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宰相府邸后,几人拒绝了宰相说要把他们送回客栈的好意,一路上溜溜达达地往回走。
  “你们说,这宰相说得都是真的吗?我看他真的哭得好伤心啊,我都怕他不小心哭抽过去了。”
  返程的路上,三人谁都没有说话,陆小凤倒是一个摊子一个摊子逛得挺起劲的,后来初七还是没忍住,犹犹豫豫地问了出来。
  “怎么说呢,大概七成是真吧。”
  因为陆小凤要去买东西,因此锈剑就被交到了花满楼的手上,他听到初七的问题后,便顺嘴回答了,说完还怕她没明白,又解释了一句,道:
  “捐赠家财是真,求情是真,说不知道儿子会帮金铃公主是假。不过,至于先王遗诏一事嘛,现在双方各有说辞,在明确的证据被发现之前,我也说不准。”
  “哦……”
  初七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相信花满楼的判断。
  陆小凤是在他们回到客栈之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的。他进门时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吃的用的穿的都有。
  花满楼问他:“陆小凤,你怎么买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好玩儿啊。”
  陆小凤应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把一大堆东西都铺在了花满楼的床上,然后趴在上面翻找出了一件淡曙红的女式袍子,上面缀了好些蓝色绿色的宝石,还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不知名的花样,具有十足的异域风情。
  他把这件袍子铺展整齐,然后举起锈剑放在上面比划来比划去的,初七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就问了一句:“陆小凤,你干什么呀?”
  “哎呀,笨。没看出来吗?给你试衣服啊,我刚才特意给你买的,怎么样,我对你好吧,感不感动呀?”
  初七到现在都还没给主衣升级,就是怕再来个万一好方便做出调整先做出其它的部件来,更是想集满6000点能量后一次性把主衣升满,因此,她到现在,人形都还是穿着破烂的那副难民模样。
  很明显,陆小凤一直惦记着要给她重新换个造型,所以今天才会在逛摊子的时候心血来潮把这件袍子买了回来。
  “哈?你又不知道我的尺码就买衣服啊,万一大了小了怎么办?老板能让退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仔细比量过你的身形了,绝对不可能买错的!”
  相比起初七的忧心忡忡,陆小凤显得相当自信,哪成想他这句话刚一说出来,就得来了花满楼不赞同的目光,以及初七那一句咬牙切齿的——
  “流!氓!!!”
  “天地良心我是用眼睛量的!”
  “陆小凤,你别说了……这么一解释反而更像是一个不怀好意的坏蛋了,糟糕,初七听起来好像更生气了……”
  “陆小凤!你有本事今天晚上别睡觉!”
  “好的,我记住了,今晚我会记得锁门的。”
  哎……今天又是花满楼为好友操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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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在天还没亮透的时候,宰相就派了车来接花满楼他们进宫了。
  金瞳王宫的装潢风格与宰相府邸如出一辙,一样都是金碧辉煌的,白墙金瓦,金砖铺道,端的是富贵逼人。
  在进入殿门之前,有两个卫士上前来搜身,锈剑就这么被收走了,被拿走之前,陆小凤拍了拍剑柄,无奈地耸了耸肩,意思是他也没办法带初七进去了。
  毕竟他也不是司空摘星这位偷王之王,有在别人眼皮子底下偷龙转凤的本事。
  初七只能表示理解,安安静静地和其它被收上来的杂物躺在一起,假装自己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锈剑。
  陆小凤跟在花满楼的身后踏入了宫殿,一进去就看见了半躺半靠地倚坐在王座上的男人,不,他看起来还那么年轻,至多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看也还是个少年。
  一顶看起来就造价不菲的山字形王冠斜插在他的发间,他的面容与金铃公主极其肖似,只是眉目的轮廓比起他的姐姐来说要更深邃一些,头发是金棕色的,又长又卷曲,更加符合陆小凤对于金瞳国当地人的容貌印象。
  他竟完全没有一个国王的样子,硬要说的话,更像是某个富贵人家出身的浪荡公子哥。
  之后,就如何释放花家老五他们一行人这事,文武大臣们都快吵出了花来。
  一边说他们入境的时间太敏感,说不定金铃公主出逃的事情就跟他们有关,否则就凭金铃公主和察拉加如两个人怎么可能逃得出去重重追捕。
  另一边就说他们与中原交好已近百年,不应该如此对待上邦客人,大王又是新登基,更应该稳扎稳打。
  总之,你说你有理,我说我有理,一群人吵得鸡飞狗跳的,直听得花满楼和陆小凤两个人太阳穴突突个不停。
  陆小凤还注意到,在这过程中,那位年轻的国王始终都没说过一句话。
  他由始至终都只是用手托着头,垂着眼睛看着底下的大臣们吵吵闹闹,面上一副百般聊赖的模样。
  
  
  陆小凤:我的眼睛就是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