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这小子也是来抢太岁种的，快杀了他！”
旁边的几个汉子看着苏牙手捧着心脏站在那，忽然惊惧而愤怒的嘶吼了一声，朝他就猛扑了过来。
溟珑的身影忽然穿出。
她出手十分凶残而利落，举手之间就一把拧断了一个的脖子，然后一脚就将另一人的肋骨踢断了好几根。
紧接着，抓着一个汉子的身体就直接抛到了空中。
顷刻之间就又连杀四人！
“别杀了！”
溟珑似乎听到了苏牙的呼喊，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身上的白衣斑斑点点都是鲜血，好像雪上洒下的腊梅花瓣。
但她的脸却残忍而冷漠，双眸映着一抹殷红。
“为什？”
她将身边的第五个人直接举到了空中，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脖子：
“我说过，他们只是蝼蚁！”
“因为……我不喜欢！“
苏牙喘著粗气，声音微有些嘶哑的喊道：
“我不喜欢你们！”
“你们说别人是虫子，是蝼蚁！”
“好像你随时都可以肆意践踏屠戮他们！”
“这一点，我很不喜欢！”
溟珑似乎有些意外的看着他，手的动作忽然停下，怔怔的想了一下，忽然似乎有些恍然：
“对啊！”
“神明注视的眼光中，也应该有怜悯！”
她的表情忽然喜悦了起来。
然后她就将那个被举在半空的人放了下来。
那个人被放到地上后，错愕的愣了一下后，忽然回手一刀捅在了她的小腹。
苏牙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痛。
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小腹上一把短刀直没至柄，一股刺痛传递了全身。
但是，这种刺痛发生在他身上，他却似乎感觉到体内有另一个人发出战栗的惊喜。
他似乎又看到溟珑正用殷红的眸子，喜悦的看着自己。
那个刺伤苏牙的汉子旋即拔出短刀，咬牙又向他刺了过去。
但刀还未刺到苏牙的衣服，刀锋却被苏牙一把抓住。
“苏牙！”
雪衣忽然弹丸般飞跃过来，迅速扑住了那个持刀的汉子，然后一口咬住了对方的喉管。
汉子被扑倒在地，身体在雪衣的撕咬下一阵颤抖。
刀却仍被握在苏牙手中，
鲜血从刀刃下流出。
锋利的刀刃切割著苏牙的手指。
这种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浑身都似乎在战栗。
溟珑却在对面惊喜的看着他。
似乎在看着一只苍白的甲虫，奋力的攀爬著高大的阶梯。
越过那高大的阶梯，苏牙似乎能够看到幽暗的空中，好像出现了无数细密的血丝。
就像是孕育出太岁种的那些天地灵根，血丝般在空中扭曲纠缠旋转着。
最后，那无数细密的血丝聚集成了一颗鲜红的眼球。
如一轮血月，高悬在幽暗的空间之中。
一道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息，从幽冥之中投射而来！
虽然只是一轮眼球般的东西，但却带来犹如山岳般的重压。
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苏牙感觉到自己的两颗心脏都在跳动。
不对！
是三颗心脏！
对面，溟珑的心也似乎在狂跳。
但苏牙却能清晰的听到她的心跳声。
溟珑似乎也看到了那一轮眼球中恐怖眼神的投射。
她的脸上充满了狂喜和期待，鲜红的眸子注视着苏牙：
“九减三得几？”
苏牙怔了一下，几乎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
“六！”
“没错！”
溟珑忽然转身，冲到了剩下的几个人身边，一掌朝最边上的一个汉子头顶劈落。
嚓！
掌风好像惨白的刀光，瞬间将这个汉子的头颅削去了一半。
纷飞的脑浆和鲜血飞溅到了苏牙身上，将他突然惊醒。
他看着怨念之刃下被削去一半脑袋的汉子，胃部忽然一阵抽搐。
“别再杀了……”
“为什不呢？”
溟珑看着他，眸子却带着一抹残忍。
“这是给巫母的献祭！”
“杀戮，怜悯，血肉……这都是巫母最喜欢的东西，不是吗？”
说话间，溟珑已经又杀了两人。
纷飞的血气在向空中蒸腾。
但苏牙却看不到殷红的文字。
没错，这是给巫母的献祭！
不是给他的。
当一个极致强大的神明在注视着他时，他是吸收不到献祭的力量的。
虽然他并不惧怕杀戮，之前也已经杀过许多人。
但这种残忍的杀戮让他感觉到恶心。
“够了！”
溟珑抓住了一个汉子，却突然停手，转脸专注的看着苏牙：
“九减七得几？”
苏牙摇了摇头，似乎根本不想回答。
“好像还不够！”
溟珑冷笑了一下，忽然抓住汉子的手，将他手中的刀朝苏牙胸口就刺了过去。
而苏牙根本无法阻挡。
因为，这实际上是他在用对方的刀，刺向了他自己。
“苏牙，停手！”
雪衣惊叫，想要跳过去咬住苏牙的手腕，
但溟珑却忽然挥手一掌，将她直接拍飞了出去。
“没有人可以阻挡苍蜣登阶的仪式！”
溟珑冷笑着看向苏牙：
“告诉我，九减八得几？”
说话间，刀锋已经刺入苏牙的胸腹之间。
他能够感到刀尖刺入胃肠时尖锐的痛苦。
这种尖锐的痛苦，让他的精神似乎都随之漂浮到了天空深处。
他的整颗心都似乎在随着天空纠集的血丝扭曲颤栗，并发出兴奋的尖叫。
天空中那道注视的眼光变得更加鲜红。
将整个空间似乎都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下。
“啊……”
苏牙痛苦的嘶吼著。
刀尖从他的脊背上穿出，
带出一串血珠的同时，一道道血丝也从他的背后绽放了出来。
细密而修长的血丝，犹如从花苞中突然弹射而出的花蕊，
纷飞的血珠，就是花瓣间飞散的露珠！
而苏牙的眸子也已经变得血红。
他看到在山壁间本来已经萎缩凋谢的血丝中，忽然钻出一朵朵惨白的花。
花朵从山石之间穿出，扭曲，蠕动，犹如一只只惨白的手掌，
迎风摆动，摇曳生姿！
天空中的血色却在纷飞落下，逐渐将这些惨白的花瓣一片片染红。
顷刻间，满山的惨白花朵，都在那道眼神的注视下变成一片血红的彼岸荼蘼！
溟珑最后抓着吕半仙的脖子，另一只手托著太岁种，有些失神的看着苏牙：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