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路明非皱起眉头，“我那会儿看见的果然是你。”
零撇了一眼路明非身上二女，露出了漠然的神情：“嗯。”
“既然知道这有问题，为什不提前告诉我？”路明非的双眼闪烁起了璀璨的赤金色，“她们俩还是普通人！”
空气的温度开始逐渐上升，整座空间的火元素开始了不安的躁动，它们感受了神明的怒火，只要一声令下，它们就会像一颗汽油炸弹一般，在这封闭的环境中引爆开来。
零的神色依然没什变化，她平静地解释道：“老板的命令是让我们将你带到这，至于这有什，会发生什，我们一概不知，在原定的计划下，你们在进入乌衣巷时我们会用别的方式引走你，苏晓樯等其他四人会先行去寻找孙沁，然而孙沁那边出了点变故，导致你们提前进入乌衣巷，我们的布置没能用上。”
路明非看着她那冰蓝色的双眼，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心中的怒火一点点平复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一点点捋清这骤然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不太对劲，无论孙沁那边出了什意外，对于路鸣泽而言也不过是细小的砂砾，不应该超出那个魔鬼的掌控。
因此有极大可能是他故意打乱了零、酒德麻衣三人的计划，或者说他乐看其成，事情的发展是他想要看到的。
是小魔鬼故意要将苏晓樯柳淼淼引入这？这对他有什好处？
如果他的目标是自己的灵魂，那这种行为只会降低自己对他的信任，即便到了危急时刻，那路明非宁愿完全开启八岐之躯，将自己狞恶的一面展露出来，也绝不可能被小魔鬼牵着鼻子走。
在他的视界中，这个自称路鸣泽的魔鬼至少拥有着时空、赐血以及极其高超的炼金术等诸多权柄，并且知晓诸多上古隐秘，甚至连自己穿越改变历史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因此，路明非觉得小魔鬼对于他的性子应该是一清二楚的，此番行为除了激怒自己对他有什好处？
还是说，灵魂交易只是个幌子，他还有更深的目的？
路明非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可依然觉得眼前是一片迷雾，他摁耐住此刻把小魔鬼叫出来对峙的想法，转而向零询问道：“这只有你？”
“酒德麻衣也在这，只是刚刚这封闭的一瞬间，电子设备失灵了，苏恩曦应该察觉到我们失联了，她在外面应该会想办法。”
“这些人被你催眠了？”
“嗯，是我复制的言灵，序列号96，梦貘。”
“梦貘？你打算把这些人都干掉？”
路明非心中一动，他也会使用这个言灵，不过必须处于八岐大蛇状态才可以释放，在自己的精神没有合二为一时，象征恶鬼的自己对象征着人类的自己使用过这种言灵，意图将那个卑微怯弱的死小孩永远囚禁在无穷无尽的噩梦中。
“我复制的对象实力非比寻常，因此如果在对方不察觉的情况下只能复制出劣化般的言灵，这些人只会收到一些噩梦的惊吓而已，如果放任他们在这座封死的大堂中，恐惧和愤怒会逐渐蔓延至整个群体，从而演变成自相残杀。”
路明非有些惊讶：“你可以复制言灵？这也是一种言灵吗？”
“不，这是我血统的天赋，血缘刻印·镜瞳。”
“那你来试试复制的我的‘八岐’？”路明非来了兴致。
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两只在路明非身上不知所措的小浣熊，看得苏晓樯和柳淼淼都有些尴尬脸红。
这位充满了高贵与冷淡的女孩从一出现开始，就向二人展现了令她们三观粉碎的超能力，以及她和路明非之间那听上去玄乎其玄的对话，都让二女感觉到一个她们从未见过、但就隐藏在自己身边的世界朝着自己缓缓展开。
苏晓樯轻咳两声，从路明非的臂弯中走了出来，但她仍然不愿意松手，于是捏住了路明非的衣角。
一旁的柳淼淼看到苏晓樯的动作，也效仿了起来，只是比起苏晓樯，她的动作有些僵硬，这场突然发生的剧变让小毛丫头有些手足无措。
零这才走到路明非面前，她伸出娇小的手掌轻轻抚摸起了路明非的面颊，璀璨的黄金瞳闪烁起来。
冰凉的手掌竟然带给了路明非些许温暖之感。
“这一路上我们将不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
恍惚间，路明非看到了，冥冥之中，一个倔强的小女孩在地狱之中许下的誓言。
倒是一旁的苏晓樯有些吃味起来，她虽然知道眼下不是吃味的时候，自己也没有吃味的身份，可她就是克制不住，尤其是女人的第六感让她感觉到，眼前这个金发萝莉口中什“复制”之类的东西，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亲昵的抚摸。
可零丝毫不在意小天女快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她安静地抚摸著路明非的脸颊，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大概过了十分钟，零终于收回了手掌，她知道此刻不是沉溺的时刻，危急尚未解除，以后她还有大把的时间与路明非相处，她之前为了路明非曾努力学习过中文，她记得有一句诗是这说的，两情若是长久时，岂在朝朝暮暮。
“怎样？”
零摇摇头：“我无法完全复现‘八岐’的能力，只能获得最基础的力量，即堪比八岐大蛇近乎不死的恢复力和肉体强化，但不能像你那样获得龙躯，成为八岐大蛇。”
路明非点了点头：“那也够用了，一会儿万一出现问题，我去解决危险，你负责保护她们的安全。”
零点了点头，脸上还是那幅硬邦邦的样子，看不出神色。
“路明非，这到底……”苏晓樯咬咬牙，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路明非轻轻扶起了苏晓樯鬓角的一缕青丝：“抱歉，苏晓樯，由于我的疏忽，你将要见到这个世界，真正的模样，但你要记住，无论我变成什样子，我都是路明非。”
苏晓樯微微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路明非，坚定而强大，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士卒，不再是那个每天在自己面前嬉皮笑脸、没心没肺的败狗模样。
原来这才是你真正的模样吗？路明非，你到底隐藏了多少，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苏晓樯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