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杜言薇就将自己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她和林管家交代了两句,就上了门口的马车。
马车在京城里绕了一圈,停在了龙昭华的府邸。
林云染才走进去,龙昭华就扔了一身宫装过来。
她看了一眼,发现这身宫装竟然意外地合身。
龙昭华对她的身材为什么这么了解?
“你看着本宫做什么?不是说要入宫吗?还不去换衣服?”龙昭华被她的目光看得有几分不自在。
“我只是在想,殿下从哪里找了这么合身的衣服?”林云染揶揄道。
龙昭华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一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想说,他只是随手拿了一件,没有想到会这么合身。
要是换了别人,或许还会相信他的说法。
但林云染才没有那么好骗。
再说,这件衣服,的确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至于为什么这么合身——
还不是因为他抱过她太多次了?
“你真的想听?”龙昭华的凤眸里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林云染看到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抱着衣服走了。
她在院子里随便找了一个房间,将宫装换上,而后坐在镜子前,为自己上妆。
她原本想要变成夏枝,但又怕自己会在宫里遇见炎王和冷痕。
所以她只能为自己换了另一张脸。
但隐约还能看出一点夏枝的影子。
林云染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龙昭华面前。
“还真挺合身的。”龙昭华原本想看她穿宫装的样子,没想到她直接就易容了。
心里不免有点失望。
“奴婢秋叶,见过殿下。”林云染施施然地龙昭华行了个礼。
“夏枝过了是秋叶,下一次是什么?冬霜?”龙昭华听到她给自己起的名字,不由笑了起来,而后他走到林云染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臂。
他的动作很谨慎,但林云染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触碰。
“殿下可是想教奴婢如何行礼?”林云染在他走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本宫之前就和你说过,你这动作很不标准,若是被柔妃见到了,是要挑刺的。”龙昭华手把手地教她行礼,一双手在手臂和腰间来回地动。
这都算了,放到她的后脑勺上做什么?
林云染都快要忍不了了。
“你好像一点都没有认真学?”临了还要来一句她没有认真?
“不如到了东宫,殿下找个嬷嬷来教奴婢吧。奴婢担心殿下这动作也不标准。毕竟殿下一直都是主子。”林云染用最后的一点耐心给了龙昭华一个勉强的笑容。
“那就到了东宫再学。”龙昭华能看出她一直忍着没有发作,也不打算再为难她了,和她一起上了马车。
等马车动了,林云染才问道:“奴婢坐在这里面,会不会不太合适?”
就连他们那样的大户人家,一般都不会让丫鬟和小姐坐在一辆马车上,她身为宫女,和太子同乘,太逾越了些吧?
“你若是想下去走,本宫不会拦着。”龙昭华笑道。
林云染还真掀开了帘子,想要风刃停下马车。
龙昭华将她拽了回来,“你若是想随时都跟在本宫身边,就该坐在这里,明白吗?”
林云染眯了眯眸子。
她一下就明白了龙昭华这话中的深意。
身为太子的贴身宫女,做这点逾越的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她为什么觉得这么别扭?
马车缓缓向着皇宫驶去。
才到宫门,迎面就遇上了凌天墨的马车。
让还是不让,还真是个问题。
要是林云染,定然会同那日一样,不但不让,还要拐弯抹角地痛骂凌天墨一顿。
但此刻需要考虑这个问题的人并不是她,而是龙昭华。
“怎么说,本宫都该叫他一声皇叔,既然是长辈,自然是该让的。”龙昭华让风刃将马车挪到一边,为凌天墨的马车让出了一条路。
凌天墨至始至终没有说半个字。
只有马车上挂着的灯笼昭示了他的身份。
“他这般傲慢,殿下也能忍?”林云染知道凌天墨这人很小气,轻易不能得罪。
但身边的人好歹是太子。
让路就罢了,凌天墨连半个字都不说,这也太欺负人了吧?
“不然为什么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呢?”自母妃离世之后,龙昭华学会的第一样本事,就是忍。
若不是他能忍,这么多年,他根本就守不住这太子之位。
林云染看到了他脸上那抹自嘲的笑意。
这太子当得有多窝囊多难受,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越是痛苦,就越是舍不得放手。
忍下去,至少还能有翻身的机会。
但若是放手,就要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了。
马车入了宫,林云染轻轻将窗户推开一点,看着这宫中的繁华。
心中却没有太多波动。
再好看,也不过是个华丽的牢笼而已。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东宫外。
两个人先后下去,龙昭华还扶了林云染一把。
“我那两个丫鬟觉得我脆弱就算了,怎么你也这样?”林云染不满地撇嘴。
她再脆弱也不至于下个马车都站不稳吧?
龙昭华不但没松手,反而还将她往怀里捞了一下。
林云染正要发作,想到自己此时的身份,又只能把不满都咽下去,抓着龙昭华的胳膊撒娇:“奴婢知错了,还请殿下恕罪。”
她故意用甜到发腻的语气说话,本想着恶心龙昭华一下。
没想到她不但没能恶心到他,反而还让他得寸进尺了。
“你知道就好。在宫里可比不得外面,你要是有丝毫行差踏错,本宫都保不了你。所以,你得时时刻刻都在本宫身边,不要到处乱跑。”龙昭华看到她那暗自咬牙的样子,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
“奴婢会乖乖在殿下身边,哪里都不去。”林云染“乖巧”地应下,和他一起走进了东宫。
东宫比她想的要冷清多了。
之前她一直觉得,挂名的太子也是太子,待遇终归不会太差。
但见了这东宫的景象,她才知道是她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