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一顿十分有教化意义的午餐,张谦背上行囊出发前往学堂,刚走出屋门,便见院的土围墙上长著个脑袋。
  
  
  张谦:“卧槽!吴叔,能不能别这吓人,我还以为谁把脑袋落我们家墙上了。”却是隔壁吴老二。
  
  
  吴老二:“去去去,你这孩子,别瞎扯,刚我从学堂路过,你们下午不用再去学堂了,孔先生身体不舒服,啥时候复课另行通知。我话带到了啊”。说完脑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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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吃完晚饭一家人在院中乘凉。月光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轻纱。远处蛙鸣声此起彼伏,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股草地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村庄,灯火阑珊,家家户户的窗户都透出温暖的灯光,仿佛在诉说着家的温馨和安宁。偶尔还能听到几人的谈笑声,给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和热闹。
  
  
  这样的夜晚真是让人沉醉,仿佛时间都变得缓慢了——这如今反而是张谦所烦躁的,连带着看村为数不多的灯火也不顺眼。一帮家伙整日不思进取,一辈子就窝在这个小破村子。做人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区别。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在张母的催促下张谦为来者打开院门。却看到门外站着的正是白天号称身体不适的孔先生,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将孔先生迎进了院中。
  
  
  张父张母对孔先生的到来却是没有后世家长迎老师的热情,甚至有些冷淡。院中一共3张竹凳,张谦识趣的站在一旁。
  
  
  张母道:“狗剩,去给孔先生倒碗水”
  
  
  孔先生摆手道:“不必了,我说两句话就走。”声音还是一如即往的冷淡。
  
  
  孔先生:“我要出去了,需要带着张谦,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出去?去哪?要带谁?首先是惊讶,随后反应过来的张谦脸上不由涌现一股狂喜,惊喜来的这突然吗?随后又冷静下来,期待的看着父母,如果他们二位不同意的话,估计此行能否成功还两说。
  
  
  而张父张母脸上却似乎并无吃惊。好像知道这一天早晚会到来似的。只是问道:“这快吗,我还以为要等他再大一点。”
  
  
  孔先生:“对,事情有变,需要提前行动,放心,到外面后我会妥善安置他。”
  
  
  张母:“你准备什时候动身。”
  
  
  孔先生:“明日一早。”
  
  
  张母:“好。”
  
  
  二人三言两语间便决定了张谦的命运。
  
  
  见事已谈妥,孔先生没有多留,便起身告辞离开。张谦急忙跟上去送出门外。刚要张嘴问些什,便被孔先生制止“有什话明天再说,你需要收拾东西,明天一早我来接你。”随后从口袋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了张谦,便头也不回的走向了来路。
  
  
  张谦接过发现是一个红色的荷包。借着月光看到上面绣著一对鸳鸯,不由泛起一身鸡皮疙瘩,随即手像抓着什脏东西一样将荷包扔掉,刚才的疑惑豁然开朗,继而大怒。
  
  
  “好啊,在这等着我呢,这个死玻璃我早就看出跟正常人不一样了,难怪这突然出门要带着我,原来是早就惦记上我了,这个畜生啊,枉为人师!竟想对我图谋不轨。”想罢便要上去踩两脚,可转念一想又迟疑下来“村子这多年从没听说其他人有要出去的打算,自我出生仅有孔先生一个,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要等多久。再在这呆下去我非疯了不可。”
  
  
  一边是自由,一边是贞操。真天崩开局,张谦从没想过自由的代价会这高,思索再三后还是捡起了荷包,一脸阴沉的回到自己房中。
  
  
  张母已在屋内为其收拾衣物,农家少年虽是第一次出远门,但张母脸上并未见有多少舍不得,许是早就知道儿子的心意,同时又相信儿子此行就是成就一番事业的开始,未来定有好日子等著享受。
  
  
  张母看到张谦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哪能猜到他此时的内心所想,只当是因为要离家离开爹娘而心难过,也难怪,小孩子嘛,再想出去玩可心终归还是舍不得家的。
  
  
  于是便张口鼓励道:“我儿心有志向,做娘的一定支持。你只管放心出去,不必担心家。好好跟着孔先生学东西,那是个真有本事的。等出人头地后再接我们出去享福,娘在家等着你。”
  
  
  这时张父也从主屋过来,听到张母的话补充道:“对,学成了就是自己的,谁也夺不走,但也不用有太多压力,出去后安全第一,混好混不好的没人怪你,实在不行就回来,家咋也有你一口吃的。”
  
  
  此刻张谦化身白眼狼,对父母发自肺腑的关怀心不在焉,敷衍似的嗯嗯两声表示在听,内心却还在嘀咕到底是从是不从。
  
  
  见儿子心绪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尖的张母发现张谦手握着什。趁其不备一把夺过来仔细看了不禁笑道:“哎呦,这是谁家姑娘送你的荷包啊,难怪见你魂不守舍的,面还有一封书信,娘不识字,你给我念念。”说着将书信递了过去。
  
  
  张谦一脸干坏事被发现的表情了,神情紧张一把抢过荷包夺过书信走到角落自顾自看了起来,字歪歪扭扭,一看便知是出自孩童。
  
  
  “谦哥哥,见字如面,本来想着亲自去见你,但是爷爷突然反悔不许我跟你见面,我气的又?圈了他胡子。此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这个荷包代表我的心意,希望你能随身圈带,等你。”
  
  
  这封书信的主人无疑是大丫了。那个圆圈应该是揪字,不会写,画个圈,携字不会写画个圈,然后最后两个字字迹更加潦草,像是慌乱中写的,张谦细加分辨才认出二字。这封信简直就是一封及时雨,不光化解了误会,更是为张谦保住了贞操,让张谦顿感这个世界又充满了希望,更是暗下决心表示今后谁再敢说孔老师坏话,便与他势不两立!
  
  
  张母瞧着张谦风云突变的神色,刚要继续追问是哪家姑娘,便见张谦忽然扭头问道:“娘,既然有荷包,那钱呢,咱们家钱呢?总不至于让我空手出门吧?”
  
  
  张母:“没有,村都是以物换物,在咱们这钱是最没用的,既然是孔先生要带你出门,他也许,大概,十有八九会带钱吧……”
  
  
  张谦:“您的意思是说,我出门就成要饭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