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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霍格沃茨弥漫着湿乎乎的寒气。
  赫奇帕奇魁地奇校队的训练有斟酌停歇了几天,但当然,无论人类再怎么努力有时也都无法避免天气因素,于是在狂风暴雨中展开惊心动魄的训练是常事。
  尤里好几次从扫帚上下来时都哆嗦着肩膀且打着喷嚏——但很坚强。而在这个时刻,只要有空来观看她训练的米娅和安妮总会及时上前扶住她,米娅负责递给她从麻瓜世界带来的饮品(热可可居多),而安妮负责用清理一新细心地将她衣服与头发都烘干恢复原样。
  身边的好朋友们——或者是没有很熟只点头之交的同学都对她很友好,说很期待她在魁地奇校赛中的第一次上场。韦斯莱孪生兄弟几次路过她时还很好心地给她送了几颗糖,虽然后面都被安妮犀利点出只要吃下去就会短暂变成兔子。
  斯普劳特教授也很期待她的第一次魁地奇出场,几次在她课后来到温室帮忙时隐晦提出最近可以想想赫奇帕奇学院聚会的新点子。这位一向和蔼可亲的年长女巫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尤里,我很期待你与塞德的大显身手。”
  “她们好像对我的期望很高。”一次与塞德里克结束温室帮忙结伴回公共休息室时,尤里无端有些沉重地如是说。
  塞德里克轻啊了声,倏地停下了脚步,侧过头来,有些担忧地看向她:“是觉得压力太大了吗?”
  “……也不是。”尤里眨了眨眼,犹豫了下,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只是觉得,院长她们对我的期望过大的话,那我输了她们不就会很伤心。”
  塞德里克跟着眨了下眼,“尤里不想让她们伤心?”
  “不想。”奇怪于他的停下脚步,尤里干脆牵住了他的手,带着他轻巧地跳到移动楼梯的台阶上,望着远处,声音很平静,“michael曾说过,他获得满足的方式是奉献与分享,因为他能给其他人带来如此的快乐和幸福。我的人生信条即是他的。我想要给大家带来快乐。”
  踩上最后一层台阶,塞德里克反牵住了她的手,稍用了些力,未有设防的女孩便向他这个方向倒去,他及时扶住了她,微低下了头,视线便与她的对上了。
  “尤里,”他喊了她一声,顿了顿,目光与语气都很认真,“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上场,只要你作为赫奇帕奇的一员上场的那一刻,那你就已经给大家带来了快乐。”
  牵住的手是没有办法挣脱的力度,尤里呆呆的,只能与那双漂亮极了的眼睛对视着——那里是一览无余的浅灰色。
  “他们对你有期望是因为喜欢你,而这种喜欢不管结局如何都是无法改变的。因为尤里是个值得被喜欢的人,因为尤里的存在就已经给人带来了快乐和幸福。”塞德里克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牵住她手的力度忽然放轻了许多。他笑了起来,反问,“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尤里呢?”
  好半晌。
  尤里才像是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脸倏地变红了,很显眼,绯色迅速蔓延至整张脸上,兴许是感受到了凭空的温度升高,她结巴了一下,胡乱地点点脑袋,猛然提高了的声音好似在掩盖着什么:“原、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谢、谢谢你塞德!”
  她不自觉跺了几下脚,不知为何显得很慌张,也不怎么敢跟他对视,只磕磕绊绊地快速说道别语:“那、那我先回宿舍了!再见!”
  说完她就立马转身往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方向跑,背影看起来很落荒而逃。
  留在原地的塞德里克看着对方的背影有些愣神,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自觉皱起了眉,很认真地在回想自己是否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须臾,他有些苦恼地抿起了唇,很挫败。
  竭尽全力想哄喜欢的女孩子开心结果却把人弄不开心什么的……好逊。
  尤里是一路跑回宿舍的。
  这个时间段的休息室很少人,见到她进来时都向她打了声招呼,她脚步没有停下但也都一一回应了。米娅和安妮没有在宿舍——也幸好不在,因为这样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拿起枕头盖住自己的脸,藏在柔软的布料之中,感受着仍然残留在脸上的热度,她无声地尖叫。
  虽然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在塞德说出一长串安慰她的话时莫名其妙就脸红,也不明白此时此刻的手足无措、害羞甚至紧张到底是因为什么。
  “呜……”将脸蛋压缩在枕头里的女孩子小小地呜咽了声,听起来很是挫败的语气,“太莫名其妙了吧。”
  因为莫名其妙说着什么喜欢什么的人,让她莫名其妙就脸红甚而手足无措——这种事情,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
  “你说尤里会猜到我们在跟斯莱特林打完魁地奇后为她跟迪戈里举办的party吗?”米娅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安妮点点头,很平静,“只要你能在这之前做到守口如瓶就行。”
  “安妮,你这句话说得好像我的缺点是不能守口如瓶一样。”米娅很不平地反驳,顺势打开了宿舍门,眼尖看到属于尤里的床上躺着个黑乎乎的身影,硬生生地转了话语,“小尤里,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呀——尤里?”
  蜷缩在床上的女孩看起来正陷入了深层次睡眠,紧闭着眼睛,呼吸平稳,露在被子上方的脸庞是极为显眼的红色。
  显眼的鲜红。安妮果断伸手探到了她的额头上,眉头皱了几秒,也沉默了几秒,再将目光转向米娅,很平静:“她发烧了。”
  米娅:?
  *
  直到后半夜,尤里从恍恍惚惚的意识中醒来之际,对上的即是庞弗雷夫人不赞同的目光。
  没关系。她自我安慰,至少可以确定自己为什么会脸红了,原来是因为突发性发烧。
  “亲爱的,我必须得说,一定要对自己的身体有十二分的注意,”庞弗雷夫人絮絮叨叨着说,声音很严厉,“这次要不是你的朋友们及时发现你在发烧并将你送过来,那你可就得烧糊涂了!”
  实际上不知道是睡懵了还是烧糊涂了的尤里乖乖地点头,乖乖地接过她递来的提神剂,吸了吸鼻子,还是在庞弗雷夫人的视线之下,耷拉着脸喝下了药剂。
  几秒后,她的头发里迅速冒出了蒸气,耳朵里也在冒烟。
  无视了女孩子委屈的表情,庞弗雷夫人叮嘱了她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休息,直到发烧好了才能离开,便安心地离开医疗翼去睡觉了。
  于是实际上已经睡够了现在加上冒出的蒸气与烟持续不断更无法让她继续休息了。
  于是尤里开始数獾。
  一只小獾,两只小獾,三只,四只——
  医疗翼的门被悄然推开,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小少年出现在她视野之中。他很小心翼翼,所幸尤里待着的病床是第一位,故不费吹风之力他便成功找到了他想找的人。
  尤里微微睁大了眼睛。
  像是从天而降的塞德里克就站在她面前,与她对上视线时他轻巧地眨了下眼,同时脸上扬起了笑容,声音很轻:“尤里。”
  ……呜哇,小獾出现了。
  一瞬间的愣神过后,尤里很开心地向他挥了挥手,虽然高兴于他的突然出现,但没忘压低了声音表示对他的担忧:“万一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唔……”塞德里克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坐在她的床边,用以轻松的语气道,“那只能努力不被发现了。”
  尤里说她会努力学会隐形咒的,这样下次夜游时就有用了。
  塞德里克配合着说尤里你真聪明,他很期待这个绝妙的点子。
  “怎么会突然发烧?”他看着她持续不断正冒着蒸气与烟的头发和耳朵,语气担忧,“我记得回宿舍前应该没发烧才对。”
  尤里摇摇头,很郁闷,“不知道,我也觉得好奇怪。”她本能想要伸手去捏一捏耳垂,下一刻又被冒出的烟吓了一跳,抱怨道,“这样我都没法睡觉了!好倒霉……呜……”
  眼看着女孩子又垂头丧气下来了,塞德里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细语安慰她:“没关系的,这个药剂只维持几个小时,在这期间你跟我聊天就好了。”
  尤里的眼睛亮了起来,语调都跟着欢快地扬起来了:“真的吗!”
  湿漉漉的、似乎只有着纯粹高兴的眼睛。
  “真的哦。”
  塞德里克微别过了头,觉得自己的耳朵应该红了,但他肯定不是因为他也发烧了。
  于是他们真的聊了很久很久。
  从魁地奇战术一直聊到今年万圣节给弗立维教授提供哪几首歌,期间尤里还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询问他“真的不会困吗”,而塞德里克只是摇摇头,弯了弯眼说“不会的”。
  “不相信。”
  “可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不会走呀。”
  “呜……”
  “天要亮了我就走,别担心。”
  尤里忍不住:“可是明天还有课——”
  “今天是周五,”塞德里克用指尖轻点了下她的额头,不可思议的语气,“你真的烧傻了吗尤里?”
  尤里捂住了脸,耳朵又莫名其妙红了,声音呐呐的:“我不说了。”
  塞德里克弯起了眼睛。
  在愉快的聊天中,天也逐渐亮了。
  提神剂的药效也过去了,尤里抓了抓自己恢复原样的头发与耳朵,松了口气,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她听到面前的少年人轻笑了声,对她说:“你该休息了,尤里。”
  “那你呢?”
  尤里努力睁开正在打架的眼皮。
  “我要回宿舍了。”塞德里克摊开了手,有些无奈,“不然被抓到我夜不归宿得扣分了。”
  “好。”尤里很乖,“那晚安。”
  塞德里克看着她,注视着那双一如既往清澈而又明亮的蓝色眼睛,微微一笑:“晚安。”
  天亮了。<divclass="p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