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自称是麦格教授的女士带到礼堂的路上,尤里和塞德里克热切地讨论霍格沃茨是如何分院的。
  “我爸爸本来有好几次都快说漏嘴了,但每次都在关键时刻被我妈妈打断。”尤里有些忧郁地皱了皱鼻子。
  “好可惜,”塞德里克同情地拍了拍她肩膀,思考了几秒,以开玩笑的口吻提出设想,“或许是让我们互相拿着魔杖战斗?胜者优先选择学院?”
  “oh,那可就糟糕了,”尤里睁大了眼睛,很忧愁,“我还没完全掌握爸爸教给我的除你武器呢。”
  “或许等战斗开始你就会了也说不定。”
  塞德里克宽慰她。
  尤里想了半秒,恍然大悟:“好像也是。”
  塞德里克弯眼盯着她笑。
  直到麦格教授将一顶破旧的尖顶巫师帽放到高脚凳上,而那顶帽子裂开了道缝开始唱歌时,尤里才松了口气,对战斗分院这个设想打了个叉号,很是有理有据:“总不可能让我们跟帽子战斗吧。”
  塞德里克表示赞同。
  趁着帽子高唱似乎是校歌的曲,尤里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他:“你觉得自己会去哪个学院?”
  “不知道,”塞德里克摸了摸鼻子,“但爸爸希望我去赫奇帕奇。你呢?”
  “我?”尤里想了几秒,“不好说,我妈妈希望我去拉文克劳,但我爸爸背着她总偷偷跟我说一定要去赫奇帕奇。”
  正说着,校歌结束了演唱,全场掌声也很捧场。分院仪式很简单,被拿着一卷羊皮纸的麦格教授点到名便坐到高脚凳戴上帽子就好。
  塞德里克比她要早点到,那帽子不过稍微碰到他的脑袋便大声喊出了“赫奇帕奇”。右边一桌的人立即响起一阵欢呼与掌声,他摘下帽子礼貌向麦格教授道谢,后向她这个位置看了过来,那双浅灰如绸缎的漂亮眼睛弯了又弯。
  尤里朝他小幅度挥了挥手。
  要说感触什么的那倒也没有,她对于自己即将去往未知学院这件事很乐观,或许跟新认识的朋友分不到同个学院自然是可惜,但没有关系,这种东西一向随缘。
  ——“原来如此,并不怎么在意世俗之事的钝感力、乐观主义者……oh,看起来你的魔咒水平非常不错,有勇气但并不善于发挥。嗯、我有点眉目了——或许你接下来在霍格沃茨的目标是?”
  “宣扬michael的和平理念,宣传他的天籁之音与绝妙舞步。”尤里答得一本正经,“哦,还有好好学习。”
  分院帽先生似乎哑口无言了半秒。
  但没有关系;
  下一刻——
  “赫奇帕奇!”
  尤里摘下了帽子,递回给麦格教授时微弯腰感谢,不经意间往最右边那个餐桌看去,便意料之外地对上塞德里克似乎等待已久的笑。
  她眨了眨眼。
  *
  —
  亲爱的妈妈、爸爸:
  现在我正坐在宿舍桌子前写给你们的信。以防万一你们迫不及待想得知我被分到了哪所学院,所以我提前在这里祝贺爸爸,恭喜我进入了赫奇帕奇。但是妈妈你也不要太伤心,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在心里偷偷把我当成拉文克劳的一份子。
  我交到了新朋友。
  是的,就在刚入学的第一天。
  我的第一个朋友是在列车上认识的。他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人也很有礼貌,还夸奖爸爸你帮我改造的唱片机很酷,对我会使用还未系统学习的魔咒感到惊讶(妈妈,这是爸爸教我的,你可以浅浅夸一下他)。我还跟他分享了michael的歌声,事实证明,妈妈,没有一个人能抵抗住天使的天籁之音。哦对了,他也是赫奇帕奇的,我们真有缘分。
  我的第二、三个朋友是同宿舍的。
  米娅是个可爱、迷人且精通时尚设计的女孩子。妈妈,你绝对不会想到与我同龄的她脑子里有多少奇思妙想,太神奇了,她还慷慨地向我展示了她的设计手稿,非常、非常神奇。对了,她见到我的第一眼还夸我的金色头发好看呢!四舍五入也是在夸奖你啦,将这头美丽金发遗传给我的妈妈。
  而安妮则很温柔稳重,让我惊叹的是她带来的行李有五分之三都是书呢!而且还非常非常大方,说如果我想看可以随时向她拿。我想你也会喜欢她的爸爸,因为我翻了下那些书都是你感兴趣的类型。哼哼,她还说很高兴能交到同样喜欢看书的朋友!我也很高兴的!
  当然,我也没有忘记要跟她们分享我带来的东西。于是我拿出了唱片机,给她们播放了michael的《bad》专辑。所以我还是要很自豪地重复一遍,事实证明,没有人能抵抗得住属于天使的天籁之音。
  安妮说他的慢歌有治愈人的能力,而快歌则是完全超前的重节奏。我完全同意。
  今天我过得很愉快,丰盛大餐、神奇幽灵与会移动的阶梯都让我惊叹。或许我可以期待收到的回信中你们会适当地提醒我霍格沃茨还有什么充满神奇的地方,我非常、非常想在这座城堡里展开一场探寻奇妙的冒险。
  我爱你们,也替我向耶耶说声小尤里很想它。期待收到你们的回信。
  爱你们的
  尤里
  —
  兴许是刚入学,新生课程安排得都没有很紧凑,课余作业也比较轻松,至少能让尚还青涩懵懂的小巫师们神经不那么紧绷。
  或许是受卡斯帕先生的影响,尤里很喜欢魔咒课与变形术课,在这两个课程的第一节课里便率先让两位教授加了印象分。提前掌握的简单咒语与不过三次尝试便将火柴变成银亮亮的针,连一向严格的麦格教授都不由得向她矜持的赞赏一笑。
  米娅更是惊呼原来她是个天才吗。
  尤里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摇摇脑袋,小声解释:“只是提前预习了课本,爸爸也有教给我一些简单咒语的。”
  安妮摸摸她的脑袋,赞扬道:“我们小尤里真聪明。”
  尤里悄悄拉了拉自己的耳垂,不自觉舔了舔唇,有些腼腆地向她们笑了笑。
  草药课是她们赫奇帕奇的院长,人非常、非常温柔与友善,尤里经常在课余时间里溜到温室里找她聊天,顺便帮她处理这些奇异的植物。斯普劳特女士有时还会给她塞几颗糖,很甜很甜的那种。尤里感谢着收下,不忘将其分享给自己的好朋友们。
  天文课是一个放松心情的课程。
  至少对尤里来说,用望远镜观测星空、学习不同星星的名称和行星运行的轨迹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但长时间举着望远镜眺望星空、单一输出知识于他人而言似乎有些枯燥。
  这可不行,为了能让大家都有一个愉快的心情,她曾礼貌询问过辛尼斯塔教授是否能在课上播放音乐,当然,她会将音量调节到不盖过讲课声音的。后者虽然对她的提议很诧异,但斟酌了一会还是同意了。
  于是尤里实现了曾对分院帽先生说过的一项目标,那即是在霍格沃茨宣传michaeljacksn的天籁之音。
  当然以防万一她还带了beatles和queen的唱片。
  显而易见,伟大的音乐能抚平人心。
  至少大家上天文课都能保持平和的心态了。
  塞德里克私底下曾跟她说这个主意真是妙极了。
  米娅则一脸惊奇地再度发言小尤里你该不会真的是个天才吧。
  于是尤里陷入了很认真的自我思考,进行了自我探寻的灵魂发问:“难道我真的是个天才?”
  安妮面露欲言又止之色。
  黑魔法防御术课刚开始还都是理论知识,尤里也不着急实践,跟着教授的节奏一步步来,偶尔有弄不懂的也会在下课及时找到详细解答。
  飞行课——啊、这必须得好好感谢卡斯帕先生在几年前给她买了一把儿童扫帚,让她打下了至少能够平稳地向上飞行的基础。
  塞德里克倒是在第一节课就显出他的飞行天赋,他本人对此似乎很是满意,还很信誓旦旦地跟她讲“终于有一科能超过你了”。
  他会后悔的,尤里迅速下定了决心等放假回家后一定要让爸爸再多教自己飞行的技巧。
  但令她稍觉苦手的是魔药课。
  倒也不是知识输入太难,而是这个课程的教授……有点难相处。
  粗暴点说,大概就是专业知识很硬,但教导方式还是让人有点云里雾里的。更别说斯内普教授天天拉下个脸,似乎看谁都很不爽的样子,在这种情况之下尤里连主动询问的勇气都消散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尤里。”一次宿舍姐妹花深夜谈话会上,安妮宽慰她,“斯内普教授的确不太好相处。”
  “何止不好相处,”似乎是说起了什么极为不平的话题,米娅很是愤然,“我有好几次只是做错了几个小步骤,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我冷嘲热讽!太过分了!”
  “他说话方式的确让人不太舒服,但我们也没有权力让他改正,这是一个不幸的事实。”顿了顿,安妮有些扶额,“而且每次制作魔药你都手忙脚乱的,不是炸翻了坩埚就是拿错了材料,斯内普教授看得下去才怪。”
  “安妮——你站哪一边的!”
  “我站靠边。”
  说着,安妮还很配合地往边上挪了几步。
  “……”
  米娅的表情看起来很想揍人。
  尤里很熟练地无视了自家两个好友你来我往的博弈,只忧郁地挥了挥魔杖让安安静静的唱片机进行运作。被学习伤透了的心这个时候被天使治愈才会好,她坚信。
  响起的是好似为了与她此刻略有迷茫的心绪而相称且掐准时机的《bad》。
  熟悉的声线肆意燃烧着灼热的生命力。
  yuknwi'mbad,i'mbad-yuknwit.
  耳边好友们的争执渐渐低了下去,此时此刻,唯有从唱片机里传出的音乐是永恒的。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恍然大悟般的了然,尤里舒展开了眉心,右手轻敲了下左手手心,如同自语般的喃喃,“well.”
  唯有不顾一切想要追寻知识的力量才能打败拥有相同理念的对手,原来如此。
  她悟了。<divclass="p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