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竟然是大王的长孙,连忙走了进来,也没嫌弃子婴年龄行了一礼道:
  
  “老夫失礼了,参见公子!”
  
  子婴这才仔细打量老者,衣着华贵,面色沉着,没有因为冲撞了大王的长孙,而吓的发抖。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子婴没有应茬,而是望向了惊。
  
  惊连忙行了一礼,笑道:“公子,这是城内屈家的族长,他有一计,可助大秦破了楚国。”
  
  “屈家?”子婴眯着眼,望向老者,“可是屈原的本家?”
  
  那老者一拱手,道:“回公子,自然是,我舅父,本是楚国相国,在那负刍篡位后被杀。”
  
  子婴自然不晓得什么屈相国,可屈原的本家,却是楚国三大家族之一,绝对的手眼通天。
  
  原本子婴认为,找一个大的士族,看能不能寻个突破口。
  
  实在找不到,自己再发明一些黑科技,比如黑火药等,也要助外大父快速打败楚国。
  
  可没想到,这次来的却是一条大鱼。
  
  惊也在一旁道:“公子,身份的事,你放心,确认无误。”
  
  子婴点点头,“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帮我大秦?”
  
  那老者昂首一立,道:“我要见秦王。”
  
  这番模样,倒是有点风度,可一旁的惊脸色就变了。
  
  自己可是领了公子的差事,这老者竟然要见大王,那自己这差事不是办砸了?
  
  哪能这样?
  
  惊带着怒意道:“屈老爷,这里可不是楚国,大王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
  
  说罢,惊稍微拔了下自己手上的剑。
  
  那老者也不惧怕,对着子婴又拱手道:“小公子,我待会所言乃是关乎这场战事,必须得见大王。”
  
  “我能做主。”子婴淡然说道。
  
  那老者见状,却是有点不信,可这时候,惊的宝剑已经抽出一半。
  
  老者叹了口气,道:“也罢,我乃屈放,也是屈家本家,只是祖上一直居于陈郢,故未搬迁。闻得官爷寻找计谋,我有一计,可助大秦灭了楚国。”
  
  子婴笑着没有答话,老者继续道:“我与胃城城守相熟,可率一支大军从淮水直抵胃城,转而直击寿春!”
  
  楚国的舆图,全部印在了子婴的脑海里,他一说胃城和淮水,一条线路立马在子婴心中形成。
  
  子婴心中一动,若真是这样,借道胃城,最快仅需两天就可兵临寿春城下。
  
  直捣黄龙!
  
  那老者一口气说出自己的计划,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估摸他也听不懂啥,只要能传话,见了秦王,能灭了楚国也行。
  
  忽地,子婴开口道:“我为什么相信你?”
  
  为什么相信我?这成熟的口吻,倒是让老者一惊,看了一眼旁边的惊和他手里的剑,倒有点相信是眼前的小公子找自己来的。
  
  酝酿了下情绪,屈放还是没忍住,带着些许哭腔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原来,负刍当了楚王后,就对屈家进行了打压,大部分的官员全部撤职,不少的高官还遭到了抹杀。
  
  这也是不少的士族,反弹的原因。
  
  等昌平君归了楚后,对他们都进行了安抚,屈家才忍气吞声,没有继续闹。
  
  新
  可去年的大战后,屈家唯一的将军,也被撤了职,到了今年秦国出征。
  
  这负刍就不当人了,开始肆意搜刮屈家在楚国的产业。
  
  直接以为了楚国为由,全部征用,若是反抗者,直接抓走。
  
  屈家在楚国境内,原本有个七八支的旁系,这一个月的时间就全部被负刍给打杀了。
  
  整个楚地,屈景昭三家,只剩下了两家。
  
  而屈家,也就只剩下陈郢里的这一支。
  
  早年间,这屈放行商时,与胃城的城守有过过命的交情,负刍这一番行动后,也是让不少的人心里凉透。
  
  这其中,也就包括了胃城的城守。
  
  所以,见到惊后,屈放直接自己来了,就算是散尽家财,他也要让负刍付出代价。
  
  听完了屈放老爷子的讲述,子婴心中已是信了大半。
  
  可这些毕竟是他人所言,具体还需要验证一番,于是他对屈放道:“好,此事我记下了,待我上奏完大王后,会去找你。”
  
  “啊?公子,老夫说的这般透彻,难道还怀疑吗?”
  
  当然怀疑?子婴可不敢拿大秦的未来赌,这可是自己的家业,只是嘴上却说,“事关国事,理清也是有必要的。”
  
  听了这话,屈放点了点头,这点说的倒是没错,只好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待到走到门口,屈放这才想起,刚才和自己商讨的人,好像是个三岁孩子?
  
  自己一把岁数,还在孩子面前痛哭流涕?
  
  这……对方真的能帮自己吗?
  
  可眼下,已经由不得屈放了,只得悻悻离开。
  
  送走了屈放,惊便又走了进来,“公子,可否派遣几人小队,装作商旅去胃城验证一番?”
  
  这本就是子婴接下来的打算,看惊这般聪明,觉得有他在也不错。
  
  于是对一旁的黑夫道:“黑夫,你找蒙毅将军选几个机灵的,问就说借来当护卫。”
  
  “诺!”黑夫应承著。
  
  “惊!”
  
  “小的在。”
  
  “此去找了屈放要个信物,去胃城验证一番。记住,要快!”
  
  “诺!”惊兴奋地答道。
  
  望着黑夫和惊离去的背影,子婴深深地舒了口气。
  
  “但愿能成啊,实在不行,我就只能研究火炮了。”
  
  ……
  
  惊的办事效率,让子婴诧异。
  
  才第五日的下午,他就已经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路上的距离,子婴是算过的。
  
  如果骑马过去,来回也要7日,而且还要渡过淮水。
  
  而今竟然只要五日便来回,可见是赶了夜路。
  
  果然,惊进了屋内,整个人和乞丐一样,可他却是兴奋异常,禀报导:
  
  “公子!成了,真如那屈放所言,胃城可借道,城内守兵形同虚设!”
  
  子婴心中大喜,可转念又犯了难,是可以借道胃城,可军队怎么过去呢?
  
  仿佛知道子婴心中所想,惊又道:“胃城的商船全部可以调用,那屈放老爷子也愿意出钱相助!”
  
  听到这些,子婴笑了。
  
  小手一挥,“走,找大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