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一转,那笔直的木棍就从空中落下,直奔大鹅而去。
  那大鹅能够拥有那么多鹅小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自然不会那么快就被沈柠打到。
  沈柠扯了扯嘴角,这是遇到对手了。
  一人一鹅在烈烈寒风中四目相对,均看懂了对方眼中蓬发的战意。
  那一刹,风动了,沈柠也跟着风的脚步举起长棍。
  “倏——”
  一道风声划破长空,沈柠的棍子落到地面扬起一片灰尘。
  那大鹅伸着长长的脖子,大摇大摆地从棍棒下躲开了沈柠的攻击。
  一击不中,那就再来一击,沈柠将棍棒挥舞得虎虎生威。
  只是或许是因为那大鹅平日里运动量太大,沈柠追了这么久竟然愣是没有沾上它的毛一下。
  那大鹅似乎也在嘲笑沈柠光会装模作样,连它都追不上,有时一边跑还一边扯着脖子往后瞧沈柠。
  这回就是。
  大鹅一如既往地将脖子往后伸,嘲笑着落后自己几步的沈柠光长个跑又跑不快,而后,它就感觉有什么东西扼住了它命运的咽喉。
  “嘎嘎嘎,”大鹅惊地大叫起来。
  沈柠气喘吁吁地跑上去向陆霁道谢:“谢谢你啊,不然我还真就给一只鹅嘲笑了。”
  陆霁单手握住了那鹅的脖颈,被扼住喉咙的大鹅除了刚开始的挣扎外,其余时间倒还算乖巧。
  沈柠赞叹一声:“你这动作可真快,我刚拎着木棍追它那么久都没打到它,你一伸手就给它提起来了。”
  陆霁笑了笑:“刚才挺碰巧,它在转头跟你炫耀,我这才能抓住它。”
  沈柠用木棍拍了拍大鹅的脸:“让你得瑟,现在栽了吧。”
  大鹅在陆霁手里宛如鹌鹑一般安静。
  “干什么追我,干什么追我,你说你好好在池塘上游泳,能发生现在这事儿吗,你说是不是你自己找的,”沈柠瞟了眼在池塘上的其他大鹅,再看向被抓的那只鹅时,眼里透着几分幸灾乐祸,“你看看现在你小弟们都看到你被人抓了,你大哥的英明形象不保啊,后悔了吧,得不偿失了吧。”
  沈柠冲着那大鹅好一顿输出,将自己那口气给消了后才道:“把它放了吧,我们跟头鹅置什么气啊。”
  这对着一只鹅教育沈柠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真是怪幼稚的。
  既然沈柠都不在意了,陆霁走到池塘边,手一松。
  那大鹅落入水中就像回到了快乐老家,脚扒拉地飞快。
  沈柠看着它的背影不由好笑,“现在知道怕了。”
  “也不知道它当初干嘛要追我……啊!”
  沈柠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小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叨了一口。
  她当即往下看,就看到了那只本该游走的大鹅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心满意足地叨到沈柠,大鹅绿豆眼中闪过了心满意足的光芒。
  沈柠气急:“我好心放你走,你还过来叨我,恩将仇报。”
  她一边怒骂,一边伸手去抓那只可恶又没眼力见的鹅。
  那鹅对沈柠可谓是半点不怵,沈柠腿一踢,好歹是将那鹅踢到了岸上,否则那鹅要是下了水,她就难抓住了。
  沈柠刚要去找刚才不知道被自己随手丢到哪儿了的木棍,她一抬眼就见那木棍竟然出现在了陆霁的手上。
  陆霁拎着那棍子就跟拎着一把剑似的,他漆黑的眼眸中闪动着危险的光。
  而后他手一伸,那木棍自前拦住了大鹅的去路。
  沈柠这时候和陆霁的默契算得上是心有灵犀,她往后一站,挡住了大鹅的退路。
  沈柠没有工具,只能张开双手来追鹅。
  大鹅被二人前后夹击整得没有退路可言,扇动着翅膀想要逃离出圈。
  可它再怎么努力,最终也逃不出被陆霁掐住命运的喉咙。
  沈柠看着那鹅凶神恶煞地指着鹅的鼻子骂:“你说你干嘛要追我还咬我,不说就把你炖了。”
  大鹅在地面上可谓是耀武扬威,但被陆霁抓着脖子提溜到半空中,又怂的跟个鹌鹑似的。
  面对沈柠的问话,它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反应。
  陆霁笑道:“它要是真说话了,我们就得把它送到研究院了。”
  沈柠也很无辜,她这还是第一次来这个池塘,也是第一次和这些鹅打照面,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这只鹅了。
  陆霁看了看沈柠又看了看那鹅,试图在二者之中找出一些相同点。
  忽然,他幽幽开口:“你穿的是羽绒服吗?”
  “是啊,”沈柠脑子拐了个弯,顿时懂了陆霁是什么意思,“不是吧,还能有这种事儿。”
  沈柠捏着自己的羽绒服,和大鹅大眼瞪小眼,“兄弟,莫非她是你失散多年的老婆?”
  沈柠话说的连她自己都觉得扯。
  “要不试试,”陆霁问。
  在陆霁的安排下,沈柠和她的羽绒服外套一人一边站在了大鹅的不远处。
  陆霁松开手。
  沈柠就看到那鹅左一脚右一脚屁颠屁颠地走到了她羽绒服那边。
  它嘴巴一叨一叨的,看起来像是想把羽绒服叨破。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陆霁这下抓大鹅的脖颈已经十分熟练了。
  在大鹅不善的目光下,沈柠从地上捡起那羽绒服抖了抖上面的尘土穿回身上。
  “还真有这么扯的事儿啊,”沈柠不可置信。
  她蹲下身试图和那大鹅讲道理:“你看我事先我也不知道这是你老婆还是什么亲朋好友的毛做的呀,更何况他一只鹅的羽毛也做不完这件衣服,归根结底我也是受害者,我花钱买件衣服还要被你叨。”
  “行了,之前也不知道你是想为它们报仇,我就原谅你了,咱们按个手印,一笑泯恩仇。”
  沈柠一手抓着那鹅的脚用拇指跟它盖了个章,盖完后她又觉得有点脏,把手按在它毛上蹭了蹭。
  “好了,放它回去吧,”沈柠朝陆霁道。
  陆霁做了回抓鹅工具人,听从沈柠的话将鹅放回水里。
  却不料那个被抓了数回了还不长记性,它费力地从水上爬上岸,竟然还想叨沈柠。
  陆霁眸光一冷,刚要抓起地上的棍棒,就感觉手上附上了一片温热。
  “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