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自习，沈晚晚一到教室，果然看到自己旁边座位上趴了个男生。
男生一头凌乱不羁的碎发，耳朵里塞着耳机，正趴在课桌上睡觉，阳光透过窗外的枝叶缝隙跳跃在少年熟睡中精致的侧脸，让少年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是时尚画报里走出来的人物。
江亨，既是一中校霸，也是普通班女生心目中可以秒杀秦朗川的男神。
抽烟打架逃课无一不精通，成绩也是烂得一塌糊涂，但是因为那张神颜、出行豪车接送、一身名牌，稳坐了男神的位置。
听到身旁的脚步声，原本正在睡觉的少年顿时一脸不耐地睁开眼睛，“滚！”
教室里的女生们，尤其是唐娇娇，全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她们正在欣赏男神的美好睡颜，结果却被沈晚晚这个疯女人给打断了。
不过，男神发火的样子也帅的操天日地！
重生前的沈晚晚从来没接触过不良少年，若是被江亨这么一吼，她肯定早就敬而远之、乖乖自己换位子了。
而这一次，疯人院出来的她，对这种小儿科的威胁完全一笑置之，面对男生的怒斥，沈晚晚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了那男生一眼，就跟没听到似的，直接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江亨那张俊脸直接冷了，“疯了吧你？想找死？！”
沈晚晚不紧不慢地把书包塞进课桌里，掏出课本和几支笔，随即，定定地看向男生道，“找死干什么？姐这次会活的比你们都久，不过你前一句话说对了，姐确实刚从疯人院出来的，要是不想被传染，就离姐远点，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江亨，“？？？”
他顿时被噎了个半死，面上的表情简直无法置信。
他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给怼了？？
而且她还敢在他面前自称为“姐”？？？
瞬间，教室里响起一阵惊讶的窃窃私语。
“我去！沈晚晚有病吧？居然敢顶撞江亨？！”
“竟然用这种方法引起男神注意！！！”
“这种垃圾也敢打我们男神的主意？”
班长周书皓很没有存在感的维持了两声秩序，但根本没人听他的。
他一开始想替沈晚晚说句话，但江亨就在教室里坐着，他不敢。
“滚出去滚出去！”
“快滚吧沈晚晚！”
“这么骂都不走，脸皮真厚！”
面对同学们的起哄驱赶，沈晚晚的神色丝毫不变，随着早自习铃声响起，沈晚晚清冷的眸子看向课本，不再分心。
第一节课就会开始考试，早自习是今天唯一可以用来刷卷子的时间。
……
早自习即将结束的时候，趴着睡觉的江亨忍受了一早自习书页翻动的噪音，实在忍无可忍，皱起眉头朝着身旁看去。
抬头又要开骂，可当他看清沈晚晚翻书的动作后，江亨的脸顿时黑了。
因为沈晚晚翻书的速度简直比她翻脸的速度还快。
这哪里是在看书？
可如果不是看书，这是在做什么？
闲得蛋疼翻书玩儿吗？
“吵死了，疯女人。”男生帅气的脸上满是不悦。
看书被打断，沈晚晚脸色微黑，她神请不耐地从兜里翻出两张票子，拍在江亨桌子上，她一边目光斜视地看书，一边老气横秋地小声道，“拿钱自己买糖吃，别吵我看书。”
江亨，“？？？”
这女人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了？？？
江亨一把抄起把两张票子，“你……”
男生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清了——那竟然还是两张五块钱的票子！！！
这女人不仅疯，而且还抠！
沈晚晚已经进入沉浸式刷题模式，不与外界有任何交流。
她虽然没接触过不良少年，但大概也知道，抽烟喝酒收保护费，少不了这几个步奏。
沈晚晚多的给不了，这点零花钱还是舍得的，花钱买清静，这笔买卖不亏。
下课铃响，早自习很快过去。
江亨被气得一早自习没睡着觉。
第一节课开始摸底考，九班的气氛远不如重点班紧张，大家还都是懒懒散散的，女生们搔首弄姿地讨论着新买的衣服，时不时的余光往最后一排飘。
直到监考老师进门，教室里这才安静下来。
学生们各归各位。
监考老师是所有班级混着来的，而今天给九班监考的，正好是沈晚晚的原班主任杨玉华。
整个高三级部都知道杨玉华很严厉，这会儿一个个坐姿端正。
杨玉华拿着一摞卷子进屋，先瞥了一眼沈晚晚，嘴角立刻勾起一抹轻蔑讽意，“这次摸底考，是为了让老师知道你们的真实水平，如果让我抓到有人作弊，立刻处分！我不会念旧情！”
整个九班，唯一跟杨玉华有“旧情”的，就是沈晚晚了。
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
班上看不惯沈晚晚的学生们立刻兴奋不已，满脸得意快畅快的表情。
卷子从前往后传，杨玉环下到教室过道巡查。
走到沈晚晚那桌，颐指气使的“哼”了一声。
虽然沈晚晚已经来九班了，但在杨玉华看来，沈晚晚依然是她几十年从教事业里的污点。
学校论坛的帖子杨玉华也大概扫了眼。
简直不堪入目。
她从来没教过这种品行败坏的学生！
而跟着注意到江亨，杨玉华却是立刻变了张脸，一脸和气地笑看向他，“江同学别紧张，这次的数学题不难，不会答的就空着。”
江亨很是烦躁地皱着眉，看来并不吃她这一套。
杨玉华自讨没趣地回了讲台。
沈晚晚觉得讽刺，看来能让杨老师喜欢的、不仅仅是成绩好的学生……
第一场考数学，沈晚晚并不紧张。
她心思都在下午的语文考试上。
江亨拿到卷子后，用沈晚晚的笔在自己答题卡上写了学号，姓名，然后就把笔扔回沈晚晚那儿，拿手机开始打游戏。
这是要交白卷的意思。
而上一刻还严厉制止各种考场违规行为的杨玉华，明明看到江亨在玩手机也就当没看到。
考试开始五分钟，江亨不经意地朝沈晚晚那边瞅了一眼，这一眼，脖子差点拧了。
手上一顿，王者峡谷里让对方拿下自己第一个人头。
只见沈晚晚撕下了卷子的四个角，分别写了abcd，然后团成团，在手里摇了摇，扔在桌子上，开始抓阄……
抽到a就在答题卡上涂a，抽到b就涂b。
选择题很快就糊弄完了，然后提笔做大题，大题她做的更快，快到基本没过脑子的那种，想来也是乱做。
半小时不到卷子做完，她才将验算纸叠在试卷上，不知在写些什么，指尖转着的笔像活了一样，反倒比刚刚认真。
考试时不用验算纸，考完了才开始用？
而且刚刚早自习看的那么认真，这会儿真正考试确是一整个胡乱答题？
江亨在心底默念阿弥陀佛。
疯女人这操作，太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