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仝桓绝对不会是逃跑。”
  生机之藤蠢蠢欲动,尹初颖赶在它的“恋爱脑”言论之前回复:
  “他若是拿钱逃跑,为何不去店里带着花跑?花明显更值钱。十有八九因为生意在外面遇见事儿了。”
  “那岂不是会给主人带来麻烦,这个死仝桓,就是一个累赘,死在外面算啦!”
  “小藤,你为什么讨厌仝桓?”
  生机之藤莫名讨厌仝桓,尹初颖一开始只当是巧合,后来发现无论仝桓怎么做,小藤都会在背地里骂他。
  就没有看顺眼的时候。
  “有吗?主人,我没有特意针对他呀,我只是做出猜想。要是针对他,他早就被我吃了。”
  “好吧。”
  说的有道理,她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住小藤的行动,若它铁了心要吃掉仝桓,自己也起不到什么阻拦作用。
  看来小藤只是习惯性往消极方面想事,并不是有意针对仝桓。
  “主人,接下来怎么办?”
  “再等一晚,若还未出现,就报官。”
  怕仝桓回得晚,起得早,尹初颖特地在仝桓的门缝和后院侧门中夹上绿叶。
  只要他回来,门缝中的绿叶必定会移动。
  次日一早。
  尹初颖一睁眼就去外面看,和之前完全一样,绿叶的位置丝毫未变。
  为了确保结论准确,她特地问了门口的两个保安:“大嘴、小粉,仝桓回来过吗?”
  “上半夜我没见到,下半夜我就休眠了,是小粉在看。”
  “主人,下半夜也没有仝桓的踪迹。”
  坏了!
  真在外面出事儿了。
  尹初颖骑上黑马直奔衙门。
  “干嘛呢,干嘛呢?办公重地不可策马奔腾!”
  “停下!否则后果自负!”
  在两个官兵的呼喊下,前方又围上几个官兵,个个手里拿着磨得发亮的长枪。
  他们举着长枪跃跃欲试,又害怕尹初颖真的无所顾忌向前冲,神经紧绷。
  “大人,我是好人!”
  “吁——”
  缰绳被她拉得绷紧,马蹄在地上打滑,扬起一片尘土,带得尹初颖摇摇晃晃。
  她顺势下马。
  “大人,我要报官!”
  “报什么报!你知道在衙门重地不能策马奔腾吗?”
  “大人,十万火急,家里有人失踪。”尹初颖开始冒火。
  “你下来,签个保证书,剩下的事情待会再谈。”
  “大人!”尹初颖声色俱厉:“家中有人失踪,我要报官!”
  “违逆本大人命令,来人,带走,好好审讯一番,老子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派来捣乱的。”
  几个官兵就要抓她,尹初颖灵活闪躲,强忍着心中的怒气,不让自己还手。
  这是官兵,不是一般人,在衙门门口打官兵,会惹大麻烦。
  “我要找关严关大人!”
  “你这娘们,口气挺大,我们关大人的名字也是你喊的?小声点,别吵醒关大人!”
  这意思是关严在里面。
  尹初颖敞开嗓子喊,不把关严吵醒不罢休。
  “关严!关大人!关严——”
  越来越多的官兵加入捉拿她的队伍,她躲闪空间受到限制,若再不还手,就要被长枪插死了!
  尹初颖决定再试最后一次。
  “关严!出来!”
  “谁喊本大人?”
  关从迈着四方步从门内走来。
  他脸色发黄,眼底乌青,下巴长出青黑色胡茬。
  深褐色官服多处褶皱,再往下看,鞋底带着干透的泥。
  尹初颖见到熟人,正欲说话,便被一个官兵打断。
  “头儿!这女人在衙门策马,不服管教!”
  顺着小刘的指点,关严看见被团团围住的尹初颖。
  “尹老板?”
  “是我。”尹初颖松下一口气,总算是见到人了。
  “都退下,我与尹老板有话要说。”
  “头儿,不是你说衙门前方不准策马吗?”
  关严踹了他一脚,“赶紧下去,丢人现眼,一群男人抓个女人都抓不住,回去加练!”
  见手下都回去,他转过头看向尹初颖:“抱歉,没有针对尹老板的意思,只是想训练他们。”
  “我懂,关大人,我要报官,仝桓失踪了。”
  “确定是失踪,不是暂时外出?”
  “仝桓一向乖巧,不会做出不告而别的事情。还有,那天他曾说过晚上回来洗碗,结果一直没回。”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的中午,做过午饭后出门,那天他应该是在市场上买了半只鸡。”
  “还有,他最近在跟以前的朋友做生意,他的朋友很可能也是乞丐,会不会是要饭冲撞了贵人?”
  尹初颖努力回想那天的事情,“完了!”她一直想的都是仝桓出门做生意失踪,却没想到另一种可能。
  “关大人,我知道嫌疑人是谁了,利民粮油的掌柜秦子天!那天他带来黑衣人要砸我的铺子,被我打跑,很有可能在仝桓身上报仇!”
  关严也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较大,冲撞贵人顶多打一顿放回去,毕竟不是自己的仆人,关押两天就是在打主人的脸,问题性质已经严重了。
  “小刘,带上一队人马,跟我去利民粮油。”
  “是!”
  尹初颖救人心切,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这大白天,利民粮油竟关了大门,若说心里没鬼,她第一个不信!
  咣!咣!咣!
  她把门踹得摇摇欲坠,里面才响起脚步声。
  “催命呢?没看见外面写着今日不营业吗?”
  大门从内部打开,看见尹初颖后,那小厮倒吸一口凉气,就要把门关上。
  尹初颖狠狠一推,小厮便倒在地上。
  从后院又跑来几个小厮。
  “你闯入店里做甚!真当我们秦掌柜是好欺负的?”
  尹初颖没回话,目光定在他们手里的棍子上。
  棍子整体呈白色,一端被磨尖,上面浸着发黑的血迹,看样子已经有些时日。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他还活着吗?”
  “什么他,谁啊?”
  “装傻是吧!让你装!”
  尹初颖没了耐心,以极快的身形夺走小厮的棍子,如闪电一般在他们之中穿梭。
  小厮陆续倒下,她站在中间小幅度喘气。
  不是累的,是气的。
  “嘴硬是吧,秦子天给你们多少报酬让你们宁愿死也不说?”
  “啊啊!”被棍子指着喉咙的小厮放声尖叫:“说什么!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不问我们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