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到屋内,朱熬也不嫌脏,他端详著面前这台灵能核心感慨道:
  
  
  “李工你看,难得一见的型号啊,这台核心至少有二十年的历史了,还是用晶石驱动的。你看这积灰,啧啧啧,完美的灰质平衡,我都怕清了灰这台机器再也跑不起来了........”
  
  
  正如朱熬所说,维修面前的灵能机械确实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由于型号古旧,这台庞然巨物需要详细检查。
  
  
  “朱工,你不觉得奇怪吗,外面也就两台小型的水泵哪用得着这庞大的灵能核心?这台机器一月要吞掉多少晶石,现在种灵粮这赚钱的吗?”
  
  
  李玄的话确实让朱熬猛一激灵,但他还是摆了摆手说道:
  
  
  “不关咱们的事情,李工。我们就是拿钱办事的,修理东西就行了,其他不要管。”
  
  
  李玄没有接茬,他装作检查的模样开始对这屋内进行细致的观察,很快他就发现了几处诡谲的地方。
  
  
  在他们之前已经有人来检修过了,屋内积灰处脚印凌乱,但是可以分辨出其中几个是妖族的脚印。
  
  
  灵能核心的动力管接口斑驳复杂,除一条通向门口水泵之外至少有五处接口通往其他方向。
  
  
  边角落有苦柯叶的残渣,似乎有人大量服用过。苦柯叶是一种经典的成瘾品,有很强的致幻效果,属于道庭的管制药草,这种药草生长对阴阳两气和水文气候有极高的要求,
  
  
  正当李玄在细细搜寻的时候,朱熬那边已经大致排查清楚了问题状况。除开几个关键部位的老化脱落以外,最关键的是核心中枢的过度使用,导致几个阻尼片彻底失去了效用。
  
  
  解决问题并不复杂的,就是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至少要花几个时辰的功夫将所有核心部件拆卸下来更换阻尼片之后再重新组装。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小陈与小朱方才带着设备器械与他们汇合。
  
  
  与之汇合的还有那两头羊妖,羊妖似乎得了什命令一般,寸步不离的围在众人身旁监视。
  
  
  朱熬实在耐不住别人盯着他做活,他取出半包烟递给羊妖,希望羊妖离开。
  
  
  羊妖连忙挥手拒绝了递来烟,依旧紧紧跟着众人。
  
  
  还是李玄解了围,只见他接过朱熬手中的半包烟,又捣鼓了一些东西进去,这才将烟递给羊妖。
  
  
  这次那羊妖似乎是见到什不得了的东西一般,欢天喜地的把烟接了过去,两羊去外头寻了个角落就开始啪嗒啪嗒抽起来。
  
  
  见羊妖走远了,小陈方才低声与众人说了两个讯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车坏了,就在刚才众人吃饭的功夫,有人用锐器扎破了轮胎,四个轮胎坏了三个。没有车意味着他们一行人暂时失去了荒野中快速行走的能力,只能留在此处。
  
  
  好消息是轮胎坏的不彻底,轮胎补一补说不定还能用,小陈车上就有配件,就是要花费一定时间去弄。
  
  
  众人都不是傻子,弄坏轮胎的人只能是彭场主一帮人,虽然不懂彭场主的意思,但是大家心底都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朱家爷孙没有说话,他们只是沉闷的摆弄著配件,用着大千匠手勉力拆卸著东西,想着修好核心许是就能走了。
  
  
  李玄倒是把小陈拉到一旁,讲了自己的发现。小陈似乎领悟到了什,开始去寻那两个羊妖旁敲侧击,羊妖不会说人话,只能咩咩叫的一阵比划,场面看上去甚是滑稽。
  
  
  这样的情况直到快要天黑的时候,两个羊妖猛的冲进了水泵房内,嘴咩咩叫着,用手指比划着让众人离去,态度强硬粗暴。
  
  
  妖族这天生的锻体功夫到底还是强横,小朱还想挣扎一下,就被羊妖抱起来丢了出去,众人无奈只得收拾好器具,将各项工具配件收拾好,在羊妖的催促下回到了那间大院之中。
  
  
  就在院子彭场主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饭菜,甚至还准备了两瓶上好的灵酒摆放在桌子上。出乎意料的是院子甚是冷清的模样,除了两个充作下手的羊妖,早上那伙帮闲的人影都没见着。
  
  
  彭场主见众人来了热情的来请众人坐下。
  
  
  宾主落座只有小陈依旧站着,冷冷的来看着彭场主,质问他为什要弄坏自己的车子。
  
  
  彭场主没有解答,他只是笑的在那装傻充楞。
  
  
  小陈只是冷哼一声,扶了一下黑色镜框,指著彭场主的鼻子冷冷骂道:
  
  
  “彭场主,我这次来不过是卖本地长生帮一个面子,带人来修你这灵能核心。你也太不识好歹了,你今天的举动,说实话很伤感情呀。你不过是个给妖族打工的头目,谁允许你动我的车子的?”
  
  
  饭局顿时就僵住了,彭场主僵著表情,勉强赔笑说道:
  
  
  “底下人不懂事,本意是想着多留贵客几日,好做完事情。小陈执事,我到时候打给你们的尾款添上你们受惊的费用,我再加二千法钱可好?”
  
  
  小陈没说什,他又给了李玄一个眼色,坐了下去。
  
  
  眼见小陈坐下,彭场主迅速斟酒一杯,举酒要行祝酒词。
  
  
  话才出口,边上李玄再也耐不住了。只听咚的一声,他手中酒杯猛的砸在了彭场主的脸上,只一下彭场主的脸皮就凹陷下去一大块。
  
  
  “别装模作样了,彭场主,你已经是具尸体了,还要在这给我演皮影戏。一具腐尸也配给我敬酒吗?叫正主出来吧,尸行附着术用成这个模样,也不叫人笑话。”
  
  
  如此变故把朱家爷孙惊呆了,倒是小陈乐见其成的样子,双手抱胸看着这场好戏,似乎他早就知道会发生变故一般。
  
  
  过了好一会彭场主才反应过来,他双手覆盖在面上,轻轻的将面皮撕了下来,用手一点点的将底下血肉恢复原来位置,这才将面皮重新贴整好。
  
  
  这一幕把朱氏爷孙人都看傻了,脸上开始不停的泛著冷汗,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彭场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的喉结蠕动了好几下,斟酌了好一会方才逐字逐句问道:
  
  
  “你,你是哪家的小子?怎发现的,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