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黎明激动的情绪收敛了些,缓缓探起头往下看。
黑色衣服的男子手拿着一张巴掌大的照片,张黎明集中精力模糊地看见几个人头,应该是全家福。
“谁!”
吓得张黎明立马蹲下。
“难道还有把风的吗?”
“老大,我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和尸体一模一样...的人。”楼下传来说话不流畅的外国口音。
“双胞胎吗?那可不能跑路哦!”黑衣男不由得奸笑。
“抄家伙,上楼,呦吼!”黄衣男兴奋得跳起舞。
张黎明已经瘫痪在地,急促的呼吸发出呼呼响声。
“快跑!快跑…跑哪?”
黄衣男故意大声往上喊:“大哥,你放心!我在一楼门口等你!你慢慢找!”
外国口音吞吞吐吐地说:“就…别吓著…人家了,不然…提前吓…吓死了,就…就不新鲜了。”
“新鲜!这地上的血还很新鲜。”黑衣男不由笑道。
张黎明后悔死刚刚为什没有直接离开,他摊开双手才发现,右手被黄鼠狼咬伤的手,还没有止血,他走过的路一直流血。
张黎明咬着衣袖,给自己撕下一条布料,简单包扎几下伤口,保证它不流血后,站了起来。
看着整个楼道的血迹,倒吸了一口凉气,往下走是不可能了。以现在的速度一定与他们撞个正著。
“只好继续往上走了。”
张黎明压低脚步声快步上楼,为了防止楼下的黄衣男发现,还要拢著腰。
人的应急反应下头脑有时超出常人的清醒。
楼下的敲击声喝彩声不断。
“我跟着血迹看看,你们几个,一层一层的搜,老窋你先看一下六七楼。”黑衣男吩咐手下任务,“大家小心点,见到人不要立马莽,记得,叫人!”
七楼就是顶楼了,张黎明想爬到天台,希望能跳到其他楼层,可门是锁住的!
没办法只好下到七楼,张黎明瞟了一眼楼下的楼梯扶手。
还好他们没看上来,黑衣男与一个叫老窋的已经到五楼了。
张黎明看着廊道的杂物,再大也装不下他。
走廊尽头有个转角处,对面有一栋居民楼,张黎明掂量著大概的距离。
隔着有两三米,能支撑过的只有几根电线,而且对面还不是走廊,是装着防盗网的阳台。
转角的廊道是黄衣男的视野盲区,张黎明微微探头观察情形。
“没有机会,没有机会了。”
张黎明心凉了半截,藏在杂物堆背后不知所措。
“老窋,六楼有人吗?”黑衣男的声音。
“没有。”老窋的语气很沉稳。
听着敲击声离张黎明越来越近,他彻底慌住了。
眼角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看着周围紧闭的绿皮铁门。
本想放弃的他还是爬了起来,轻轻地拍打铁皮,还好街道外的吵杂声不小,不会引起注意。
挨家挨户的拍打,心祈求着能被边的人听到。
一个,两个…仿佛是张黎明死亡的倒计时。
楼下的老窋已经检查完六楼,在七楼逐步检查。
皮箱击打声…
张黎明的敲打频率开始加快,双腿发软抖动。
瞳孔收缩到了极致,脸色发青。
到了最后一扇门,这个与其它不同,它朝向着走廊,并且没有贴对联。
张黎明极速地拍打着,又不敢大力,声音沙哑地小声说:“求求你,开开门。”
他的头磕在锈迹的铁皮上,一点点地摩擦著跪倒在地。
老窋听见动静,谨慎起来,小步缓缓试探,走到转角处,转头一看。
没人。
老窋四处打量几番,敲打着杂物,一切可能隐藏的地方都看过了。
本想离开之际,发现最后一扇门上残留着一丝血迹。
他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个缝,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探出头来。
“谁?”刀疤男冷冷地问。
“你有见到一位十几岁的受伤男孩吗?额,他还在流血。”老窋大概地比划了几下。
“没有。”刀疤男腰背的手一紧。
“七楼有人吗?”楼下的黑衣男喊道。
老窋瞟了一眼刀疤男屋内,漆黑一片,犹豫了几下,喊道:“七楼没人。”
“老大,我们这也没人!”底下的手下也喊道。
“妈的,这逼难不成给他跑了?”黄衣男有些生气。
“先回去!”黑衣男命令众人。
刀疤男等老窋走后,掏出腰背手的左轮,立马跑到阳台,掀开一丝丝窗帘观察。
黄衣男踢走一瓶塑料罐,骂骂咧咧地说:“妈蛋的狗日,这也能跑?你们出屎长大的吧?”
老窋手拎着半透明的红色塑料袋,冰块了包裹着一颗眼球和几块不明状体的器官。
在和黑衣男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只见黑衣男后来接了个电话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刀疤男眼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后,才缓缓拉下窗帘,走到卫生间,打开门。
一位满身血迹的男孩,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畏缩在马桶上,眼神恐慌地盯着刀疤男。
卫生间只有两平方大小,一平方是厨房,另一平方就是马桶。
刀疤男没有进去,站在门口拿起花洒,伸手晾著水温边喊道:“把衣服脱了,举起你的右手。”
张黎明眼神有些呆目,但身体却自己动力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
刀疤男也没多废话,对着张黎明就是一顿狂喷,张黎明也没反抗,刀疤男叫他站起来就站起来,转身就转身。
“吱吱吱,除了右手,没有太大的伤痕了,就是收到刺激太大,嘿,**都缩回去了。”刀疤男不厚道地笑笑。
“搓澡会吗?就是这样...对...就这样。”
“脑子没事。”
给张黎明过泡后,丢了一条擦身的毛巾,就是有些黑了,上面长满了‘乌龟’。
张黎明拿着毛巾不敢擦身。
“你还怕会二次感染啊?”刀疤男嫌弃地扔了几件衣服给他,“不擦就直接穿,没人惯着你。”
自己则走到客厅与卧室共用的十平方小暖窝,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
张黎明穿上皱长的衣服小心翼翼地走出卫生间,刀疤男见了抖著腿嘲笑道:“还不是穿上了我三天没洗的内裤。”
张黎明眼神有些尴尬地拎起他的内裤说:“有..点大,穿不上。”
“吱,一点人情事故都没有。”刀疤男护着火点烟又说:“救你不是白救的,帮我把这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