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月秀眉微拧:“官差可有说什么?”
  苏南喘息道:“没有,只说让我快点把坐诊郎中叫出去,越快越好。”
  江姝月了然,指了指书房:“你去叫上林叔,官差不是上门找茬,定是有病人需要看诊。”
  能让官差出动,那定然不是普通人。
  江姝月戴好面纱,大步朝医馆走去。
  见江姝月出来,苏谨连忙迎了上来:“阿姐,临江书院出大事了,官差把整条街的郎中都喊过去了。”
  苏谨的话刚说完,只见医馆里站着一位身着衙役打扮,腰带佩刀,面色焦灼的男子。
  江姝月示意苏谨别急,她上前问道:“请问书院发生了什么事?我就是济世堂的郎中。”
  官差没料到济世堂的郎中是一位女子。
  言简意赅地道:“午饭后,整个书院的人都上吐下泻,还有的人陷入昏迷,你是郎中吗?快随我前去救人。”
  官差刚伸出手准备去拉江姝月,突然想起对方是女子,又把手收了回去。
  江姝月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食物中毒。
  “你稍等,我去拿些药材。”
  还不等官差说话,江姝月大步走向后院库房。
  江姝月意念一动,从空间拿出催吐药,泻药,护肝解毒药。
  当她提着药袋出来的时候,苏怀仁和林妙手都闻声赶来。
  “月丫头,我跟你一起去。”林妙手见医馆外停着一辆马车。
  江姝月灵机一动,对苏怀仁和苏谨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人越多越好,都一起去。”
  还好临江书院并不太远,江姝月一行人很快就到了书院。
  放眼望去,书院里已经聚集了几十个郎中。
  看那架势,恐怕是把莱阳城大部分郎中都提溜过来了。
  走进书院里,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
  书生们东倒西歪,书籍散落一地。
  郎中们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束手无策。
  江姝月把手里的催吐药和泻药交给苏谨和苏怀仁,催促道:“快去厨房熬药。”
  然后她向郎中们大声喊道:“快想办法催吐。”
  有神志清醒的书生听到后,自个儿都把手指探进嘴里扣着催吐。
  有郎中回过了神,连忙吩咐人去取来淡盐水。
  顿时,郎中们都开始动了起来,有的给病人灌水,有的拿出银针扎穴催吐。
  林妙手见状,他也很快投入到救治的郎中当中去了。
  有书院的管事见江姝月临危不乱,连忙迎了上来。
  “今天的午饭都吃了什么?”
  管事急忙回答:“我也是刚从家里赶来,听说今日书院里煮了红烧肉。”
  “带我去厨房看看。”江姝月可不相信,红烧肉能让书生们都中毒。
  走进厨房,就见厨房里的几个厨娘精神奕奕,显然是没吃有毒的食物。
  管事目光不善地向厨娘扫视了一眼,大声呵斥道:“今日的红烧肉可有剩余,快拿出来让郎中和官差看看。”
  “有的有的。”厨娘端过一碗红烧肉。
  只见红烧肉颜色鲜艳,肉香扑鼻,显然是鲜肉煮成的。
  江姝月笃定道:“这肉没问题,想必是吃了别的菜。”
  官差见多识广,对几个厨娘怒目而视:“人命攸关,快说实话,否则就都带回衙门大刑伺候。”
  厨娘们吓得“噗通”一声跪下,身体抖如筛糠。
  “大人饶命,民妇这就如实交代。”
  “今日书生们吃的土豆烧肉,红烧肉是……。”说话的厨娘抬头看了一脸黑沉的管事一眼。
  声音细如蚊虫:“红烧肉是民妇几人单独煮的,这一碗是给管事大人留的。”
  管事急忙辩解:“这毒妇胡说,我家就住在离书院不远的地方,我何曾在这里吃过饭了?”
  其余的厨娘吓得不敢抬头,回官差话的厨娘一咬牙道:“民妇句句属实,请大人明察。”
  然后妇人一骨碌爬了起来,解开屋角竹篓上面的麻袋。
  只见厨房的一角堆放着几筐已经发芽的土豆。
  江姝月看着管事怒目而视:“发芽泛青的土豆都有毒,为何还给书生食用,这不是草菅人命吗?”
  管事目光躲闪:“这……这土豆怎么成有毒的了,我……我不知道的呀!”
  苏怀仁从灶后站了起来,义正言辞地道:“你不可能不知道,凡是书院采购的人,书院的郎中定会交代哪些食物具备毒性。”
  在铁证面前,管事无言以对。
  他不过是为了中饱私囊,买了最便宜的土豆而已,怎么就吃出人命了?
  “快起来继续熬药。”官差朝地上跪着的那几个厨娘吩咐。
  顿时,大家七手八脚地继续忙着熬药。
  跟在江姝月身后的官差得知问题出在管事采购的土豆上。
  朝外喊道:“来人,把管事带回衙门收审。”
  “冤枉,冤枉呀!小的真不是故意的,这季节的土豆都在发芽了,你们不信可以去市场上看。”管事还试图狡辩。
  从外面进来几个官差,不由分说,架起书院管事就拖了出去。
  出了这么大的事,衙门定要抓人问罪。
  “阿姐,催吐药好了。”
  江姝月对官差道:“快喊一些人进来,把药抬出去给病人灌下去。”
  官差不解,直到苏谨把药倒入木桶,一股令人作呕点药味弥漫开来。
  官差才明白江姝月为何说给病人灌下去了。
  这么臭的药,换谁也无法下咽,可不得用灌吗。
  “阿谨你继续盯着熬药,泻药熬好后也叫人送出来。”
  “伯父跟我一起出去救人。”江姝月说着就往外走去,苏怀仁紧随其后。
  在江姝月有条不紊地指挥下,大家齐心协,很快就把药灌了下去。
  现场呕吐声此起彼伏,臭味熏天。
  “怎么不见山长大人?”苏怀仁和江姝月同时问道。
  有官差也发现了学堂屋里和走廊上都是年轻书生,低呼道:“不好,这里没有山长,快分头去找。”
  苏怀仁把剩余的催吐药提在手里,抬头望了望一眼书院的布局。
  他对江姝月道:“山长有可能在那后面。”
  上一次他来书院连学堂的院子都没进,他只能凭自己对建筑的布局划分来判断。
  穿过回廊,几人连忙挨个儿地敲房门。
  “来……来人呀!”
  微弱的声音从一间屋里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