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涂清予知道,安柔根本就不是正常风寒。
  是太子妃趁人不注意,自己将小郡主房里的窗户打开的。
  当天小安柔就生病了,晚上宜春殿的人就来请太子过去看看。
  可惜,姜靖川是个无情的。
  当时就道:“生病了就请太医,叫孤去孤又不会看病!”
  所以现在太子妃的脸色才会这么的不自然。
  其实按照太子妃的视角来看是挺虐的,可涂清予是既得利益者,这就导致,即便她略微有些同情太子妃,她们也无法真正的和平共处。
  当然,她也不可能做出什么,将姜靖川让出去的圣母行为。
  在这吃人的封建社会,除非她没有渡雷劫,还是全盛时期,躲进深山老林里去修炼。
  否则,哪怕她是妖,也要爬到最高才能活的好。
  何况她还有任务在身。
  “原来如此,如今这天气乍暖还寒的,是要多多注意些,特别是咱们这样有孩子的。”涂清予温和地接过她的话。
  太子妃看着那脸上的笑却越来越觉得不自在。
  侧过头,又见双胞胎那白胖可爱的脸。
  顿时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也不过相差十几二十天的区别,却怎么养都是一副瘦瘦小小的样子。
  明明出生的时候那么重,七斤六两,怎么就是养不大?
  回到宜春殿,她特意让人将女儿抱上来,她仔细的看,却越看越不喜欢。
  蔫蔫儿的,没有双胞胎有灵气,也没有双胞胎好看。
  奶嬷嬷见她一直看着,出声道:“娘娘,您要不要抱抱看?”
  小郡主如今病着是有些没精神,可还是很可爱的。
  “不用。”太子妃不耐烦的挥手,“抱下去吧。”
  “娘娘……”嬷嬷有些欲言又止,可看着太子妃的神情,她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四月,天气已经很是明媚了,可惜太子妃的宴终究是没有办成。
  丧钟响,圣上崩。
  姜靖川毫无疑问是下一任帝王,皇权交接的时候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要按下去的都已经在登基前按下去了。
  这段时间,他一要稳住朝政,二要安排大行皇帝的葬礼,晚上还要哭灵,属实是没有时间顾及其他。
  只匆匆嘱咐了涂清予一句,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之后,就忙活去了。
  太子妃带着东宫一众女人哭灵。
  好在孩子们都还小,要是再大个一两岁,也是要来的。
  “娘娘,陈良娣再不动手,怕是要来不及了。”刚跪完一天的灵回去,嬷嬷一边给太子妃揉着膝盖,一边小声地道。
  “是啊,来日进了后宫,后宫里外男进出不便,是真的不容易得手。”
  她手指摩挲着茶杯杯口,眼里黑沉一片,“去找个人,咳咳……在陈良娣耳边说两句。”
  “是,老奴会安排好的。”
  说完后太子妃拿出一本册子,“你说,殿下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位份呢?”
  嬷嬷:“这……奴婢哪敢揣测圣意啊。”
  太子妃又咳了两声,然后自顾自回答道:“她如今已经是良娣了,又有双胞胎,一个妃位怕是跑不了的。”
  只是,是什么妃很重要。
  皇后之下就是贵淑德贤四妃,她怕圣上一上来就会给封个贵妃。
  “娘娘,若是陈良娣那事儿做成了,她怕是都活不下来。”
  太子妃笑笑,“也是……咳咳……”
  见她又咳了起来,嬷嬷赶紧起身给她顺气,“如今日日跪灵,娘娘这身子可如何受得了啊。”
  “没事儿,如今好歹入春了,本宫虽然咳,可也比冬日里好些,更何况……”一切都是值得的。
  她总算是成了皇后,越国公府成了后族,她没有辜负爹娘的期盼。
  “你说的对。”她紧紧握住嬷嬷的手,“咳咳……当务之急,本宫要先将身子养好,等陛下出了孝,再给陛下生个孩子。”
  若她能生下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嫡子,也不会比双胞胎差到哪里去。
  嬷嬷看着自家娘娘带着期盼的脸,最终没有多说什么。
  两日后,姜靖川拟好了后宫众人的位份,正要发圣旨的时候,被太子妃找上来。
  “陛下,钱奉仪到妾身这里状告涂良娣私通,非要妾身将满宫的人都找来,如今……”
  姜靖川的脸当时就黑了下来,一双眸子瞬间变得漆黑冰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的予儿私通?
  不说予儿日日同他在一处,就说他派到予儿身边的暗卫。
  她是如何瞒过他和暗卫去和旁人私通的?
  简直荒谬!
  太子妃被他吓的下意识往后面一缩,忍不住不住地咳嗽,“咳咳咳……”
  咳的眼眶都红了,好不容易停下来,才福身道:“陛下,妾身也训斥了她们,说这种事情……容不得胡闹,可是咳咳……可是她坚定的说,自己看见了,这……”
  “这妾身也做不得主,只能来请示陛下了……”
  姜靖川淡淡瞥了她一眼,看的太子妃背脊发凉,几乎要维持不住自己端庄的姿态。
  良久,他才开口,“走吧,去看看她们想如何污蔑朕的予儿。”
  朕的……予儿。
  这四个字狠狠砸在太子妃心上。
  早就知道陛下对涂清予上心了,可每次看到、听到,她也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两人回到东宫,发现所有人都在正殿等着了。
  只有涂清予这个当事人还没有出现。
  姜靖川和太子妃坐在上首,他眼睛扫过钱奉仪,“你,再将事情说一遍!”
  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几乎让钱奉仪站立不住。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神却坚定的很,“回陛下,妾身要告发涂良娣私通外男,秽乱后宫!”
  姜靖川慢条斯理地转着自己手上的扳指,“与何人私通,可有证据?”
  “陛下,这事是不是应当先将涂良娣找来?”太子妃插嘴。
  她看着,怎么像是陛下半点不想让涂良娣知道,自己悄悄的就处理了?
  这可不行,陈良娣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布的这个局,可不能让陛下这么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
  哪怕不能真的将涂清予拉下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压一压她的位份也是好的。
  此刻东宫所有女人都在这里,她们都看着姜靖川,眼里或兴奋、或幸灾乐祸、或悲悯。
  什么神态的都有。
  “去吧,将涂良娣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