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风忙着帮孙一帆找人查资料，然后惊悚地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他没钱了。
暑期打工两个月，在钱交了学杂费之后，几乎不剩下多少，加上近一个月的吃嚼，已经是坐吃山空了。
此前老娘在家打过电话来问他，需不需要钱，他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够用，现在总不可能厚著脸皮找老娘要吧。
必须要赚钱了。
纪晓风看着微信钱包剩下的97块零8毛5分，陷入了沉思。
“我微信还有3000多块，给你吧。”一旁的孙一帆也看到了他那可怜的余额，好心地说了一句。
“你想害死我吗？”纪晓风白了一眼过去，警察现在正在查他呢，微信账户肯定也在监控之中，要是钱转给自己，怎解释？而且，自己堂堂一个大活人，也不可能去用死人的钱啊，晦气！
“当我没说。”孙一帆识趣地闭嘴。
纪晓风沉思了一会，转头看他：“你说，短时间内怎才能赚大钱？”
孙一帆打量着他，嫉妒和羡慕兼有：“卖身！”
“去。”纪晓风啐他一口，卖身是不可能卖身的，虽然知道那样来钱最快，但自己是拥有系统的人，居然要去卖身，那对系统来说是巨大的侮辱啊。
除非卖身的对象是白富美……
正yy著，桌边的手机响了，纪晓风看了眼，发现是教音乐的孙老师，连忙恭敬地接通：“您好，师父。”
“晓风啊，你现在有空吗？”
“师父有什吩咐？”纪晓风心中一突，这肯定有活找他干，记得上周还帮他开荒了半亩地，抓了半天的虫子，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事。
“跟我出去一趟，有要紧事。”
“好。”毕竟是师父，纪晓风无法拒绝。
挂了电话，他稍稍收拾了一下，正要出门，忽然想到什，来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一次性蓝色口罩戴上，这才出了门。
赶到学院，发现孙道一师父正在院前的菜园子，跟两位客人介绍他的劳作成果。
纪晓风走上前，喊了一声：“师父，我来了。”
声音让孙道一不由一喜，连忙回过头：“晓风，你……”话刚出口，就被噎住了，因为看到弟子戴了口罩。
“有点感冒了，咳咳……”纪晓风故意轻咳了两声，证明自己感冒了。
孙道一有些干瞪眼，弟子戴了口罩等于封印了他的全部实力，这还让他怎发挥作用？但毕竟感冒了，也不好叫他把口罩摘掉。
此时，纪晓风也看清了两位客人的样子。
两人都是年轻的女性，左边的一个身材高挑，估计有一米七多，穿着一身米白色的ol裙装，肉色丝袜包裹着笔直浑圆的小腿，衣服袖子略短，露出的一截小臂白皙似雪，五官精致艳丽，长而浓密的睫毛下，是一双冷静深邃的眼睛，樱唇丰润带着诱人的光泽，头发高高盘起，只用一个发夹夹住，简单却不失精致。
另一个则要逊色得多，同样是ol打扮，紧紧跟在艳丽女郎身边，像是秘书助理一类的人。
聂书琴和秘书小米也打量著的纪晓风，两人眼睛都是微微亮了亮，虽然纪晓风戴了口罩，封印了颜值，但那宽肩窄腰大长腿却依然显眼，散发着强烈的男性魅力，让人一见之下就心生好感。
“这是我的得意弟子，纪晓风。”孙道一暂时按下心中的无奈，反正已经把弟子叫来了，总有办法让他发挥作用的。
聂书琴朝纪晓风略略点头示意：“你好。”
“晓风，这位是聂居士。”
“你好，聂居士。”纪晓风也回了礼。
聂书琴收回目光，看了眼手表道：“孙道长，我们现在就走？”
“好，现在就走。”孙道一早就摩拳擦掌，准备去赚那一百万。
聂书琴看着他的蓝色道袍，有些迟疑道：“孙道长，你能换身衣服吗？”对方一身道袍，真带去办公室，她怕什谣言都能传出来。
孙道一反应过来，知道人家忌讳这个：“稍等，我去换身衣服。”
纪晓风倒不用换衣服，因为没功课，他穿的是常服。只是心中好奇，师父找自己到底有什事，估计跟这位聂居士有关，看她的穿着打扮，身边又有人跟着侍候，肯定是个白富美无疑，作为卖身的对象也不错。
但马上，纪晓风就暗骂自己没出息，男人卖身的性质比吃软饭还恶劣，堂堂男子汉，软饭都不吃，何况卖身乎？
等了一会，孙道一换了身衣服出来，西装革履看起来挺像那回事，但袖口和胸前都有明显的油渍，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过了。
聂书琴皱了皱眉，没说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
一行人出了学院，由秘书小米去停车场拿车，最后在校门口上车。
聂书琴坐副驾驶，孙道一和纪晓风在后座。
汽车发动之后，纪晓风低声问道：“师父，我们是去做什？”
“不要问，到了就知道了。”孙道一摇了摇头，他在想怎样才能让弟子把口罩摘下来，然后不经意让聂居士看到。
……
二十多分钟后，汽车停在了一栋大楼下面。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画面，纪晓风目光微闪，这是豪庭大厦，他上午还来过一趟。
一行人从车下来，跟着聂书琴走进大楼，纪晓风心中暗喜，本来他上午想进大厦一探究竟的，只是当时觉得问楼的人也不会知道当初孤儿院的事，加上他又不是大厦的工作人员，所以就没进。
没想到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来，然而心中更好奇了，到底师父来这做什？
乘坐电梯直上28楼，走进了一间奢华巨大的办公室。
“孙道长，就是这了，你们随便看。”聂书琴让秘书小米去泡咖啡，自己则慵懒地坐到办公桌后，揉着有些发酸的眼睛。
“好，聂居士，那我就先看看。”孙道一从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了一个罗盘。
纪晓风看得微微一愕，好家伙，师父在给人家办公室看风水？
对于风水之说，他只听闻过却没见过，但孙师父是教法事音乐的，什时候兼职风水师了？
孙道一手持罗盘，第一次进行“捉鬼”这种业务，他两眼一抹黑，只能仔细回忆影视的桥段，现场活学活用。
聂书琴虽然揉着眼眶，但不时瞥一眼孙道长，见他口念念有词，走路龙行虎步，感觉颇有几分道行，就是那一身油腻的西装，又让人觉得不太靠谱。
至少真正的高人风范，绝对不是眼前这位孙道长这副样子的。
纪晓风在一旁无所事事，此时他认定了孙道一是来帮人家看风水的，自己又不懂风水，估计是被抓来打下手的，也许一会儿师父就该让他干活了。
这时，秘书小米泡好咖啡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纪晓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目光顿时一凝，那是一个头发全白的老人，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老式衬衣，一脸慈眉善目的表情。
第二个发现的是聂书琴，她看到那老人时，整个人身体就是一抖，正在揉着眼眶的双手也不由放了下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但极度的恐惧却让她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个老人鬼魂，他又出现了！
“聂总，咖啡。”小米把咖啡放下后，识趣地退了出去，她显然看不到那个老人，直接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聂书琴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她努力看向在房间角落“做法”的孙道长，希望他能看这边一眼，鬼魂都已经来了。
孙道一却一无所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活学活用中。
老人没有走向聂书琴，而是到了离她七八米远开外的落地窗前，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景象，不知道在想什。
纪晓风发现这是个机会，缓步走上前去，假装看风景，一边像是喃喃自语道：“老人家，阴阳殊途，人鬼两界，您这样大白天的出现，不怕吓到别人吗？”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却不想聂书琴听力异于常人，将他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能看到鬼魂？
聂书琴瞪大眼睛，如果不是看到了老人鬼魂，这位孙道长的弟子，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
老人也有些诧异，抬头看了看纪晓风，他就单只给那女娃通灵了，别人应该看不到他。
纪晓风微微一笑，能从他脸上的神情看出他的惊讶：“虽然不知道什原因让您逗留不去，但这毕竟是阳间，您老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走吧。”
说罢，纪晓风抬起右手，对着他轻轻一点。
老人瞬间消失在了空气。
“……”聂书琴身体又是一颤，老人鬼魂被孙道长的弟子给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