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太阳有点暖。
陈垣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
想通某些事情后。
心中块垒溃然消散。
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烦恼，而十八岁高中生的烦恼大抵有些无病呻吟，裤子一提，天下无敌。
真别说。
心里空了一个人之后，轻松不少。
没看到谢道昀，算了，下晚自习再问。
不知不觉棒棒糖化完了，留下一根塑料舍不得丢，随便找个花坛埋下。
回到教室。
发现赵蒹葭已经回来了。
她戴着白色的耳机，静静看着书，有种静水流深的唯美。
陈垣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收拾著桌面上的卷子。
“上午布置了什么作业？”
“周练。”
“笔记？”
“自己拿。”
两人默契地对白。
就像过去两年半的同桌生涯……
波澜无惊。
“蒹葭，今天太阳好，出去走走”
赵蒹葭翻过书页，恬静地阅读著，一旁的陈垣拿着她的“状元”笔记研究。
“我真的……分不清啊……”
“怎么了？”
陈垣转过脸。
“没什么。”
赵蒹葭摇了摇头，马尾轻晃。
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陈垣愣了愣，继续低头做笔记。
刚刚……
她有偷看我吧？
人生三大错觉。
“嘿……一个人闷在教室干嘛……来一根……”
“歌练得怎么样……”
“我不想再猜来猜去了……师傅……啊……你要死啊……”
“教我……什么第三课……教你去撩赵蒹葭嘛……”
“不是……我就是单纯地好学……”
“嗯嗯……且附耳过来……”
声音忽然变得息微、模糊。
赵蒹葭想，这应该是顾氏恋爱课的压箱底之秘。
所以说陈垣是拜顾烟为师，就是学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嘛……
想起昨晚的事，不由失笑。
？
陈垣愣了一下。
青年文摘有这么好笑吗？居然能让冰河解冻，雪莲盛放。
“……我跟你说正事……我想知道未来的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赵蒹葭脸上笑意陡然凝固。
陈垣缩了缩手臂，谁把暖气关了？
余光瞥见同桌那漂亮冷漠的小脸，不由心中奇怪。
女生真是猜不透，忽冷忽热的。
“上一世……大概是上周吧……”
“后来赵蒹葭让韩老师换座位……”
“再就是高考之后咯……然后……悲剧了……”
“换一个心境咯……都重生了当然要快快乐乐的玩……”
赵蒹葭深吸一口气。
有点怪。
再听一遍。
…………
下第八节课。
张宇格外亢奋。
“阿龙，郑老师一般会给什么奖励啊？”
于城龙耸耸肩，“吃的吧，蛋糕什么的，看你怎么许愿。”
“那也不错，要是湘姐亲手烘焙的蛋糕就更好了！”
张宇嘿嘿笑着，他转头问陈垣，“垣子，你呢？”
“可以随便许愿吗？”陈垣疑惑问。
于城龙点点头，“对，只要别太逆天……”
张宇打趣道：“比如你想跟郑老师共进晚餐，想必她会很乐意，毕竟我们陈垣同学可是有少！年！感！呢。”
陈垣若有所思，“走吧。”
已经释怀了不假。
新
但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谜底。
两人行出教室，朝着办公室走去。
张宇看他这么低沉，有些好奇。
“你咋了，蔫成这样？怎么跟我昨天失恋的样子似的。”
他本是开玩笑，陈垣却真有种失恋的感觉……
放下二字，确实没有那么简单。
……
“咚咚。”
四楼拐角的高三英语组办公室。
郑念湘笑吟吟地看向来人，“进来。”
待张宇和陈垣走近，她搬出两把椅子，“坐。”
“谢谢老师。”
两人正襟危坐。
毕竟是学生，面对尊敬的老师还是做不到完全放开。
“你们的进步很大，是花了一番功夫的，嗯！以后要继续保持哦
郑念湘半靠在办公桌边，鼓励了一句。
旋即才笑道：“你们都是第一次领奖励吧，只要每月连续满分或者进步很大，都可以许愿的哦
“这是以前同学的许愿清单，你们可以借鉴一下。”
她拿出一本精致的册子，里面陈列著许多愿望。
比如奶茶、蛋糕、炸鸡等食物，或者篮球、足球、羽毛球拍等礼物，整得非常用心。
然后兴致勃勃地看着他俩，“嗯，现在可以许愿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
张宇噔楞一下站起来。
“老师，我想……给陈垣订一个生日蛋糕。”
？
陈垣愣了一下。
郑念湘惊讶道：“陈垣是今天生日吗？”
“不是，下周星期三。”
“当然可以呀
郑念湘欣然答应，又笑着问陈垣：“你的好兄弟对你真好呀，那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陈垣看着满脸刚正的张宇，犹豫了一下，“我……我想问一个问题。”
郑念湘一讶。
张宇则是一脸懵逼。
问问题你平时直接问不就行了，干嘛浪费一次许愿的机会。
要知道进步飞跃，可就仅此一次。
一个月连续满分，难度可就非同寻常了。
但是陈垣也很无奈。
他不缺那些零食吃，又不记得张宇的生日是哪天。
这个许愿本来就是小惊喜。
干脆就用在自己最重视的问题上。
毕竟他怕直接问的话，ms.郑不回答怎么办？
“确定哦？”
“确定。”
“嗯，那你问吧……”
郑念湘看着这位观感颇佳的少年。
张宇心中胡思乱想，这狗东西该不会把自己的话当真了，想要邀请郑老师共度晚餐吧？
可恶啊……我也要蹭饭！
然后，陈垣平静地问道：“今天早读听写，赵同学写错的名字是什么？”
“？”
张宇懊恼一叹。
你这问的什么勾八问题。
最起码问一下湘姐有没有男朋友、谈过几次恋爱什么的啊。
你管人家赵蒹葭名字写错了干嘛，总不可能写你陈垣的名字吧？
“咯咯咯……”
忽然，郑念湘脸上笑容止不住荡漾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啊不是，你又笑什么啊？
“……还真是聪明呢，知道直接问我的话，得不到结果。”ms.郑掩著嘴，笑意盎然。
那？
陈垣心头一跳。
郑念湘伸出纤纤玉指，指向懵逼的张宇，又划到陈垣额头上，轻轻一戳。
“是你呦，陈垣。”
闻言，陈垣宛如石化一般。
很喜欢张宇的一句话：“啊？”他双目赤红，发出震惊办公室第一响，引来其余班英语老师的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