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看着手中的文件,整张脸黑的彻底,就连涂清予进来了,也没有改变他身上的寒意。
  “怎么了这是?”涂清予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脸怎么黑成这样?”
  “徐若望,他是疯了吗?”徐晏清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这话。
  清予现在可是他的婶婶,他想要囚禁自己的婶婶。
  这个……畜生!
  徐若望是在牌桌上被抓的,被抓前,他正好输出去了自己手中最后的一个亿。
  但是他拒不承认自己买凶绑架,强烈要求要见一面徐晏清。
  涂清予一早起来见身边没有人,就知道徐晏清是去见徐若望了。
  她那天知道徐若望想要见徐晏清的时候,也说过想陪着徐晏清一起去。
  但是徐晏清拒绝了。
  他不想让徐若望再见到涂清予,一次也不行。
  涂清予没有坚持,反正她在家也能看实况转播。
  警局审讯室里,徐若望坐在审讯椅上,看着徐晏清独自一个人进来,脸上是明显的失望。
  徐晏清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说吧,见我想说什么?”
  “呵。”徐若望自嘲地笑笑,他轻轻抬了一下自己被铐住的双手,“小叔你看我现在,你说我想说什么?”
  “这怪我吗?”徐晏清平静地注视着他,“你手中掌握着普通人几辈子也挣不来的财富,我甚至不求你努力上进,只要好好生活,就可以一辈子荣华富贵。”
  “小叔的意思是我咎由自取,是吗?”
  徐晏清没有说话,他又笑了笑,“小叔,我叫你小叔啊!”
  “我姓徐,京城徐家的徐!”他低着头,看向自己的手,“别的豪门子弟,就算是杀了人家里也能给他摆平,而我,你看看我!”
  “我做了什么?我就要被拷在这里接受审问?”
  他说话很直白,根本就没有这里是警局的意识。
  “你绑架未遂,你说你做了什么?”
  “不,我不是绑架未遂,我是绑架涂清予未遂。”他歪着头看徐晏清,眼里都是红血丝,“今天但凡我绑架的是另外一个人,别说是未遂了,就算真的绑了又怎么样?难道警察还真的敢抓我吗?”
  “徐家那么多有权有势的人,那些叔伯长辈,没有一个能保住我吗?”
  “是因为你,小叔,因为我想绑的是涂清予,所以没有人敢出面保我。
  小叔,你为了一个女人,要将我送进监狱啊。
  你对的起我爸的临终托付吗?
  徐晏清,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我,你做这些事情不心虚吗?”
  他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看向徐晏清的眼神满是恨意。
  徐晏清不想听他的这些鬼话,站起身就要离开。
  “你别走!徐晏清,我都这样了,你不准走!”
  见徐晏清没有停下脚步,他飞快地喊道:“我走到今日这一步,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涂清予,却依旧对她下手了,我跟你要研究所你不愿意给我,转头却自己去给了她!
  徐晏清,你抢侄子的女人,你配做一个长辈吗?”
  徐晏清的脚步顿下,他转过头,眼中最后一丝温度散去。
  “我有错?”
  他一步一步朝着徐若望走去,走到他的面前,手掐上了他的脖子,眼神狠厉。
  “你说你爱她是吗?”
  “是,我爱她怎么了?”
  徐晏清的手缓缓收紧,“你这样的人也配谈爱?你喜欢她,却站在高处高高俯视着她,将追她视为一场游戏。
  你喜欢她,却来者不拒的睡了一个又一个女人。
  你喜欢她,却不分是非带着顾家的人一次次找上她。”
  直到徐若望憋的脸色泛红了,他才松开手,“别说什么喜欢不喜欢了,让人听的恶心。”
  “还有,我好好看着你长到了二十来岁,你爸的东西甚至翻倍给了你,我对得起任何人!”
  说完话他不管徐若望再怎么叫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审讯室。
  监控室和审讯室外的警察仿佛吃到了什么惊天大瓜,在徐晏清走出去的时候自动让出了一条路来。
  走出警局,徐晏清看着路边站在自家车旁的人愣了一下。
  涂清予今天扎着高马尾,一袭休闲装青春又活力。
  她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仿佛是会动的光,光点随着她马尾的晃动而晃动,一时间迷了他的眼。
  她张开手,他接住她。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来接你啊,你不在,睡不着。”
  这一刻,徐晏清深刻的理解了网友说的‘她太会了’是什么意思。
  真的太会了,她就是这样,随意一句话,就能让他心如擂鼓。
  刚刚从警局里带出来的阴霾一瞬间散去,他的嘴角怎么也按不下去。
  “走,咱们回去再睡一会儿。”
  “好啊。”
  另一边到处找工作的顾母撞见了正在捡瓶子的顾妙然。
  一开始她还没认出顾妙然来,知道顾妙然无意识的喊了一句,“妈……”
  “你、你是妙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昔日高傲的千金小姐,如今比流浪汉也好不到哪里去。
  顾妙然半点都没有相逢的喜悦,而是看着顾母身上的衣服嘲讽,“我也想问,您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顾母被她看的有一瞬间的局促,然后就是恼羞成怒。
  “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恶毒。”
  “我恶毒?”顾妙然指着自己道:“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才让你们一夜之间对我态度大变!”
  要说是知道了她雇人绑架涂清予她是不太信的。
  她太了解顾家人了,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呢?
  他们对涂清予有多少的在意?要不是涂清予后来创办的清妆,这家人的心指不定偏向谁呢。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没什么。”顾母有些不自然,“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现在他们住在那里,吃喝都要钱,顾锦文又没了消息,什么都得靠他们自己了。
  只是她养尊处优这么久,根本就适应不了现在的社会。
  别说找工作了,出门坐公交都时常会坐反。
  她刚走出去没几步,一辆车就停在了两人面前。
  车窗降下,是一个穿戴富贵六十来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