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其他小说 > 晚唐战歌 > 第33章郑畋迎驾
  在周至县休息了一夜,李儇的精神状态好多了,田令孜也没了之前的狼狈模样。
  
  
  李儇有心继续待在周至县,不过这个想法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包括刘瑧。
  
  
  开玩笑呢,黄巢要是知道你在周至县,还不得派大军来把周至县给扬了。
  
  
  自己手下就一千二百人,加上那五百废物神策军也才一千七百人,连两千人都凑不齐,周至县又不是潼关,哪能抵挡的住黄巢的数十万大军。
  
  
  所以趁着黄巢还没来,能跑多远跑多远才是上上之策。
  
  
  在这一点上,刘瑧难得的和田令孜保持了一致意见,暂时放下了心中对这个阉人的成见。
  
  
  好在因为刘瑧之前一直在储备物资,如今周至县储备也算充足,李儇不必担心路上缺衣少食饿肚子了。
  
  
  刘瑧还找来了几辆马车,让李儇和几位嫔妃不用再继续骑马了。
  
  
  这些马车虽然比不上宫的龙撵,但经过刘瑧的一番改造,舒适度上还算可以,至少比一直骑马强。
  
  
  这让那些嫔妃们对着刘瑧就是一阵猛夸,夸得刘瑧仓皇而逃,生怕自己再被多夸几句,被陛下误会点儿什,那自己的麻烦就大了。
  
  
  遂宁公主李婉儿也分得了一辆马车,和自己的侍女小兰同乘,这让小兰对刘瑧的态度改观了不少,尽管前一天也是刘瑧从追兵手中救了他们。
  
  
  至于其他的几个王爷,都是大老爷们,就别坐什马车了吧。
  
  
  一切准备妥当,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只是一路上队伍行进的速度太慢了,导致昨夜值守了一夜的刘瑧瞌睡连连。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刘瑧便找了辆拉物资的马车,躺上去就睡了。
  
  
  “公主你瞧,那位刘将军竟然直接睡在货物上了。”小兰指著不远处的刘瑧笑道。
  
  
  “刘将军昨夜为了陛下安危守护了一夜,怎能让他睡在那?”李婉儿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去叫刘将军过来,让他在我们车上休息吧。”
  
  
  “啊?那我们怎办?”小兰一脸惊讶。
  
  
  “我们骑马走就好了。”李婉儿笑道。
  
  
  “可是公主……”小兰一脸的不情愿。
  
  
  就在这时,已有一名军士上前叫醒了熟睡的刘瑧,李婉儿认得那人,是刘瑧的亲兵,名叫柏程。
  
  
  “将军,快醒醒,有情况!”柏程的语气有些着急。
  
  
  “怎了?”刘瑧双眼一瞪,坐起身来,同时右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见四周没什异常后才稍稍放松下来。
  
  
  “在前方十外的斜谷,发现一支数千人的兵马,正在朝我们而来。”柏程说道。
  
  
  “知道是哪路兵马吗?”刘瑧闻言立即跳下了马车。
  
  
  “现在还不知,陆队正已经亲自去探查了。”柏程道。
  
  
  “传令下去,停止行进,警戒备战。”刘瑧说完,径直朝前方的马车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补充道:“还有,让那些人到后面待着去,不要让他们在前面妨碍我们。”
  
  
  刘瑧口中的那些人,便是李儇和田令孜从长安带出来的五百神策军。
  
  
  不是刘瑧看不起这些神策军,实在是他们与自己的忠勇卫相比,差的太远。
  
  
  一旦打起来,大概率就是一触即溃,到时候不仅帮不到自己,反而还会置众人于险地。
  
  
  很快,随着一阵急促的军号声,队伍停止了前进。
  
  
  铁甲特战营的士卒们纷纷从物资车上取了自己的铠甲和装备,开始穿戴起来,其他营则持枪端弩,已经在前面列队组成了一道防线。
  
  
  五百神策军,也被赶到了队伍最后负责警戒。
  
  
  好吧,他们本来就走在队伍的最后,不用赶。
  
  
  “刘将军,出了何事?”路过李婉儿的马车时,对方探出头来问道。
  
  
  “待在车不要出来。”没有解释,没有安慰,只有提醒,亦或者更像警告。
  
  
  李婉儿闻言觉得有些委屈,但还是听话地缩了回去,只悄悄掀开车帘的一角,偷偷观察著。
  
  
  刘瑧刚刚来到李儇的车前,就听李儇紧张兮兮地问道:“爱卿,怎回事?怎突然停下了?”
  
  
  田令孜也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询问,担心又有黄巢的追兵来了。
  
  
  也不怪两人会如此紧张,队伍突然停止行进,忠勇卫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紧张才怪。
  
  
  “陛下勿惊,只是前方出现了一支兵马,为以防万一,容臣去探查清楚之后再说。”
  
  
  “爱卿且去,只是万勿赴险。”
  
  
  饶是李儇此时也知道,长安带来的那五百神策军靠不住,真有事的话还是得靠刘瑧。
  
  
  “陛下请在此稍后,勿要走动,臣去去便回。”
  
  
  刘瑧躬身告退,随即翻身上马,带着柏程和二十名亲兵朝斜谷而去。
  
  
  行不到一,就见陆沉领着几名侦察特战队队员疾驰而来。
  
  
  “将军,已经探明,前方是凤翔陇右节度使郑畋(tin)的兵马,共有三千余人,但其意不明。”陆沉汇报道。
  
  
  郑畋这人刘瑧是知道的,那可是曾经的大唐宰相,执天下牛耳的人物。
  
  
  可惜之前因为是否招安黄巢的事情,郑畋与卢携发生了争执,由于卢携是田令孜的人,因此在田令孜的一顿操作下,郑畋被罢免了相位,不久前才外放藩镇,出任凤翔陇右节度使。
  
  
  “随我一同去会会对方。”对方有三千人马,一旦打起来,刘瑧不敢保证自己的忠勇卫一定必胜,但也相信自己绝不会轻易败北,至少带着李儇逃命不成问题。
  
  
  不多时,刘瑧便已领着众人来到了凤翔大军队伍前面,对面大军见刘瑧等人到来,也远远地停下警戒。
  
  
  “我乃神策军忠勇卫都将刘瑧,前方来者何人?”刘瑧手持长枪,独自上前喝问道。
  
  
  等了片刻,只见对方军中一白发老者独骑上前,说道:“老夫是凤翔节度使郑畋,圣驾可在前面?”
  
  
  “你带兵前来,难道想劫驾不成?”刘瑧厉声喝问。
  
  
  不怪刘瑧多疑,自黄巢反叛以来,归降黄巢的大唐官员、藩镇节度使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如今黄巢已占据长安,名震天下,鬼知道还有哪些人是不是已经暗中投降了对方。
  
  
  在没弄清楚对方的真实意图前,统统都按坏人来对待。
  
  
  “竖子,老夫对大唐忠心耿耿,岂容你肆意诬蔑!”郑畋气的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自己为大唐呕心沥血几十载,今天却被一小儿给诬蔑成反贼了。
  
  
  “老先生勿恼,既然不为劫驾而来,还请老先生独身随我前去觐见,陛下车驾就在前方。”刘瑧衡放起银月枪笑道。
  
  
  “快带我去见陛下!”郑畋不疑有诈,竟然真的孤身过来了。
  
  
  见此刘瑧也不再多说什,只留下陆沉等人盯着对面的兵马,自己则亲自引著郑畋去见李儇了。
  
  
  刚到车前,郑畋就痛哭流涕地拜倒在地,谁知哭了半天却不见有人说话。
  
  
  这时却听刘瑧憋著笑说道:“老先生,你拜错了,陛下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郑畋老脸一红,瞪了刘瑧一眼,随即又奔向后面的那辆马车,继续痛哭流涕而拜:“陛下,老臣郑畋救驾来迟了!”
  
  
  这让后面的刘瑧看的惊讶不已,就这一哭一拜的表现,要是演技高超的高手,要对大唐就是发自真心的爱。
  
  
  李儇听到哭声也早已钻出马车,见来人是郑畋,立时喜极而泣。
  
  
  却听郑畋继续哭道:“大唐蒙难,都是我们这些做臣下的不是,请陛下斩了臣,以谢天下。”
  
  
  嘶……刘瑧听了惊讶不已,不就是和卢携有矛盾,要不要对自己这狠?
  
  
  当年廉颇和蔺相如不和,廉颇也就是负荆请罪而已,你现在直接来了一个请斩我头,就不怕李儇真的斩了你?这种话怎能随便说出口!
  
  
  不过很快刘瑧就放心了,李儇根本没有斩对方的意思,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还安慰起郑畋来。
  
  
  一老一少就这相拥而泣,互相往对方身上抹著鼻涕眼泪,看的刘瑧直皱眉头。
  
  
  郑畋趁机邀请李儇去凤翔,李儇犹豫了片刻,但还是拒绝了。
  
  
  “凤翔朕就不去了,但如今贼犯关中,还需爱卿去抵挡贼锋,切勿令贼兵继续西进了。”
  
  
  李儇心中仍然有些后怕,毕竟凤翔离长安太近,离黄巢贼军也太近。
  
  
  如今有马车可乘,有忠勇卫护送,所以能躲远一点儿还是躲远一点儿的好,就算不去西川,哪怕去兴元府也好。
  
  
  “陛下有令,臣自当竭力。只是如今黄贼窃据长安,而且道路艰虞,奏报梗涩,臣请陛下能够授予臣便宜行事之权。”见李儇不肯去凤翔,郑畋又趁机开始讨要其他好处了。
  
  
  “只要于大唐社稷有利,爱卿自裁便是。”这次李儇没有拒绝,爽快的同意了。
  
  
  毕竟是让别人去拼命的,一点儿好处都不给是不行的,何况如今李儇除了一个便宜行事之权外也给不了其他的。
  
  
  群臣几人就在路边小聚了片刻,随后也相继出发赶路了。
  
  
  李儇在忠勇卫的护送下,继续朝兴元府的方向进行,郑畋则带兵退回凤翔,整顿军务,准备阻击黄巢。
  
  
  而此刻随着队伍缓缓行进的刘瑧却在心中暗暗思索:
  
  
  “同样是迎圣驾,郑畋三言两语就被授予了便宜行事之权,我斩杀了数十追兵,最后却只得了一个忠勇卫都将。”
  
  
  “要不我改变一下计划,学学曹孟德前辈,也来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一想到这,刘瑧的心随即控制不住地开始“突!突!突!”的狂跳起来。
  
  
  “挟天子以令诸侯……光想一想都觉得好刺激!”
  
  
  刘瑧环顾四周,郑畋早已经走远了,李儇身边除了自己的一千二百忠勇卫,就只有神策军的五百废物了。
  
  
  那五百神策军,斩杀他们都不需要忠勇卫全员上阵,铁甲特战营的五百人就够了。
  
  
  至于田令孜之流就更不足为惧了,除之也只需一刀斧手而已。
  
  
  不,刘瑧自己就能一枪一个全部挑翻。
  
  
  “豁出去,干一票大的?”刘瑧望着前方的马车嘿嘿一笑,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