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想！”
夜景湛还没发话，洛芷蕴倒是先气急败坏地回了她。
矜持与温婉，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不见。
永嘉县主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这里好像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吧？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替表哥做主。”
这一年多以来，夜景湛对洛芷蕴的态度大不相同，永嘉县主也是看在眼里的。
所以她才敢用这样的语气。
洛芷蕴气得红了眼，“阿湛，你真的要娶她？她肚子里可还有一个来历不明的……”
野种。
她没有将那两个字说出来。
永嘉县主脸色一变，“表哥，我……我可以喝落子汤的。”
她原本就不想留着这祸害。
所以才会来找夜景湛求助。
司尧臣来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他一定会让司尧臣认下这个孩子。
她既不用承担这打胎的风险，还可以安心留在侯府。
可在见到洛璎之后，却又要逼着她和离。
“永嘉，我不会娶你。”夜景湛声音冰凉。
他的冷漠刺痛了永嘉县的心，“为何？表哥，你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明明为你付出了这么多！”
夜景湛并不这么认为，“你为我付出？你所做的事哪一样不是为了你自己？当初嫁给司尧臣，也是你自己答应下来的。若是你不愿，我不会强求。如今事情闹到这地步，是谁的错，你心里清楚。”
永嘉县主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样，“他一年到头连个人影都少见，连话都说不上两句，更不用说碰我了。我不过就是一时糊涂……”
夜景湛哪里会听她的狡辩，“和离书我明日就会让人送去镇安侯府，你的嫁妆我也会让人抬回安国公府去。你若是不想将这件事闹大，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就安分一些。”
其实就算这消息当真传了出去，他也无所谓。
对于安国公府，他已经没有半点情面可讲了。
“安分？凭什么让我安分？司尧臣这样欺负我，我一定要让京城里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如何冷落我，如何与男人厮混在一起的！而我这样做，是为了报复他。到时候，他才会是那个被万人唾骂的人！”
永嘉县主说着，突然抬眼看向夜景湛，“表哥对季赢好像也不一般。难不成，是因为她那张脸？”
夜景湛没有回答。
但他这态度在永嘉县主看来，等于是承认了。
她不由大笑了几声，“你们根本就不喜欢她，只是在她身上看到了洛璎的影子，所以才会一个两个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她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替身，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司尧臣竟然喜欢姐姐？”洛芷蕴先前还以为司尧臣是故意找了个与洛璎长得相似的男人，想利用他对付夜景湛。
却没料到他竟然也喜欢洛璎！
“何止是喜欢？简直是爱到了骨子里！洛璎多年前赠给他的一支木簪，他宝贝得跟什么一样，我碰一下，他都恨不得杀了我。”永嘉县主愤愤然道。
“可若是那样，他为何会到阿湛你的身边来？难道说，是姐姐故意安排的？”洛芷蕴故意说道。
她当然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但万一夜景湛信了呢？
可惜，她得到的却是一句冰冷的斥责：“不要胡说！”
这一年半，只要她提及洛璎，他就会是这样的态度。
但洛芷蕴并不在意，反正死人也没法跟她争了。
所以她全然不顾夜景湛生气，继续道：“那他莫非是有别的目的？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为阿湛你做事？”
“他以为阿璎被我所杀，所以想要为她报仇，所以才会到我身边来当幕僚。”夜景湛每每想起这一点，都不得不感叹司尧臣对洛璎的心意。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这般急切地将二人分开。
他怕洛璎会动心。
“原来竟是这样。那他现在只怕是对阿湛你恨之入骨，你面对他得多加小心才是。”洛芷蕴忧心忡忡，“季赢既然与他交好，只怕目的也不单纯，阿湛还是离她远些的好。”
她说完才想到，这些夜景湛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却半点也不在意，反倒还想方设法将这危险带来身边。
到底是有多深的执念，才会宁愿守着一个赝品？
“本王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应由你来说。”夜景湛深知她说这话的目的，自然不悦。
洛芷蕴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永嘉县主在一旁看她的笑话，“方才不就和你说过了，你以为你是谁，当真以为表哥喜欢你？要不是你挟恩图报，表哥怎么可能会娶你？”
“永嘉，够了！”夜景湛打断了她，“我让人备了马车，你且回安国公府去吧。”
他将人送到了马车旁，还不忘警告她，“我不想在京城里听到司尧臣与季赢的传闻。”
永嘉县主正往马车上去，听到这话，差点一脚踩空。
还好她及时稳住了身形。
永嘉县主死死咬着牙，半晌才道：“表哥，你为何要这般护着她？她不过就是长得跟洛璎相似罢了，可那不是她，永远也不会是她！所以，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夜景湛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态度，只得搬出杀手锏，“春桃的事，你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就安分一点。否则，谁也保不住你。”
永嘉县主面色煞白，“是季赢告诉你的对不对？那个贱人！”
夜景湛蓦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不准骂她！我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了。”
永嘉县主何时被他这样对待过，只觉得浑身发凉，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夜景湛一把将她甩开，她重重摔在车厢上，只觉得眼冒金星。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抓了个空。
“送她回安国公府，让人盯着她，不许她出去胡说。至于那个孩子，就看安国公的意思吧。”
夜景湛留下这冰冷的话语，就转身走了。
洛芷蕴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夜景湛发狠的那一幕。
她吓了一跳。
夜景湛要是知道了真相，只怕也不会对她留情面。
她要更快动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