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泽在家待的快疯了。
  没有手机,跟外界联系不上。房门紧锁,他的房间又在3楼,真想跳窗出去,可试了好几次,没有跳下去的勇气。
  刚开始2天,他试图跟家里吵,争辩,让父母放他出去。
  可母亲这次铁了心的跟父亲一条心,无论他怎么闹都没有用,没办法,万泽只能开始绝食。
  绝了两天,也没难倒父母,直接叫了医生上门给他打营养针。
  万泽试图在医生打针的时候跑出去,可他现在身体虚弱的很,没跑两步就被抓回来了。
  父亲跟他撂了狠话:想出这个门,除非答应跟战司淼结婚,不然宁愿让他在家待一辈子。
  今天是在家待的第七天,万泽彻底忍无可忍了,他觉得自己再不出去非发疯,于是躺在床上盘算机智的应对方法。
  想了一会儿,还真让他想到了。
  他把床单、被罩都从床上拆下来,撕成结实的布条,打成结,绑在一起,等到天黑,一头绑在床脚,一头扔到窗户外面,顺着布条爬下去就可以越狱了!
  在他的殷切期盼中,天色终于暗了下来。
  等别墅彻底安静下来,已经不知道几点了。
  夜深人静,万泽顺利出了房间,可面前还有一堵围墙。
  好在草坪里有夜光灯,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他绕到前厅去搬过来几个花盆摞在一起,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墙头。
  就在他以为胜利在望,刚想偷笑的时候,家里的报警器却响了。
  眼看父母和保姆房间里的灯先后亮起,他们推开了窗户,来不及犹豫,纵身一跃,万泽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围墙足足有2米高,跳的时候来不及多想,等身子快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才感到害怕。
  这下不死也要残废了。
  出逃计划失败了。
  万泽万般痛苦地闭上眼睛。
  没有想象中的骨头撞击水泥地的声音,很快传来的是脑袋和胳膊的擦疼。
  伴随着疼痛,只听“哎哟!”“扑通!”两声巨响,他砸倒了一个正好从这路过的电动车,把驾驶员压在了下面。
  “哎呀,疼死我了,你干什么?”
  好在驾驶员穿的厚,还戴着头盔,虽然被他砸了一下,也没什么大碍,很快就从他身下爬了出来。
  万泽听见了围墙里父母嚷嚷的声音,知道大家很快就要追出来了,忽略驾驶员的责问,忍着疼,一骨碌也爬了起来。
  “快快快!快带我离开这儿!我给你钱!”
  “什么?”
  被他砸倒的驾驶员是个女孩子,看他三更半夜的从别人家翻墙出来,还以为是小偷,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你干什么的?你,你不许靠近我!”
  “我不是坏人。”万泽忍着疼把电动车扶了起来,一屁股坐上去。
  “来不及解释了,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骑着走了!”
  女孩一看他要抢自己的电动车,更害怕了。
  “你,你……”
  “哎呀,来不及了!等下再跟你解释!快点!你不上来我真走了!”
  说着,万泽加了下油门,车子往前冲了一段。
  女孩生怕电动车真被他骑跑,只能追上去跨了上去。
  万泽把油门加到底,抄近道从东门出去。
  一边走一边吩咐女孩:“把你的帽子给我戴,外套脱下来给我穿!”
  “你究竟要干什么?你……”
  万泽来不及跟她解释,只能威胁。
  “你脱不脱?不脱我把你扔下去!”
  “你这人……”
  “废话真多!那你下去吧!”
  说着,万泽把长腿往地上一支,使劲摇晃了两下车身。
  女孩手没地方抓,被他晃的差点掉下去,只能答应他的无理要求。
  “那你跟我保证,离开这个小区就把东西还我!”
  “谁稀罕你那破东西?快!”
  女孩把帽子脱下来放到了他头上,又把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万泽单手骑车,把外套穿好,又吩咐女孩子。
  “抱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身上,抱紧!”
  “你又要干什么?”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点!”
  女孩刚抱住他,俩人刚做出亲密的举动,管家开着车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
  想必父亲、母亲和管家分了好几个方向出来追他,幸好换衣服了,不然今天晚上还真逃不掉。
  万泽松了口气,想起自家别墅不让外卖员进来,斜跟在汽车后方,赶在电动门关上的前一秒,堪堪冲了出去。
  管家把车停在小区门口。下去找保安问话去了,万泽赶紧把电动车驶进了马路中间。
  虽然夜风很凉,但这一刻,自由的风吹得人身心舒畅。
  万泽忍不住对着空气大声吼了两句:“我终于出来了!我终于自由了!再也不回那个破家了,艹!”
  他专挑僻静人少的路走,甩出去不知道多少条街了,女孩见他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忍不住提醒。
  “不是说出来之后就把车还我吗?你这是要去哪儿?”
  万泽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见女孩提出了这样的疑问,看见前方有个胡同,把电动车拐了进去。
  车刚停下,女孩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离他两步远,一副警惕的架势。
  万泽这才发现,脱了外卖员的外套,她里面只穿着一件薄秋衣。
  马尾被风吹的往脑袋两旁炸了出去,整个人单薄又惊慌,孱弱地可怜。
  他把头盔和外套脱下来,抖了抖,还给人家。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谢谢你今晚上的出手相救。本来该给点钱感谢你的,但……你走吧。”
  他自己穿的也没厚到哪里去,江城已经进入了冬天,晚上阴冷阴冷的,离开温暖的房间,他的羊毛衫也很单薄。
  最重要的,他右手的羊毛衫袖子在擦上电动车的时候被刮了个大口子,里面有殷红的血渗出来。
  他的右边脸颊和下巴似乎也有伤,也渗出血来了。血蜿蜒崎岖的,都流到脖子里了。
  但看他的样子,好像一点没察觉,麻木的像个“惯犯”,在昏暗的夜空里越看越吓人,女孩不敢提醒他。
  外套一穿,把帽子一抓,抬腿就上了电动车。
  不到两秒,胡同里就剩了万泽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