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起没有带人回来之前,人手不够也只能凑合慢慢来,全国总动员,嬴政下令把秦国和六国境内原有的旧道连接起来,加以扩建,并规定每条驰道宽30步,这比原本历史上的50步稍窄一些,日后可以扩建,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如此,驰道宽阔平坦,逢山开山,遇河架桥,每隔三丈种一棵大树。
  
  至于云贵地区的“五尺道”,和百越之地的“新道”,也交由各地督办,一个以咸阳为中心的四通八达的交通网正在建设中。
  
  百官们从嬴政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也是纷纷赞同。
  
  “东至燕齐,南往吴楚,普天之下,滨海之观皆至,这疆域就算是周天子在时也望尘莫及!”
  
  “是啊。”洛奉常灵光一现,想到了个好提议,“如今四海臣服,大秦今非昔比,王上何不承天意为天子?”
  
  其他大臣纷纷赞同,时机已到,这天下已再没有反对的声音。
  
  洛奉常内心沾沾自喜,自以为说到点子上,谁料到嬴政并不吃这套,“周自甘堕落,做天之子,你说本王功绩斐然,可比得过三皇五帝?”
  
  看似是问句,嬴政果断的语气中却透露著不容置哙。
  
  “王上不世之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溢美之词被其他大臣抢先,洛奉常嘴角抽搐,一时想不起该说什,只能连连点头。
  
  “既如此,本王何以低天一等?不若摒弃天道!”
  
  这句话砸得台下人直发懵,“王上,这……怕是不妥……”鬼神之事真能全乎不信的,大殿之上恐怕只有嬴政一人。
  
  “不妥?这六国灭于何人之手?”
  
  “当然是王上……”
  
  “是何人让百姓朝有食暮有所?”
  
  “亦是王上……”底下回话的人只觉头皮发麻,声音弱不可闻。
  
  “这天又做了什?他……又能做什?”嬴政的脸上有高傲与不屑,“他无法阻止天下纷乱,亦无法阻碍本王,这大秦由本王缔造,尔等为我臣民,难为二主!”
  
  蓦然,以蒙骜为首的武将上前一步,目光坚定而冷厉,“老臣为王命是从,人挡杀人,神挡杀神!”
  
  武将们此言不假,自嬴政登基以来,他们心中唯一的敬仰便是嬴政,就算有因果报应,也丝毫不惧。
  
  洪亮的声音响彻大殿,文臣们思索良久,亦不再犹豫,倒是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王上可为天下共主,臣等愿做良臣智士,绝无二心!”
  
  “好!望尔等记住今日所言!”
  
  “臣等铭记于心!”殿内的声音掷地有声,公孙赫看着台上的嬴政,脑中闪现的是在赵国的日子,只短短几年,他当真如沈姚所说,成就千秋霸业。
  
  “看着羡慕?”已为人臣的朱元璋调侃起了身边的柴荣。
  
  柴荣没有否认,说不羡慕怎可能,嬴政所拥有的一切,也是他毕生所求。
  
  即位典定于三月后,初春时节。
  
  早朝过后,沈姚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激动,他根本坐不住,在殿内来回踱步。
  
  桌案前的嬴政书都看不进去了,他放下书册,目光追随着沈姚的身影,“沈姚哥哥,怎像是你要做皇帝?”
  
  “这可不能瞎说,要折寿的,你不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按历史的轨迹,嬴政终究会成为秦始皇,但这回不是从书本中知晓,而是沈姚亲眼看到他一路走来,成为天下之主。
  
  “怎你这冷静呢?今日的成就,可是许多人一生都难以企及……”
  
  “这天下与过去不同,九州之外有更广阔的天地,我心之所向,还差的远……”
  
  沈姚被他噎得无法反驳,这就是上位者的觉悟吗?按你这意思我都不敢说蓝星之外还有高等文明……
  
  日子就这按部就班地过着,临近即位典,本就繁荣的咸阳城更是热闹,街道上人潮汹涌,来自各地的游士、商贾……聚集在主城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堵到交通瘫痪。
  
  沈姚放下车帘,看这情形只能绕道了,今日休沐,他与扶苏刚从丞相府出来,准备回宫。
  
  “前面绕道,找个人少的路……”
  
  “是。”车夫应了声,重新驾马前行。
  
  小扶苏安静地坐在另一边,看着窗外的景色,突然询问道:“那……是什地方?”
  
  沈姚顺着扶苏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座贵气的宅院,看到门匾,他有些意外竟然走到了这,沈姚正想着要不要进去,突然大门大开,面出来个侍从。
  
  眼见对方认出了马车的配置,沈姚只好转头对扶苏说:“我带你去拜访一下……”
  
  “是朝中大臣还是您的好友?”小扶苏还是头一次听沈姚说要带他去拜访什人。
  
  沈姚斟酌一番,“他是你父王的弟弟……”
  
  “父王有兄弟?”小扶苏有些惊讶,他来了那久,才知道父王竟还有弟弟……
  
  府上的门卫早已前去通报,另一人在门口陪侍。
  
  “长安君在府上,每日都做些什?”
  
  仆从拱手行礼,小心翼翼答道:“长安君每日读书写字,闲时作画……或是饮茶……”
  
  “他不出门?”沈姚对成蛟的近况不了解,自宫中一别,他的消息都是从政政那知道的。
  
  “长安君喜静,他说外面人多杂乱……”
  
  沈姚没有再继续问话,正巧远处一个人影越来越近,他衣着淡雅,与这周围格格不入。
  
  沈姚已经认不出成蛟,许是变化太大,在他思考该如何打招呼时。
  
  成蛟已走近,他停在三步之外,给沈姚行礼,“永乐侯,许久不见……”
  
  这声音也是陌生的,不知为何,沈姚觉得已无法像从前一样对话,“是很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成蛟不似过去那般,笑得收敛许多,“得王兄庇佑,王子皇孙,都是锦衣玉食……”
  
  沈姚听出成蛟的弦外之音,他心中是有怨气的……当**查不出什,可越是查不出越是有问题,“若是你觉得人多嘈杂,城郊附近的景色也是不错的……”
  
  “外面的和这并无差别,不过还是多谢您提醒。”成蛟的言行举止礼貌又不逾矩。
  
  沈姚真是一句话都聊不下去了,此时,成蛟的目光却落在了扶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