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开进市中心,再停在路边,谢聿川便换了辆车。
  瞥了眼驾驶座上那个脸上有条刀疤,一张脸显得格外阴森恐怖的人,温暖收回目光,“走吧。”
  “是!”
  项特助点头,车子汇入车流。
  十多分钟后,开进了星月湾。
  “boss原本不打算搬来这里的……”
  车子一路向前,项岩解释一般的说道:“这是万成集团的项目,说楼王这栋是专门留给boss的。boss也不好不给孟家这个面子。”
  万成集团的ceo是万成丰。
  孟国祥的小舅子。
  建筑师是从国外请来的,整个星月湾的设计都是北欧风。
  车子开进大门,仿若驶进了绿野仙踪,一路蜿蜒,满目绿意。
  “我就不上楼了。”
  温暖下车,项岩按了电梯,“温小姐自便就是。”
  电梯关闭一路向上,温暖莫名有点后悔。
  她该等谢聿川回来了再来的。
  他不在家,她就这样擅自过来,哪怕已经跟家里的管家和佣人打过招呼了,也显得格外冒失。
  已经想象到了一会儿她坐立难安的模样。
  电梯门无声滑开,温暖忍不住长吸了口气。
  入户的玄关处一片安静。
  偌大的家里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你好?……有人吗?”
  温暖扬声,无人回应。
  打开鞋柜拆了双拖鞋,温暖悄声进门,目光一顿。
  有那么一瞬间,温暖觉得自己走错门了。
  这儿不是星月湾。
  是御水湾别墅。
  通体白色的别墅里,只楼层格局跟御水湾别墅里不一样。
  其他的一切,沙发、酒柜、中岛台……就连头顶的水晶灯,茶几下的地毯,都跟御水湾别墅里一模一样。
  环顾一圈,温暖已经确定,别墅里确实没有人。
  温暖顺着环形台阶上楼,推开了二楼主卧的门。
  果然。
  床的摆放位置。
  试衣间里的落地镜。
  阳台的花花草草。
  都跟御水湾二楼主卧里的一模一样。
  温暖怔怔的。
  温暖愣在二楼主卧门口的同一时间,黑色轿车驶进孟家所在的半山庄园,停在了孟家大门外。
  “九哥……”
  大门打开,台阶上,孟小禾一脸惊喜的扑了过来。
  堪堪停在距离谢聿川一步之遥的地方,“九哥,你是来找我的吗?”
  “小禾,别胡闹!”
  门里,一身便装的孟国祥笑道:“我叫聿川来家里坐坐。”
  “这样啊……”
  孟小禾一脸失望的跟在谢聿川身后进了家门。
  眼见谢聿川换了鞋,连在客厅坐一下的意思都没有,就打算跟着她爸去书房。
  孟小禾急急拽住谢聿川的袖子,“九哥,我回来这么久了,你还没带我去吃帝都的好吃的呢。晚饭我订了位,你陪我去好不好?”
  “我约了人!”
  谢聿川收回胳膊,“你找诗晴一起吧!”
  谢诗晴?
  孟小禾急了,今天是情人节哎!
  可谢聿川压根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径直转身进了书房。
  “坐……”
  父亲的声音响起,书房门关上,再什么都听不见了。
  孟小禾气的跺了下脚,转身哒哒哒的上楼去了。
  书房里,孟国祥坐在沙发里,慢悠悠的泡着茶,看着神色难辨的谢聿川道:“你有些年没回暮南了吧?有打算回去看看那几位老首长吗?他们可常念叨你呢。”
  “优秀的人啊,到哪儿都是优秀的。”
  孟国祥倒了杯茶递给谢聿川,“你都离开多少年了,可每年练兵的时候,老首长们都会提到你。说你要是没离开,指不定飞了多高了!”
  谢聿川18岁上军校,继而进入军事训练基地。
  28岁那年,被谢辰凛带回帝都。
  在部队的那十年,孟国祥只知道谢聿川最开始那几年的动向。
  再之后,连他的级别都够不上了。
  谢聿川的去向,成了军中最高级别的机密。
  回到帝都的谢聿川,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就掌握了谢氏,雷霆收服了谢家那些老狐狸一样的股东们,成为谢氏集团ceo。
  谢老爷子含笑九泉,整个谢家都到了他手里。
  大名鼎鼎的谢九爷,离开部队这么多年了,依旧让那几个老家伙惦记不已。
  可孟国祥始终参不透,谢聿川到底厉害在哪里。
  他也是参加过特战部队作战的,积攒了一辈子的军功章,才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
  谢聿川呢?
  他凭借的,又是什么?
  孟国祥的目光落在了谢聿川脸上。
  提到暮南,也就想起了许多暮南旧事。
  谢聿川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有机会一定回去!”
  继而抬眼看向孟国祥,“孟伯父找我,是打算聊什么?”
  他还打算跟他寒暄一下。
  可谢聿川开门见山的态度摆的如此明显。
  心里跳了下,孟国祥起身走去书桌后。
  滋滋滋的密码声响起,保险箱门嗡的一声弹开。
  孟国祥俯身。
  再回来,便把一个文件袋递到了谢聿川面前。
  入手微沉。
  似是……枪的重量。
  谢聿川目光微顿。
  孟国祥沉声道:“当年,你们带走了辰凛。后来,有人在现场找到了这把枪。”
  “辰凛体内的子弹就是出自这把枪。”
  “还有我查到的线索,都在这里了。”
  “聿川,我能为你、为辰凛做的,也就这些了。接下来,就全靠你了!”
  孟国祥拍了拍谢聿川的肩。
  “谢谢孟伯父!”
  谢聿川点头,打开了文件袋。
  黑色的枪,谢聿川再熟悉不过的。
  除此之外,就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了。
  第一份记录出自七年前的11月。
  谢聿川目光微顿。
  那是谢辰凛出事的时候。
  再往后翻,记录不时更新。
  从最开始的三五天记录一则,到最后,一年也没有一条。
  一如他这几年的调查。
  可见,是用了心的。
  谢聿川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枪上。
  那年的交涉,除了谢辰凛带去的谢家的保镖。
  在场的便只有缅北的雇佣兵了。
  可谢辰凛体内的子弹,却来源于军中。
  也就是说,那场变乱发生时,还有第三方的人在现场。
  军中的人,哪怕没有他的原因在,跟缅北的人也是天然的对立方。
  可谢辰凛的致命伤,却不是缅北人的武器所致。
  而此刻,这把枪再次验证了他的猜想。
  清脆的声音接连响起,谢聿川动作麻利的拆卸开了枪。
  看到弹道上的编码,谢聿川眸光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