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回头，月光被乌云遮住，看不清少年脸上的表情，只能凭借直觉在漆黑的夜看到一个简单的轮廓，等到乌云散去，少年纹丝不动。
是鼬。
这个小鬼已经第二次发现他了，想做什？
“就知道能在这找到你，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见带土没有反应，鼬再次重复自己的请求，并主动上前，“帮我杀几个人，可以吗？”
杀人？
有意思。
鼬现在已经是暗部的分队长了，什样的暗杀对象需要他找一个披头散发戴着虎纹面目的神秘人士帮忙？
“你应该也是宇智波一族的人吧。”鼬与带土攀谈起来，尽管带土没有回答，但他没有转身离开就表示他对这件事有兴趣。他不想玩什你猜我猜的游戏，开门见到道：“宇智波一族自木叶成立以来一直处于监视之中，这些年也没有什叛逃出去的族人，除了……宇智波斑，是你吧。”
陈述句结尾，看来鼬对自己的结论很有自信。
“不错嘛。”带土夸赞道，对鼬的事稍微有点兴趣，静静等著鼬的下文。
“很遗憾，宇智波一族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希望你能帮我解决警务部的宇智波族人，我会负责族地的，要来吗？”
听鼬话的意思是要灭族，看来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带土觉得这是个机会，可以趁机把鼬拉进队伍，帮个忙而已，不是什过分的要求。
“时间。”
鼬没想到带土会这爽快，他以为宇智波斑在南贺神社附近徘徊，是对宇智波还有感情，没想到……
也是，一个早就舍弃了族人的人怎会怀念呢，倒也省了时间说服。
“三天后这个时间到这来，我再告诉你。”他还有事情要安排，“打扰了。”
待鼬离开以后，绝从地底钻出来，白绝语气震惊：“不会吧，这个鼬居然选择了木叶，要你帮忙灭族？这样一来他不就是叛徒了吗？”
黑绝：“不管怎选他都是叛徒，不过是两权相害取其轻罢了，由他这个族人动手完全是内部问题，和木叶一点关系都没有。”
带土冷笑：“团藏那个老狐狸还真是会算啊，这样一来只需要解决鼬就行，所谓的内乱就当完全没有发生过。”
黑绝：“怎办？他灭族之后应该会被通缉吧，要不要趁机让他加入？”
“等等看吧。”带土不知道鼬有没有其他计划，在宇智波和木叶的矛盾解决，鼬确实走投无路之前，还是不要轻易暴露的好。
黑绝没意见，沉入地底继续打听消息。带土进入南贺神社，摸黑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发现小瓷抱着身子缩在沙发的角落，像是在等他。
“怎了小瓷？”带土打开客厅的夜灯，蹲在沙发前查看小瓷的情况。
她脸色很差，脸上还挂着泪痕，出了一身汗，像是被什恐怖的东西吓到。一楼卧室的门开着，她是下楼找自己没找到才哭的？
真是的，都已经七岁了，怎比以前还黏人？
听到熟悉的嘶哑声，小瓷终于回神，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小声道：“我害怕，你去哪了？”
“有点事出去一下。”带土轻轻地把人抱起来在客厅转悠，拍著小瓷的后背当作安慰。
其实他不习惯与人拥抱，但为了研究异能，这一年来他没少和小瓷一起穿越到异世界去，他记得异世界的自己就是这哄因为各种无聊的原因而心碎哭泣的小瓷的。
现在，他也有样学样，轻声细语地询问小瓷为什不睡觉跑到客厅坐着。
小姑娘面露愁容，趴在他肩头，良久才说话。
“我做噩梦了，梦见爸爸**尸体复活，问我是不是忘了他们当时死得有多惨，居然可以开心快乐的生活。”
她满脸疑惑地看着带土：“我好害怕也难过，我是不是真的忘了他们，沉迷于平静美好的生活之中？”
末了，她又自己给出结论，“我是个罪人，我应该跟他们一起死掉才对。”
带土恍然大悟，她这是得了幸存者综合征。
因为每天都穿越到异世界，小瓷短暂地忘了这件事，随着年龄增长她慢慢留意到了，开始有意无意地学着控制梦境，症状才有机会显现，出现梦魇的情况。
这种事带土深有感触，在过去的数年他也曾午夜梦回，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孩死在雷鸣之下。
每每惊醒，剩下的只有极度空虚的内心和令人绝望的现实。
“不要这想，不是你的错。”
带土内心涌现出某种莫名的情绪，促使他抱紧小瓷，声音一如往常嘶哑却多了一丝温柔，不知是在安慰小瓷，还是在安慰年少时无能为力的自己。
“小瓷要永远开心，就算复仇也要开开心心的去做，明白吗？”
小瓷点头，依恋地抱着带土，幼小空虚的心灵被复仇占了个满怀，却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空缺深埋其中，面填满了爱和温柔。
配合着带土有节奏的轻拍，小瓷再次被困意包围，终于是闭上眼睛再次去往那个美好的世界。
“爸爸、妈妈。”小瓷穿着睡衣兴奋地跑下楼，玖辛奈和水门在厨房讨论早饭要吃什。
“早啊小瓷。”玖辛奈一把将小瓷抱进怀，狠狠地亲吻她的脸颊，“想爸爸妈妈了吧，今天想吃什，妈妈做给你吃。”
“小瓷想吃咖喱饭。”像个领导一样地看着水门，“爸爸有好好工作吗？”
水门有种被抽查的感觉，神情自信严肃，道：“当然了，爸爸可是把工作处理得滴水不漏才回来的，妈妈也是哦。青山叔叔和青山阿姨也回来了，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跟我们一起去吧？”
“好啊。”
太好了，终于可以见到青山爸爸和青山妈妈了。
……
带土把小瓷抱回二楼的房间，拧了毛巾擦脸和四肢，以免汗水黏腻睡得不舒服，检查好门窗才下楼睡觉。
可是带土睡不着，睁着眼睛凝望窗外渐圆的月亮。
雾隐村有黑绝，雨隐村有佩恩，组织的其他人也有在做任务赚钱，就连鼬也有机会纳入麾下，一切进行地很顺利。
那问题来了，他到底为什要留在木叶呢？为了小瓷的异能吗？
可是一年过去了，他不光连眉目都没有理清，反而让小瓷越来越依赖他，双方还横亘著四代夫妇的血海深仇，当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刻，两人所谓的师徒情谊也到头了。
带土有种事情在逐渐脱离掌控，又尽在意料之中的感觉。
可不是，换做以前他不是一刀杀了小瓷就是转身走人再也不见，现在他像个贴身保镖一样的随侍左右，还要教她忍术，静静等著翻脸的时刻到来。
算了，在小瓷这件事上还是顺其自然吧，应该翻不出什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