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想一边啃着柿饼,一边看着桌子上,昨天从喜宴上拿回来的喜糖。
  想到昨天张庆祥和苏青的对话,提到了程想的母亲。
  十年前?是原主母亲去世的时间吗?
  外婆说过原主的母亲是心脏病突发去世的,难道居然和苏青有关?
  程想收拾了一下,把两包喜糖装进包里。
  骑上自行车去了十里铺。
  走到张老汉家门口时,她恍惚看到一个身影在胡同尽头,转弯不见了。
  程想迟疑道:难道程宁宁真的过来看张老汉了?
  她提了礼品走进张老汉的家,这个家里显得冷冷清清的,张老汉之前做工的工具,都零零散散的堆在墙边,之前院子里跑的几个鸡也不见了,显得有些萧条。
  程想推门走进屋子里。
  迎面而来一股酸臭的味道,程想微微皱皱眉走进去。
  看到张老汉正半依在炕上,神色恍惚,脸色很沉重,一副茫然的样子,看起来比之前时,显得更加苍老无力。
  连程想走进来多没有注意到。
  ”张大爷。”程想喊了一声,走过去。
  张老汉涣散的眼神,才飘过来,看到程想先是一阵,然后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做了个手势:“你怎么来了?”
  程想走过去,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微微笑着说:“听张大哥说你生病了,我过来看看您”
  张老汉憨憨的笑笑摆摆手:“人老了,不中用了。”
  程想:“您好好保重,会好起来的。”
  看着老人苦涩的笑容,程想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她踌躇一阵问:“宁宁来看您了吗?”
  张老汉脸色暗沉下来,微微摇了摇头。
  可是刚才那个身影,有些熟悉,是个女人的声音,不是程宁宁,难道是……
  程想按下心里的疑惑,从包里拿出两包糖:“宁宁,结婚了,昨天我去参加婚礼了,这是她的喜糖,我带给您。”
  说着把糖放到老人手里。
  老人手里握着糖,有些惊喜,也有些欣慰,给程想做了个手势:“谢谢你。”
  而后看着手里的糖,老人的神情变的很凄然,叹了口气,眼里似乎含着泪,笑了笑。
  程想那该死的圣母心微微一动:“其实宁宁,是想来看您的,但是她刚结婚,事情多,而且她怀孕了,可能身体也不舒服,等她忙完了,回来看您的,您要好好的保重,等着她给你生个外孙。”
  程想宽慰着老人。
  老人抬头看着她,眼底竟闪过一丝凄然,他盯着程想,眼神里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
  “您是有什么事跟我说吗?”程想试探的问/
  老人抬了抬手偶了一连串的手势,程想之前学过一些简单的手语,像这样一长串的,复杂,快速的手语,她有些看不懂,只看到几个词,对不起,母亲,以前,今后,谢谢之类的简单的词语。
  程想拧眉看完老人的一串手语,满心的疑惑:“您在说什么?我不太看的懂?是,跟我母亲有关系的吗?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老人做完那些手语之后,似乎情绪有些激动,喘息显得很困难,他虚弱的看着程想,脸色凄然的摇头,又比划到:“我累了,想睡一会。”
  主人下了逐客令,程想也不好多待,又安慰了老人一番,就起身告辞了。
  张老汉的精神看起来确实不佳,也不好一直追问,既然张庆祥也知道这件事,以后找机会问他吧。
  程想骑车回家,路过陈娇的大棚,就进去看了看。
  陈娇看见她,连声责怪她,怀着孕不该到处乱跑。
  程想尴尬的,跟陈娇解释了这个乌龙事件。
  陈娇遗憾又可惜的说:“哎呀,还以为我要做姨了呢。”
  程想笑笑说:“做什么姨,等我生了孩子认你做干妈。”
  不光自己要抱富婆的大腿,也要帮自己的孩子抱上,这才叫,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陈娇眼睛一亮:“真的?我可以吗?”
  程想搂着她的肩膀:“当然可以,咱俩将来要是生的孩子性别不一样,咱还可以做个亲家。”
  陈娇噗嗤一笑,羞赧的说:“说啥呢?我哪儿来的孩子啊?孩子爹在哪呢?”
  话音刚落,大棚门被打开,张庆祥走了进来,看到程想憨憨的打招呼:“程想来了?陈娇让我给你调的鱼,正好你拿走吧”
  程想和陈娇都是一愣,然后程想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娇笑了笑,说人家是你的员工,还给员工织毛衣?还指使员工去给朋友钓鱼?还问孩子爹在哪?
  陈娇被程想笑的都不好意思了,嗔怪的看她一眼:“我让小天去钓鱼给你吃,小天太忙了,张大哥就帮忙去掉了,不管怀没怀孕,你一会拿走吧。”
  张庆祥拿起锄头,开始除草,又冲着陈娇说:“我钓了两条,你也吃一条吧,你不是老头晕吗?也补一补。”
  陈娇低低的回应:“诶,好”
  程想浅笑,然后跟张庆祥说:“张大哥,我今天去看张大爷了,他看起来不太好。”
  张庆祥停下手里的活儿,脸色沉重,:“是,吃着药呢。”
  “我有朋友在市里医院,如果有需要,可以跟我说。”程想道。
  张庆祥低声道:“不用了,看过医生了。”
  程想心里明白,张老汉的病,疾病占一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心病。
  现在问那些旧事,恐怕也不合适,便也默默不再说什么。
  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
  陈娇问:“天磊哥的分厂筹划的怎么样了?”
  这事儿程想倒真的不清楚,只知道镇上已经把地给划出来了,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她没问过,周天磊也很少在家说。
  “我也不清楚。”程想说道。
  陈娇笑笑:“你倒是甩手老板娘,啥也不用你操心。”
  程想粲然一笑,自己运气是挺好的,穿书过来,随便一嫁,竟然是个暴发户,交了个朋友,居然是未来的富婆,哎,命好没办法。
  陈娇继而又说:“我听小天说,现在要选择建厂房的建筑队呢,好几个建筑队都盯着这块肉,估计最近巴结磊哥的人少不了。”
  都知道,给周天磊干活儿,结账快,不拖欠,而且新厂房规模不小,要是能拿下这个工程,收益确实不小。
  “讨好巴结的越多,将来得罪的人就越多”程想幽幽的说。
  陈娇听了一笑:“是这个理儿,不过磊哥向来不在乎这个。”
  那倒是,他的选择自然有自己的考量,才不在乎你是什么关系,会不会得罪你。
  “对了,我今天在村里看到周金花了。”陈娇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