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则不知道姜云舒是不是真的不喜欢了，但她确实一口都没尝。6
吃完饭后，姜云舒接到了大伯母打来的电话。
“小舒啊，看看伯母给你织的围脖，喜不喜欢？”
姜云舒眉眼弯起，“喜欢，谢谢伯母。”
“我还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织了一条，白色的，干净，男孩儿女孩儿都能戴。”视频那头，大伯母展示著织好的围脖。
姜云舒：“好看，替宝宝谢过外婆。”
傅承则瞧着姜云舒这般笑语嫣然，想到他已经很久不见她这么笑了，心口一阵闷痛，愈发觉得自己很混蛋。
姜云舒正听着大伯母讲姜家最近发生的事儿，突然话筒传来一声小奶音。
“姑姑！姑姑！”
姜云舒应了一声，只见视频里小家伙一脸认真地问道，“姑姑，你的小宝宝有没有听话呀？”
“听话。”姜云舒眼里笑意温柔，“它很乖。”
“妈妈说，新年的时候就能见到姑姑的小宝宝了，对不对呀？”
“对呀。”
“耶！有人陪我玩了，我留了好多糖和玩具给小宝宝，还有我最喜欢的积木。妈妈说我以后就是哥哥了，要做一个保护弟弟妹妹的男子汉！”
听着小家伙颇有活力的声音，姜云舒心暖的不行，“好，辰辰是个小男子汉。”
大伯母夸赞了小孙子一番，又问姜云舒，“承则呢？怎么没看见他？”
傅承则沉默著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姜云舒，见她笑容似是消失了几秒，而后站起身来往楼上走，轻飘飘回了一句没在。
傅承则捏了捏眉骨，他原本打算等姜云舒冷静下来，再跟她好好道歉。
但她这几日好像越是冷静，对他就越冷漠。
傅老太太跟家里的佣人刘姐正在聊家常，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是徐淑萍打来的视频通话。
“喂，妈，您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正跟小刘唠嗑呢。”
“小舒呢？”
傅老太太回头，见只有傅承则坐在沙发上，说道，“在楼上呢。”
“小舒今天去复查了吗？医生怎么说？”
傅承则听到这句话，眉头紧锁，侧头望了过去。
所以云舒说的今天有事儿，指的就是去医院复查？还不到下次产检，那去做的是什么检查？
傅老太太应道，“去了，放心吧，医生说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上次开的药，不用再喝了吧？我总担心那药有副作用，对小舒和孩子都不好。”
“已经不用再喝了。”
“那就好，我可算是放心了。”
傅承则起身，迈步走了过去，问道，“奶奶，云舒怎么了？”
“小舒上次突然见红，把她给吓坏了。”傅老太太皱眉，“这事儿你不知道？”
傅承则绷紧下颌，“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几天，我算算——”傅老太太顿了下，“就是你出差回国的那天下午。”
傅承则回想了下，是合作方临时变卦解约的那天，他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徐淑萍给他打过两通电话。
他当时觉得奇怪，本想给徐淑萍回个电话，但助理向他汇报，说徐淑萍打电话过来只是为了问他回不回家吃晚饭，他便没再在意。
傅老太太这下算是明白了，叹口气，“怪不得小舒这么长时间不理你。”
傅承则一步迈两三个台阶地上了楼，推开卧室门走进去，正巧姜云舒刚挂断视频通话。
他在床边蹲下，伸手牵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抬头仰视着她，声线里少了丝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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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那天去医院了，没能及时陪在你身边，我难辞其咎。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以后我会加倍弥补的。”
姜云舒想要从傅承则手中抽出手，但他握的很紧，怎么都抽不出来。
“你先松开我，我去拿个东西给你。”
听到这话，傅承则才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姜云舒站起身来，从桌上拿出一份a4纸大小的文件。
她走过去，将文件递给了傅承则。
“这是我找律师拟定的离婚协议书，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的要求不多，只要孩子的抚养权。虽然孩子还没有出生，但大概率会是个女孩儿。我觉得女孩儿跟着妈妈会更好一些，反正你也不喜欢孩子，所以希望你能主动放弃抚养权。”
姜云舒的声音很平静，语气里透著深思熟虑后的坚定。
五个黑色大字刺痛了他的双眼，傅承则拿着离婚协议书的手像是僵住了般，带给他一种致命的窒息感。
他将离婚协议书放下，艰涩开口，“我不同意。”
姜云舒并不在意他是怎么回答的，继续说道，
“我已经签字了，你要是觉得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尽快签了吧。至于奶奶和爸妈那边，等领了离婚证后，再告诉他们吧。我知道离婚可能会对集团股价造成影响，所以我会配合你，等合适时机再公开。这几天我就搬出去住，因为怀着孕不方便，所以我打算把陈姨带走。”
傅承则从身后抱住姜云舒，贴着她的脸，恳求道，“云舒，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求你别这么惩罚我。”
姜云舒闭了闭眼，“我没有要惩罚你的意思，更不是一时冲动，我说的是认真的。本来我们就是因为合适才结的婚，但现在我已经疲倦了，分开是理所应当的。依照你的条件，一定可以找到跟你更投契的傅太太……”
“不会有别人，只有你。”傅承则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
“那天晚上是我做错了，我哥意外离世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收到他的意外可能是人为的信息，我一时着急，没能照顾到你的情绪，也没来及跟你好好解释。是我让你失望了，还让你容忍那么多……”
他认真地剖析自我错误，真心悔过，却觉得言语竟如此单薄。
姜云舒从他怀里挣脱开，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透著没有温度的冷漠，
“傅承则，你大概不会明白这段婚姻带给我的疲惫感。你应该知道，我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再做出改变。我不是一个将就的人，孩子在父母存有隔阂的家庭里也不会幸福。”
傅承则凝视着姜云舒，满腔的涩然几乎要溢出胸口，说出的话显得苍白而无力，“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就这一次。”
姜云舒冷静开口，“只有两种方式能弥补。”
傅承则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急切问道，“哪两种？”
“第一种方式就是你能让时间倒流，在我恳求你别出门的时候，选择留下来。”
听到这话，那种混杂着愧疚、悔恨的情绪如潮水般一样淹没傅承则的心脏，然后听到姜云舒继续说道，“第二种就是尽快签了离婚协议书。”
姜云舒垂眸，眼眶里蓄著泪水，只是很努力地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段婚姻带给我太多的情绪内耗，我现在只想宝宝能够健康平安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尽力不去想跟你有关的事情，避免情绪波动。如果你真的有为我在考虑的话，就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