞬间入梦,就是为了找到那东西,然后将之驱逐出去,绝不能让他侵蚀和占据我的神魂。还好我修炼神魂一道,本身又是盗梦师,否则已经被夺舍。
  
  
  “敢进来不敢露面吗?本村长看你能躲到哪去!”我悬浮于苟村湖上空,细细留心观察每一个角落,务必把那东西找出来。就在我的耐心几乎被耗尽之时。听得一声凄厉的乌鸦叫声:“哈”,铺天盖地的飞鸦凝聚成一个双眼血红,伸长舌头,指甲又尖又长,长发飞舞,四肢瘦得就像干尸般的鬼影。“嗖!”地一声,鬼影从上而下朝着我快速扑来!
  
  
  妈呀,什玩意儿,他的嘴怎越来越大,这是要把我给一口吞下的架势。如果是普通人的神魂,我在梦中能够轻易将之操控,但这种失去肉身的鬼魂,却只有暴虐和原始的本能,极其难对付。鬼魂进入我的神魂之中,不仅不受我的控制,还试图反客为主,将我的神魂吞噬。一旦让他得逞,要不了多久,他百不存一的灵智将重新恢复,最终彻底占据我的肉身。
  
  
  “禁!”我轻喝道,从怀中掏出一把苟菜籽洒出。鬼混伸手格挡,和苟菜籽相撞后发出“劈啪啦”的爆炸声。趁着这一会儿,我闪身落在苟村湖畔。
  
  
  自从我亲眼见到苟村崩塌后的场景,至少现在的我无法维持美丽怡人的苟村风光。因为,“欺骗”自己对神魂境界和神魂能力的要求更高。盗梦师之间的高低之分,就在于“欺骗”自己的能力究竟如何。相信自己是“神”,那就是主宰一切的神。如果有所动摇则力量不足,在梦中做不了至高的造物主。
  
  
  鬼魂以凄厉的叫声和犀利的身法乱了我的心。我虽然还没有被他吞噬,但已经有了惧意,把他当作了某个实实在在的“对象”,从而认为对方独立于我的梦境而存在。这样一来,我又如何能掌控其生死。
  
  
  盗梦师修习神魂一道,归根到底就是为了让神魂万法不侵,万物不侵,自成一界。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艰难无比。苟村之前就有不少自认为是“神”的疯子。他们只是自己混沌之脑中的神,不是盗梦师“梦幻世界”的神,更不是让别人愿意承认和接纳的“神”。所以,疯子和神之间一步之遥,却如隔天堑。盗梦师一道的凶险,由此可见一斑。
  
  
  “呼呼呼”鬼魂对我穷追不舍,我只能狼狈逃窜。没想到,我在自己的梦中落到了一个被追杀的地步。归根结底,是因为我的境界太低了。倘使我能构筑第三重,第四重,乃至第五重梦境。这等层次的鬼魂,我只要将之放逐到无边梦境,他不仅不能伤害到我,还会被净化成纯粹的七元之力,助我滋养神魂。
  
  
  怎办,怎办,我该怎办?在第二重梦境我根本拿他没有办法。我略微思索后,决定赌上一把。我掏出“三彩梦灵株”的种子,抓起一把放在嘴大口咀嚼。种子浓郁的香甜之味萦绕在我舌尖,真是口齿留香啊,我心中对鬼魂的惧意顿时大大减少。发觉有效果,我又抓起一把种子吃下。这时候已经顾不上暴殄天物之类的事了。我看向身后鬼魂的目光中充满了坚毅和镇定之色。
  
  
  当我吃完最后一口“三彩梦灵株”的种子,我不仅不再惧怕追逐我的鬼魂,心中的怒意也顿时暴起。若不是这玩意儿,我何必浪费宝贵的“三彩梦灵株”种子,这可是吃一颗少一颗的高阶苟菜啊!我越想越气,双眼几乎喷出火来。在我的梦中,我就是最强者,就是最智慧者!我,无所不能!想到这,我的气势瞬间高涨,力量勃然爆发。
  
  
  “赔本村长的种子!”我怒吼一声,挥动大拳“砰”地打在鬼魂的尖爪上,并将之砸断。我还不解气,一手捏著鬼魂的脖子,一手使劲朝他脸上招呼。嘴中不断喊著:“赔我种子,赔我种子,赔我种子......”我不知疲倦地爆捶鬼魂,直到将之揍得奄奄一息。
  
  
  “哼!那你就给本村长当神魂养料赔偿吧!”我准备将之彻底揉碎,化成纯粹的七元之力。“咦,鬼魂不是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还说苟东西爷爷拿了阵眼。”我一边动手将鬼影揉成拳头大的黑色光团,一边想起鬼魂念叨著的话。嗯,说不定其中有重大秘密。看这鬼混的样子也是我苟村中人,我先留着他,等我境界上来,再慢慢拷问他。
  
  
  三十年前,苟东西爷爷为何执意离开苟村后一去不复返?三十年间,苟村为何每隔两年必死一半人口,最后只剩孤零零的我?还有,剩下的这个人,为何偏偏是我呢?巧合吗,我不信。这样有规律可循的事件,必然出自人为安排,或者有人利用了其中的规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苟村的秘密太多了,需要我这个最后的幸存者来一一破解。至少,族人们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如果有人在背后操纵苟家人灭绝一事,我定要将他揪出来给活剐了,然后用九幽冥火灼烧他的神魂,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我现在连自己的生死都主宰不了,解密和报仇一事又从何谈起。我低头暗自叹了一口气。“咕咚”,我把鬼魂揉成一团黑球丢进苟村湖。先留着他,等有用的时候再取出来。
  
  
  “天亮请睁眼,白昼非吾国。”我再次双手掐诀,嘴中轻声念道。苟村寸寸崩塌,化作点点星光。小树林和火堆逐渐出现在我的视野,郎勤和郎格等人仍不见踪影。“醒来!”我脚踏地面,双手掐诀大喝一声。
  
  
  “无欢兄弟,你做什梦了?怎流了这多汗?盗梦师也会做噩梦吗?”
  
  
  我睁开眼便听到了郎格的话。这小子什时候跑到我这来的。
  
  
  “二哥,发生了什事?”
  
  
  我从地上坐起问道。
  
  
  “我来好久了,但怎喊你都喊不醒。你既然醒了,快解除我仆人的神魂禁制吧。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许耍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郎勤还准备继续给我扣帽子,我连忙打断道:“二少爷,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马上就去办,不用这着急。我先问你,我有没有说什梦话?”
  
  
  “有啊,你一直在大喊‘赔我种子,赔我种子,赔我种子’,然后挥动拳头四处乱打,我摁都摁不住。你睡着的时候,比你醒的时候力气大多了。果真是盗梦师,虚幻世界的拳王非你莫属。”
  
  
  郎格一边说,一边夸张地做着动作,末了不忘讽刺我一句。我懒得理他,伸手掏出怀中的小布袋,往下倒了倒,连一粒灰尘都不剩。我就知道,这还没捂热的“三彩梦灵株”种子半根毛都不剩了。我呆坐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我随手把小布袋丢进柴火烧掉。脑中浮现:杀鸡取卵,竭泽而渔,目光短浅之类的成语。
  
  
  “无欢兄弟,‘三彩梦灵株’的种子不是很珍贵吗?你怎一次全给吃光了。你这也太能败家了。哦,也能理解。苟村那个地方,一年到头连片肉都吃不着,天天吃烂菜叶谁受得了。别发呆了,快起来,你得履行约定证明自己的诚信!”
  
  
  郎格说完把我从地上拉起,然后架在他的肩上往郎勤等人所在的帐篷走去。
  
  
  “哎......先这样吧,反正不吃也吃了。该怎样就怎样吧。二哥,你不用架着我,我自己能走。你的这些仆人真该给你立个长生碑,你对他们肯定比他们对你好。还有没有你这样的主人,先给我来十个。”
  
  
  我推开郎格自己走路,一边走路一边说道。
  
  
  “你不用在这说风凉话,等你见到我母亲大人就知道了。啧啧啧,想想都吓人。我可不敢惹她,非得被扒皮不可。”
  
  
  郎格说着说着打了一个激灵。他一个纨子弟,从小被宠到大。最宠他的应该是他的母亲才对。看他的样子,好像还真不是这回事。
  
  
  “无欢少爷,请坐。你过来跟我们住一起吧,也好相互间有个照应。这还有不少干粮,你也吃点吧。光吃苟菜,也太瘦了。年轻人这样下去可不行的。”
  
  
  郎勤在火塘边给我指了个座位,然后苦口婆心地说道。
  
  
  “滚一边去!”
  
  
  我踹开前边的灰衣青年喝道,郎勤和郎格都装作没看见。我扫视了一周帐篷内,悄悄抓起一把苟菜籽丢进火塘。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我的动作,我轻轻舒了一口气。
  
  
  郎勤和郎格知道,我越对仆人们来火,之前的事情也就真的过去了。六个灰衣青年现在看见我就像老鼠碰见猫瑟瑟发抖。他们这是咎由自取,完全不值得同情。
  
  
  “老爷爷,我知道了。我就算想只吃苟菜,现在身上也没有。自然是你们吃什我吃什。对了,苟东西爷爷不是还有遗物在你身上吗?我现在既然要去嘉南城,你可以给我了吧。”
  
  
  我坐下后接过几个干粮,一边吃一边说道。
  
  
  “那是当然。这半块兽皮就是。”
  
  
  郎勤面带微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叠好的黑色兽皮递给我。
  
  
  “怎又是一半?你家老爷做事只喜欢做一半?”
  
  
  我嘟囔著说了两句,慢慢展开黑色兽皮。红色的“盗梦巫经第一卷”六个字映入眼帘。
  
  
  “《盗梦巫经》!真的是《盗梦巫经》!村的长辈告诉过我,这种兽皮是做不了假的。”
  
  
  我轻轻抚摸著柔软中带着特殊质感的黑色兽皮连连惊呼道。我感应到了神魂法术残留的微弱气息。
  
  
  “无欢兄弟,再不开始,天就要亮了。东西你既然已经拿到,想什时候看就什时候看。剩下的一半反正到了嘉南城也会还给你。除了盗梦师,这真经其他人也无法修炼,没有人会觊觎的。你快把我一个仆人的神魂禁制解除了吧。”
  
  
  郎格蹲在我身旁看了一眼《盗梦巫经》,然后再次催促我说道。
  
  
  “好吧,现在就开始。哪一个先来?”
  
  
  我把《盗梦巫经》收好问道。
  
  
  “赵全,你先来。”
  
  
  郎格对地位较高的那个青年说道。青年一脸畏惧地看着我,坐在原地不敢起来。
  
  
  “我看,还是二少爷先来吧!”
  
  
  我说完,左掌重重击在地面发出“轰”地巨响。嘴中念道:“天黑请闭眼,半夜鬼敲门!”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郎勤、郎格和我出现在我在苟村的院子,房屋倒塌,地面上仍然流淌著湖水。
  
  
  “无欢少爷,你这是?!”
  
  
  郎勤杵著拐杖瞪大眼睛问道。
  
  
  “老爷爷,二哥他被鬼上身了!”
  
  
  我斜眼看着刚拔出宝剑的郎格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