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垣看了看手机。
已经将近十点半，这个对高中生已经是比较晚的了，毕竟明天还要早起。
好想念温暖的被窝
可谢道昀对他的吸引力，明显比钻被窝更大。
每晚连续做同一个梦诶，超酷的！
“我信，你慢慢说。”
陈垣想起自己看过一本书，叫什么天才在左，疯子在右，里面就记载了多种多样的症状。
他不确定谢道昀的梦是怎么回事。
但小月和顾烟却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这些不是不能解释：
小月从他手机里消失，可以是顶级天才黑客；
顾烟语文突然考140，也可能是作弊。
谢道昀做梦做成了连续剧，嗯，说明她想像力丰富？
只不过这样去解释就很牵强……
所以当意识到小月真的来自遥远的2077年。
陈垣的思路一下子就打开了。
假设。
假设时空旅行者真的存在呢？
就像是四光年外，真的坐落着三体星系一般。
或许真的有重生者。
从重生者的视角去看待顾烟，那么她的种种奇怪举动就变得合理了。
同理。
谢道昀是一位梦中穿越者，没问题吧？
“你真的相信？”她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太玄乎了，没人会相信的。
比如她的妈妈。
“嗯！”
陈垣啧啧称奇道：“不就是能在梦里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吗，有个名词叫清醒梦，就是这种现象。”
“不过你这个更牛逼一点，做过的梦居然能接上剧情。”
“然后呢，你梦到我在哪出车祸了，哪条路我避个雷。”
看着男孩兴致勃勃的样子。
谢道昀平静的小脸惊异，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接受了？
本来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
然后，她小手一抬，指向的方向是——江上，车辆疾驰的大桥。
“二仙桥？”
陈垣吃惊地挠了挠头。
这可是他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啊。
不走桥，难道游过去？
“啊不是，你从头说，是哪一天，什么时候，有车失控了吗？”
涉及到身家性命，陈垣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
谢道昀数了数手指，旋即轻轻摇头，“就在这个月的最后几天，我也记不大清，但那天下着大雪。”
”我在梦里试着去救你，但都没能成功。”
下雪是吧？
好好好，那天就搭公交上学。
陈垣心中记下，又敏锐地觉察到对方话语中的细节。
“都？你救过我很多次？”
“嗯，梦里的时间流速有时候会很快，我大概在梦里历经了三世。”
“还是轮回梦？”
陈垣吐槽一句，旋即有些纳闷。
“三次你都没能劝住我吗？第一次可以理解，第二次你劝我别上桥啊！”
人之将死，他的语气有点冲。
谢道昀也很委屈，“我劝了，可是你不管不顾，非要去……我力气又没你大。”
“抱歉，我急了。”陈垣语气柔和下来。
“那，第三次你也没拦住？”
谢道昀低了低头，小手忽然覆在他手上，有点凉冰冰的。
“咱们学校的校服确实不保暖。”
陈垣立刻脱下自己的外套，他这是大袄子，贼暖和。
刚套在谢道昀单薄的身上，她靠了过来，低声道：“一起。”
啊这……
虽然是老同学，但这么近，是否有点过于暧昧？
“你披着吧，我可是点过炉子的，一个字，旺！”陈垣里面只穿了件单衣，不过他嘴硬，“我才……”
“嘶——！”
一阵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寒颤。
默默裹进大袄子里，和女孩的半边身子挨在一起。
谢道昀展颜笑道：“确实，你火力好旺呀。”
陈垣：“……”
何止是火力旺，都要自燃了。
两人坐在长椅上，在袄子中依偎在一起，真的就热起来了。
谢道昀脸蛋也变得红扑扑的，“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垣严肃地道：“好朋友，就是要一起取暖。”
“好暖。”她往里蹭了蹭。
渐渐的，她的样子在陈垣心中生动起来。
外表清清冷冷的，内心社恐。
或许是因为高中两年生病居家，没有什么朋友，每晚还要重复著一生的梦境。
但终究还是孤独的小女孩。
“嗯。”
她嗅了嗅鼻子，“好闻。”
“那是沐浴露的气味……”无力吐槽。
“好了，这么晚了先回家吧，再晚韩老师要担心了。”
其实陈垣也闻到少女身上奶香奶香的，但他如果说出来的话，会很像变态……
“我住学校的。”
“那你还出来？”陈垣大惊失色。
因为一中是封闭式管理，非放假时段，寄宿生是禁止出校的。
而现在都快十一点，宿舍门早关了，再回去就是给宿管阿姨送人头。
既然如此……
只有自己那狗窝……
big胆！竟敢让韩老师的女儿住狗窝！
可是除了自己家，她也没地方去……
“我住教师公寓啊。”
“那没事了。”陈垣收放自如。
学校离这里并不远，几分钟就能走到。
“嗯……我加你好友了，明天见。”
谢道昀挣了一下，从他怀里站了起来，从椅子上拿起书包，认真地叮嘱道：
“总之你记住，下雪就不要上桥了。”
“还有，小心带翅膀的车。”
陈垣一愣，“什么叫带翅膀的车？”
谢道昀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就车头有一对翅膀，你躲著走。我在梦里的第三世快走到终点了，等我第四世，一定救下你。”
“……”
陈垣有些凝噎。
该怎么说呢，一个女孩子，在梦里活了三辈子，唯一的执念就是救下你。
她好美。
……
与谢道昀在桥头分别后。
陈垣对马路上每辆车都有了ptsd。
别撞我别撞我别撞我……
一路如履薄冰，安安全全回到家，他才放下心来。
“要不，这个月就不晨跑，搭公交好了。”
陈垣对自己的明智决定很满意。
打开手机。
通过了谢道昀的好友验证。
她的头像是一张粉色的、绽放的荷花，名字叫做云。
“这丫头，整这么佛系。”
陈垣摇头失笑，习惯性点开朋友圈，不过她朋友圈开了三天，只有一根横线。
他想了想，发了一句话过去。
颓垣：“我到家了”
然后退出来。
发现还有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是家庭群里，老妈转发的养生秘诀。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自家儿子已经成为救人英雄了。
诶嘿，让子弹飞一会。
还有一条，是赵蒹葭给他发的。
“你撤回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