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还端著一身太子爷的架势,身高八尺,人长得文文气气的,一点也不像是会与南国太子勾结的长相。
他身边的苏淇接收到他的视线,几不可察地点点头,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朝着苏葭妺的方向走去。
“见过武襄君。”
阙微微颔首,并未说什。
“妹妹,你还好吗?”
苏葭妺嘴角勾起嘲讽的角度:“你是希望我好,还是希望我不好?”
苏淇表情有些难堪:“自然是希望妹妹好的,这几个月,我都在吃斋念佛,替你抄了不少佛经,祈祷妹妹能早日康复。”她说完,就听到有些人的窃窃私语了。
“看样子好像当初雍王侧妃母亲做的事情,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估计只是她母亲做的吧。”
“那谁知道,当初她设计成为了太子侧妃,皇城谁人不知?”
“这倒是有好戏看了。”
皇宫之中,看戏的人向来不少。
听着众人的声音,苏葭妺嘲讽的态度始终不变:“哦,是,那不若等宫宴结束,侧妃将那些手抄佛经送到将军府吧?让妹妹我也感受一下侧妃的祈福之意。”
苏淇一僵,这只是她的说辞,哪真的手抄过佛经。
她的表情也没逃过苏葭妺的眼:“侧妃难道是骗我的?”
“,怎会呢,等回去我就让人给你送过去,你……还是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武襄君会好好照顾我的。”
阙倒没想到她会这说,从袖子取出一小包奶块递给她:“饿了吗?先垫垫肚子。”
苏葭妺顿了顿,顺手接过来,打开取出一颗,撩起面纱塞到嘴,顿时喜笑颜开:“真甜”
“你喜欢就好。”
看这二人旁若无人地秀起恩爱,苏淇脸色渐渐尴尬起来:“那妹妹一会儿宫宴可要与我坐在一起?我好替大伯照顾你。”
“不必,她跟本君坐一起,由本君照顾就行。”
“这……那好吧,那就不打扰妹妹和武襄君了。”
所以她过来就是想邀请她坐到他们那桌?苏葭妺眼眸渐深,看来,今日这宫宴定是有什在等着她了。
“害怕了?”阙突然凑近,伸手将面纱下的发丝勾出来,撩到她耳后。
苏葭妺下意识地往后退:“相比之下,还是你比较可怕。”
阙勾起嘴角:“哦?你怕我?”
看他几近魅惑的眼神,苏葭妺扭过头去,不再看他。重活一世,她是决计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权利之下,任何感情都可以利用,她要是动心,再来一次死无葬身之地,那到时候可就真的不会再有机会重头来过了。
本来也不指望她会回答这个问题,阙坐直身子,收起对向她的那股压迫感,姿态随意地喝起茶来。
妖孽!苏葭妺瞥他一眼后,就专心地观察起身边的人来。
此时,一个侍女端著茶点走过来,苏葭妺百无聊赖地看着她走近,却没想到侍女脚下突然一个踉跄,原本端著的热茶一下脱了手,朝着苏葭妺的方向飞去。
阙目光一凛,袖子一挥,将那热茶挥到那侍女的脸上。
“啊——”那侍女捂著瞬间被烫红的脸,恐慌地跪到地上:“武襄君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苏葭妺这才从刚才惊慌的神色中反应过来,好险,刚才那茶壶差点就摔到她脸上了,躲倒是来得及躲,只是那不就当众让别人看到她并非是半身不遂的人了吗。
“带下去!”
侍卫接收到阙的眼神,不顾那侍女的呼喊,忙将那侍女带走了。
也不知道被谁当枪使了,落在阙的手,死不了也得脱一层皮吧。苏葭妺如是想着。
“我去换身衣服,你一起?”
苏葭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他的衣袖湿了大半,手背也红了一片,该是刚才也被热茶烫到了吧。
“也好,让连翘给你弄盆冷水。”她还是比较烦这些人的,如果不跟着阙一起,可能在他走之后,就会有很多人来烦她。
阙在一众愤恨的眼神中,推著苏葭妺往更衣间走去。
连翘打来冷水后,就退出了房间,守在门口。
将烫红的右手放在冷水泡了一会儿,阙就拿毛巾净了手,转身的时候,竟当着苏葭妺的面,宽起外衣来。
苏葭妺忙将目光移开。
“南国太子此次前来是来者不善,你要小心。”
她一愣,虽知道祁贺来者不善,却不知道他的目的是她。
不对吧,她立即反应过来:“我现在跟你退婚,还来得及吗?”祁贺只是要阻止苏葭妺和阙的亲事而已。
阙知她聪明,只笑了笑反问道:“害怕了?”说完,已经穿好外衣,站到了她的面前。
“他既敢来,那便就再给他添一把火。”要让他知道,此次来齐国,不死也要让他脱一层皮!
“姑娘,武襄君,宫宴时间到了。”连翘适时在门口提醒。
蓬莱殿。
阙和苏葭妺二人来得不算早,好些大臣和大臣之女都到了,包括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雍王,以及他们各自带来的女人。
他们二人落座的时候,襄王随后也到了。
“臣女给襄王见礼。”
襄王摆摆手,朗笑道:“不必多礼,阙这小子见到本王,也从来没行过礼。”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阙,忽地凑近苏葭妺道:“阙这个人是不是十分无趣?明明年纪不大,端得像一个老头子一样,无趣的很。”
苏葭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的确,如果他再老一点的话,可不就是个老狐狸。
“以前,本王总觉得这小子以后会娶不到媳妇,没人会喜欢这无趣又凶的人吧。”
那倒不是,这殿中起码有一半的姑娘都喜欢他呢。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襄王又道:“要喜欢他,也只是冲着他的脸去的。”
苏葭妺面纱下的嘴角拉的老高,这是亲爹无疑了。
襄王在他二人面前,一点架子也没有,与苏葭妺天马行空的聊著的时候,就听到内侍高声呼:“南国太子到——”
苏葭妺向那人看去。
祁贺的长相不同于阙的冷峻,相反,单看他面相,会觉得这个人是个十分温润的人,见谁都是那副无辜,自己受了伤害的模样。
如今重活一世再次看到他,苏葭妺心有些恶心,但此刻,是更想拿茶泼他!不自觉地抓紧茶杯,忍了又忍,苏葭妺才忍住这股冲动。
阙瞥了一眼她发白的指节,又看了一眼已经走过来的祁贺,并没有半分要起来迎接的意思。
“武襄君,别来无恙啊。”
苏葭妺诧异,他们以前认识?
“祁太子身上的毒如何了?”
祁贺没想到他会在众人面前提他中毒的事情,一愣之后又恢复无害的表情:“多谢武襄君关心,已经无碍了。”
“是。”阙面色似乎比刚才更淡了。苏葭妺是这觉得的。
“孤倒是也想问问,武襄君身上的毒,如何了?”
苏葭妺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心想,她初见阙的时候,他身上的毒难道是祁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