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挑挑眉，“这不是很明显吗？”
她这个挑眉动作还是和涂清予学的，简直觉得一模一样。
沈瑶看见都快要气死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自己那个继母云淡风轻的挑眉了。
“你、你……我是你们的长姐！”
沈珺站在两个哥哥面前，“你再是我们的长姐，你也不能污蔑人啊。”
“你胡说，就是她弄坏的！”
“那你说说，为什么玉佩上会有泥沙？”沈珺又往她面前走了一步，“你要污蔑人也不思虑周全一些，玉佩捡起来，连擦都不擦？”
她斜睨了沈瑶一眼，那一眼好像在说，你蠢不蠢啊。
一股热血直冲沈瑶头顶。
她最烦的就是别人说这三兄妹聪明，说她和她哥哥多有不及。
每次看见哥哥被他们三个逼的挑灯夜读，她就心痛。
明明哥哥已经很努力了，都是他们，若不是他们展现出什么过目不忘，让先生和父亲都只夸他们，哥哥也不会日日焦虑不已。
好几次身子都差点熬坏了。
父亲还劝他不要太过痴心，个人有个人的长处。
可哥哥再不努力，这个侯府怕是都要落在沈琮身上了。
她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沈珺，明明她才是侯府的嫡长女，皇上却封了沈珺为县主。
嬷嬷说，若不是家中先论长幼，她也是要给沈珺行礼的。
凭什么？
想到这儿，她看着沈珺身后的池塘，没有忍住，快速地朝沈珺走了一步，伸手想要将她推到池塘里去。
“妹妹——！”
沈琮和沈璋同时动了起来，沈璋更快一步，带着沈珺躲开了扑过来的沈瑶。
沈瑶因为惯性，没有站住，一下就翻到了池塘里。
“噗通——！”
“天呐！大姑娘！”
“来人啊，大姑娘落水了！”
“快来人啊！”
“噗通、噗通——！”
很快就有小厮接连下水，沈瑶并没有在水里待很久，只是呛了两口水。
“咳咳、咳咳……”
被救上来的沈瑶靠在嬷嬷的怀里不停的咳嗽。
不知是谁去通知了老太太，她就在这时赶来了。
时隔五年，她已经老去不少，头上满是白发。
“你、你们在做什么？啊？琮哥儿？是你们将瑶姐儿给推下水的？”
这话听的沈琮下意识的皱眉，“太祖母，是大姐姐她……”
“你闭嘴！”他刚开口就被呵斥了，“你们三个，仗着自己的母亲执掌中馈，就在府里肆无忌惮，目无尊卑，竟连自己的长姐都害！”
“老太太！”涂清予这时候带着人走来，一开口，整个园子都安静了下来。
她缓缓走来，旁边的仆从纷纷弯腰行礼。
“您说话都不了解前因后果的吗？就这么急着定一个五岁孩子的罪？”
“肆无忌惮，目无尊长，真是好词汇啊，这是生怕我这几个孩子将来出息了啊。”
说实话，这么多年和涂清予交手下来，吃了这么多亏，老太太也是害怕的。
只是如今这么多人在场，被下了面子，怎么样她也该找回来。
“哼！”她用拐杖重重地点了一下地，“这还用问？你看不见吗？”
“他们三个好好儿的站在岸上，我的瑶姐儿却落水了！”
“真是好笑了，这个世界难不成是谁弱谁有理吗？”
“何况……五岁的孩子推十一岁的孩子下水？”
涂清予说完瞥了一眼沈琮几人的嬷嬷，嬷嬷马上会意，跪在地上开始输出：
“回太夫人夫人的话，是三爷见小紫跪在大姑娘面前，怕两人有什么事儿，就打算过来看看，过来后大姑娘说小紫撞坏了太夫人给大姑娘的玉佩，二爷就看了看玉佩，结果发现，玉佩并不是在这里摔坏的，是……”
说着，她抬眼瞄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被她这一眼看的气急败坏。
“你看我做什么？！”
嬷嬷接着道：“奴婢该死，二爷拆穿了玉佩并非小紫撞坏，是大姑娘栽赃，几人又说了几句，大姑娘气不过，想要推我们县主，三爷带着县主躲开了，大姑娘自己却没有刹住，掉、掉进了塘里。”
“你瞎说！”老太太根本不相信，“府里的大姑娘，岂容你攀诬！”
涂清予幽幽道：“大姑娘不容攀诬，我家这个就活该被诬赖？”
“这嬷嬷是你院儿里的人，自然向着你的孩子。”她环视了一圈儿，指着沈瑶身边伺候的人道：“你！你出来说！”
被她点到的人赶紧跪下，瑟瑟发抖着开口，“事实确、确如魏嬷嬷所说。”
老太太怔愣了一会儿，又冲着涂清予开口，“你如今在这府里可真是只手遮天了！”
涂清予却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还躺在嬷嬷怀里的沈瑶，“若不然，老太太先带着大姐儿下去换衣裳呢？”
那小姑娘看上去挺狼狈的，她虽然不心疼，但她还是愿意膈应一下两人的。
老太太僵了一下，转头看着沈瑶不是很好看的脸色，刚想要开口，余光就瞥见沈辽来了。
“辽哥儿，你快来看看，看看你这好媳妇儿和三个儿女干的好事儿！”
这时沈瑶也开始哭，她脸色苍白，鼻子和眼眶却都是红的，哭的很是可怜。
“爹爹……爹爹你、你要给瑶儿做主啊。”
沈辽看着这一片乱象，皱眉道：“怎么回事儿？”
可手却不老实的牵上了涂清予的手，手指还在人家手背上摩挲。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又开始作妖了呗。】
老太太率先开口，“就在方才，瑶姐儿被人给推下水了！”
“老太太说的这么委婉做什么？直接说是被璋儿推下去的不就好了？”
沈璋板着脸抬头，“娘亲，我没有！”
涂清予弯腰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娘亲知道你没有，是你太祖母她们这样认为的嘛。”
沈珺在一旁点头，“是的，哥哥你还没习惯吗？太祖母每次遇见这样的事情，都会觉得是我们的错的，根本不听解释。”
她说话太过直接了，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呼吸都滞了滞。
沈辽看着母子几个这毫不吃亏的性子，半是无奈半是自豪。
嬷嬷朝着沈辽磕了个头，又将事情说了一遍。
沈辽心中明白，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了。
他瞥了一眼沈瑶，吩咐道：“先带她下去收拾，收拾好了带到正院来。”
老太太皱眉，沈辽又道：“祖母，您也一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