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衡见他们已经将客厅勘察的差不多了,拎着箱子走了进去,开始查看尸体。
  
  
  待白清越疏散完楼下的围观群众,再次回到楼上的时候。
  
  
  就见徐慕言不知从哪弄来了一个马扎,坐在上面,用他修长的手指,仔细的剥柚子皮。
  
  
  “你哪来的椅子?还有,在这种环境,你居然能吃的下去?”白清越一脸的不敢置信看着他。
  
  
  现场充斥着尸体腐败的气体,白清越就算是隔着口罩也抵挡不住那种气味。
  
  
  他是怎能不戴口罩,而且还面不改色的剥著柚子皮。
  
  
  徐慕言头都没抬,依旧认真的剥着手中的柚子。
  
  
  “椅子是管邻居借的。其次,我也曾经在法医室实习过,你以后可以多了解我一些。再者,我没有变态到要在这吃柚子的想法。”
  
  
  他直接将一块剥好的柚子皮递给了白清越,“放在口罩,可以驱散一些味道。”
  
  
  白清越没想到,他买柚子是为了缓解尸体散发的腐臭味。
  
  
  她将柚子皮接过,塞到了口罩中。
  
  
  还挺好用的,比她刚做实习生的时候,第一次出现场看见尸体,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
  
  
  还好她提前准备了风油精,但是效果也并不太好。
  
  
  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她最终还是没忍住吐了。
  
  
  白清越的思绪回到案发现场,她轻声问道:“你在楼下水果店的时候,就已经推测到这会发生命案了?”
  
  
  “不是。”
  
  
  徐慕言闻言,将柚子重新装回塑料袋中,开口道:“准确的说,是在看完死者信息之后,就基本确定了。”
  
  
  “凶手既然已经动手杀第一个了,想必再对第二个人下手时,也就没那慌乱了。他甚至是提前做好了计划。这次,连凶器都不带走。”
  
  
  徐慕言戴好手套和鞋套,进入了现场。
  
  
  他没有立刻去看尸体,而是直接去了厨房,大理石台面上摆放着一套厨房刀具套装。
  
  
  那果然如他想象的一样,缺了一把刀具。
  
  
  而那把刀具,正插在李淑芬的胸口处。
  
  
  白清越开口道:“看来凶手对死者的家庭情况很了解,他没有选择自带凶器,而是直接从死者家的厨房随便抽走一把尖刀作为凶器,凶手作案的手段是越发的嚣张了。”
  
  
  徐慕言走到卧室,用手套时不时的打开一些柜子或者抽屉,看上几眼再关上。
  
  
  他中途抬眼看了看白清越,发现她正绷着脸,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淡淡道:“除了这些,你还有什见解?”
  
  
  白清越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容不迫的回答著,“整间房屋还算整洁,之前应该是王纪云和他的外婆住在一间,他的父母住在另一间。现在他父母的房间是李淑芬在住。”
  
  
  她拿起桌上的病历,继续道:“李淑芬在上个月被医生确诊为中度的认知障碍,看样子她女儿和女婿的意外离世,加重了她的病情。”
  
  
  徐慕言点了点头,“不错,还有呢?”
  
  
  白清越听出了他语气的赞许,嘴角微微扬起,凑到他身边说道:“我刚才在手机上查了一下,患有中度阿尔兹海默症的患者,记忆障碍加重,逻辑思维能力和分析能力也减退,甚至会出现失语、失用、失认的情况。也就是说,门锁没有被撬的痕迹,不排除是李淑芬在发病时主动给凶手开的门,或者是凶手有死者家的钥匙。”
  
  
  “而且,你之前的推测没错,凶手一定跟王纪云存在着某种联系。”
  
  
  “白副队,现场已经勘察完毕,我们就先回警探局处理检材了。”现勘的同事跟白清越打着招呼。
  
  
  “好,辛苦了。”
  
  
  这边周俊衡也已经做完简单的尸体检查,他站起身对着白清越招了招手,并开始做汇报,“死者为女性,死亡时间大概是半月前。
  
  
  由于室内没有开窗,屋内的温度较高,死者全身软组织的充满腐败气体,及其颜面肿胀,眼球突出,嘴唇变厚且外翻,舌尖伸出,腹部膨隆,腹壁紧张,阴囊膨大呈球形,是典型的巨人观现象。
  
  
  另外死者身上只有一道伤口,就是位于胸口前的刀口,为致命伤。菜刀正好插入了被害人的动脉,导致大量血迹喷溅。”
  
  
  “李淑芬和王纪云的死亡时间相差了五天,这五天凶手在做什?”白清越疑惑的开口道。
  
  
  “李淑芬一开始并不是凶手的目标,相差的这五天内,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导致凶手决定必须杀了她。”徐慕言在一旁解释道,他又看向周俊衡,声音淡然,“麻烦周法医回去抓紧检测一下死者胃内容物,这就交给我们了。”
  
  
  周俊衡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白清越的背影,眼底划过一道暗芒。
  
  
  但他这个人一向内敛,情绪也不外露,他拎着箱子下了楼。
  
  
  但周俊衡的这些动作,都被徐慕言尽收眼底。
  
  
  他确定了,周俊衡确实喜欢白清越。
  
  
  至于白清越嘛,似乎是太神经大条,根本就没发觉。
  
  
  她正在王纪云的卧室查找线索,忽然她好像是翻到了什,兴奋的喊道:“徐慕言,快过来!”
  
  
  听到白清越在叫他,徐慕言收回思绪,迈开长腿走向她。
  
  
  “你发现了什?”
  
  
  “王纪云的日记,但是他似乎是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写日记。”白清越将日记本递给他。
  
  
  徐慕言接过后,翻看了几页,本子中的其中几页皱皱巴巴的,上面还有像是水渍。
  
  
  应该是边哭边写的。
  
  
  4月16日
  
  
  今日是爸妈离开我的第十天,外婆清醒的时间变得越来越少了,我是不是应该放弃掉学业,专心照顾外婆,再打几份零工,这样家中的负担还能减轻一些。
  
  
  我将这件事跟崔叔叔说了,他说我可以去他那打零工,他还管饭。
  
  
  崔叔叔可真是个好人。
  
  
  4月20日
  
  
  我今天去学校递交退学申请了,学校的老师希望我能重新的考虑一下。虽然我很舍不得老师和同学,可如果我继续念书,外婆又该怎办呢?
  
  
  不行,我得努力挣钱,好好孝顺外婆。
  
  
  以后这个家,就只有我和外婆了。
  
  
  我不想再过天使孤儿院的那种生活了。
  
  
  明日,我就去找崔叔叔,以后就跟着他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