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狐鸦乙昊传 > 正文卷第153章年景
  依循潜馆尊当年立下的律令,从每年第一场雪开始,年国州以上城市必须开启年场,最晚不超过腊月初一,直至第二年柳树发芽为止,最早不得早于正月三十。
  
  来到年场门口,见一众贫苦之人有序进出,吉时壬等人暗暗点头,没敢声张,生恐惊扰秩序。年场披红挂彩,尽显过年喜气,门口左右有两块石碑,一面刻有“莫见金银”四个大字,一面刻有“只进不出”,鸟人和秋千觉得奇怪,小声询问皇帝这是什意思。
  
  吉时壬说:“意思很明显,就是怕出现贪墨,尽量避免。‘莫见金银’是指院内一切衣食住行皆不需要钱财,一应免费,‘只进不出’是指所有消耗食材衣被只允许往面运,不允许往外拿,即便让各种食材烂掉,让各种衣物破掉,也不许运到外面。然后,待年场关闭,此地会租给商户使用,而剩下的腐烂食材,则统一沤肥,运到田野低头浇灌禾苗或喂食鱼虾。”
  
  秋千道:“嗯,是个办法,但也不可能完全避免贪墨吧?”
  
  “当然。”吉时壬说道,“能少一点是一点吧,总比皇室花钱,官员赚钱,百姓无益强。”
  
  “皇室花钱?”鸟人问,“年场的消耗是皇室出钱?”
  
  “是的。”吉时壬说,“最初,德龙帝、烈凤帝时期是从万财馆外财院聚宝库和聚财库调拨物资钱财,后来因干龙王说:‘国有贫苦,乃皇室管理不善,既然如此,该由皇室补全消耗。’然后从那开始,以及后来循潜馆尊立下律令,年场的消耗皆由万财馆从内财院调拨,也就是皇室。不过除此之外,”皇帝指了指院外墙壁上挂满的各种竖匾,“各家商户也可以捐赠,当然,仍旧是‘莫见金银’,只接受物资捐助;凡有捐助,皆记录在册,排名靠前者可以把竖匾挂在院内院外展示,而捐助最多的两家,”吉时壬抬手点指立于院内的三根旗杆,“可以把旗帜陪悬于年旗左右。”
  
  鸟人和秋千定睛观瞧,果然看到大年旗帜左右各有两面大旗,正是孔雀楼和东吉楼,“,果然是它们,勉强还算做点好事吧。”
  
  进入院内,排队之人更多,即便院落广大,也稍稍有些拥挤,但仍旧井然有序,没有任何慌乱。院内也有两面石碑,各刻有四个大字,左边是“莫剩莫余”,右边是“静心洁身”,想来是对进入年场之人的告诫。吉时壬瞧着打饭的场工人手稍有不足,提出帮忙,一行人皆应声相助,但此举却吓了场工一跳,他看到皇帝出示金令时,脸当场就绿了,差点直接下跪,赶忙把场尊请来迎驾。
  
  “别别别……”吉时壬对年城年场场尊任善说道,“任大人,以前朕……咳咳,我不是也常来年场帮忙吗?别紧张嘛。”做皇子时,吉时壬每年都带四季舍的成员过来,风雪无阻。
  
  任善言道:“过去是过去,现在陛下是皇帝,实在是不适合……”
  
  “没什不适合。”鸟人说,“赶紧地,少废话,正是饭点,别饿着人。”
  
  不敢耽搁,众人上手帮忙,谨慎小心给众人分菜分饭,看着大家吃得饱饱的,众人莫名觉得开心。结束后,吉时壬稍作思考,想把麒麟馆群星院的材官叫到这,既是为了帮忙,也是让那群未来的年国官员亲眼看看民间疾苦。
  
  “可以,但不能强迫,更不能说是皇帝你的想法。”秋千说道,“仁善之事绝非简单,需从内心而发,且不可强拉硬拽,否则反而容易引起材官们的反感。”
  
  “有道理。”吉时壬言道,“那,不如以秋鸟王的名义给吉义宣发去消息,邀请群星院材官帮忙。”
  
  为恐材官发现皇帝在年场,发完消息后吉时壬一行便离开了,场尊目送“二皇子”走出年场,心说不出的感慨,“就算胸无大志又能如何?反正在我心,二皇子就是最好的皇帝!”
  
  从年场出来,众人兴致不减,又在街上逛了好一会,行至某处时,突然听到城外传来轰响,吉时壬顿时一喜,赶忙拉众人出城。鸟人和秋千不解,询问去哪,皇帝言说刚刚的响声是城外大年湖冬捕的礼炮,只有出了大鱼才放。果然,待众人来至大年湖冰面,看到好多人在挑选新捕上来的大鱼,其中最大的一条有人来高,又肥又美,十分惊人。
  
  秋千是个馋姑娘,见到那大鱼,口水哗哗流,非要竞价买鱼,结果当旁人喊出第一个价时她就蔫了,“也忒贵了吧!”最大的那条鱼是最好的彩头,小狐狸那点钱根本不够看,最后经过一番激烈报价,由孔雀楼竞得,杨书方亲自接鱼。
  
  孔雀公子代表孔雀楼说了许多吉祥话,期间似是看到皇帝一行,杨书方没有直接相见,而是点头示意,待讲完话之后才走来微微行礼。众人寒暄一番,秋千立刻催促杨书方快去炖鱼,孔雀公子言说时间还早,晚上再吃,趁这段工夫,不如去瞧瞧卫都大营的热闹。
  
  鸟人问:“卫都大营有什热闹?”
  
  吉时壬笑道:“卫都大营热闹呦,每天都有表演,或是行军布阵,或是策马奔腾,再或者是兵士冬练,每天都能吸引许多人。”
  
  “尤其是今天。”杨书方说道,“今天是兵士冬练,,估计满城的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都聚在那边,……”
  
  说走就走,一行人前往卫都大营。隔得好远,就能听到雄壮的擂鼓声和兵士们训练时的大喝,声音直冲云霄,激情澎湃。待靠到近前,鸟人和秋千这才明白为什年城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在这,原来许多兵士们卸下衣物,露出钢铁般健美的身姿,在雪地上摔跤打斗,尽显原始而狂野的热情。微观的姑娘们一个个脸色通红,不时叽叽喳喳呼喊,高声加油助威。兵士们得女士们加油,舞得更加起劲,声势也更加高亢,粗狂豪放的体态、动作,看着叫人热血沸腾。
  
  可惜,秋千还是觉得没意思,“还是回去炖鱼吃吧~”好一个只认吃的家伙。
  
  “等等嘛~”吉宁宁按住贪吃的秋千,“忙什,一会肯定吃啦,别着急,再看一会儿,看看大年好男儿好女儿的英武姿态嘛~”
  
  秋千用奇怪的眼神瞧了吉宁宁一下,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李守烈也在兵士群中,正与多个汉子比武。卫都少将军体魄挺拔,肌肉健硕,好似一只老虎般,十分威武英勇,以一对多却大占上风,吸引了许多女士的目光。
  
  “切~没意思。”秋千说,“真是没意思。”
  
  “谁叫我?”忽然,一个个子不高的姑娘在一只小黑熊的陪同下走来,“秋千,叫我?”
  
  “哎?梅伊诗?好久不见呀!”秋千大喜,“‘没意思姐妹儿’,你出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