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天空乌漆嘛黑。
陈垣坐在床上发了很久的呆。
他在想，小说里的那些重生者回到了过去，却也失去了曾经的时光。
这世间的人事大多如此。
失去的是教训，得到的是恩赐。
当他踏着晨光步入教室，发现何婷已经坐在顾烟的位子上，笑吟吟地道：“早啊。”
她俏白的脸庞晶莹，眼中的笑意宛若三月春风。
陈垣看着自己桌子上，摆着一堆早餐。
“你别这样，我吃过了。”
“就几个包子哪能吃的饱呀，一上午可是很漫长的。”
“何婷，昨晚我说的够清楚了。”
陈垣压低声音。
现在时候还早，教室里人还不多，他知道何婷是个好面子的姑娘。
理想的情况，就是何婷放弃幻想，认清现实，等她彻底放下后，再让她去举报她爸，避免二仙桥的崩塌危及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陈垣！”何婷嘟著嘴，“你变了，以前和我好的时候叫小婷婷，现在变心了，叫人家名字。”
“……”
陈垣还是高估了女高的理性。
他推了推桌面的早餐，“拿回去吧，我不能收。”
何婷凑过来，小声道：“陈垣，我新买了cos服，晚上我去你家穿给你看。”
“谁的c服……不是，我不爱看！”
陈垣一恼，“别来这套嗷，我跟你直说了吧，我有喜欢的人。”
“可是你跟蒹葭不可能的。”何婷声音轻轻柔柔的，“她就像是一块冰，你捂了两年半都没捂热。”
“不是她。”陈垣挠挠头，“我现在喜欢顾烟了。”
“啊？”
何婷很是震惊。
不是，怎么有人能这么渣的？
见一个爱一个是吧？
长得好看的你都喜欢？
“嘘，别说出去了。”陈垣神秘兮兮地道。
“呵呵。”何婷撇撇嘴，“你不是那种人，我还不知道你？”
“不是，我认真的。”
她定定地注视着陈垣：“我知道你想要我知难而退，才会编出这套谎话，你追不上蒹葭，也追不上顾烟，她们也不可能喜欢你，骗骗我无所谓，别把自己骗了。”
“我去……”陈垣惊了。
这么扎心的吗？
在正常的时空里，以他自卑敏感的个性，指定被何婷给cpu了。
倒也不是真正的pua，毕竟何婷说的是大实话。
“我会让顾烟做我女朋友的。”
“如果你没做到，别怪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这些早餐给你的，你还在长身体呢，多吃点。”
何婷满脸温柔地冲他笑了笑，然后扬长而去。
陈垣怀疑人生。
自己这是招惹了一个病娇？
不过何婷脑子容量有限，搅不出什么风浪。
他拿出历史书，打算把教材一次不落通读21遍。
这样以后碰到历史题，基本直接秒杀了。
不一会。
顾烟轻快地走进教室。
一双眸子夺人心魄，明媚得像是晨曦最亮的那缕阳光。
火红的头发摇曳如烛焰，更衬脸瓜子如雪白皙，卫衣的两根连帽绳在胸前啪嗒啪嗒晃动。
她一坐下就愣住了：“这谁的？”
对于校园大明星来说，桌上莫名其妙多一些礼物是常事。
只是。
不管是送情书、鲜花还是早餐，都在她揪著署名转手上交教务处谢主任后……很久没有这种勇士了。
“哦，我的。”
陈垣抬了抬头，浑不在意道：“你吃吧，一上午可是很漫长的。”
“哈，这么好？正好我还没吃饭诶……”顾烟窃喜著，顺口问道：“你确定给我了？不给你的小婷婷？”
她这个也跟你说了？
陈垣转头，挑眉道：“分了。”
“嗯嗯嗯？”顾烟神色一呆。
“她是跟你们玩大冒险，才会关注到我头上来的吧？我都跟她说清了，以后……”陈垣顿了顿，洒然一笑，“我心里就只有学习了。”
顾烟讪讪道：“……那个，陈垣，你别生气，婷婷她……她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不用解释了，过去的都过去了。”
说完，陈垣就专心投入学习中。
他的反应，出乎顾烟意料之外。
这个男生的情绪格外稳定。
根本没有被捉弄或是失恋后的生气或悲伤。
其实她感到内疚的是，如果不是何婷提前出手。
那个去整蛊陈垣的人，或许是她自己。
……
“顾烟同学。”
“嗯？”
“我早餐都给你了，中午你是不是要请回来？”
下课后，陈垣才故作玩笑地道。
“啊？”
顾烟精致的脸上浮现一丝愕然。
早上她犯懒起晚了，又犯懒没去食堂，稀里糊涂就吃了陈垣的早餐。
现在对方都这么说了。
也不能厚著脸皮白吃白喝吧？
“请、请呗。”顾烟不自然地回过头，喊道：“红锦——吃饭去！”
“诶
她一脸幸福地跟赵蒹葭出了教室。
“这死丫头……见色忘友！”顾烟气呼呼目送她们远去。
她转过头，还想在教室里抓点人。
一下课秋雨就溜人了，好闺蜜还剩下何婷。
但何婷跟陈垣目前这关系……不太适合。
“走吧，你还怕跟我闹出什么绯闻？”
看着她满脸小纠结，陈垣失笑道。
“谁怕了……我还是第一次跟男生单独吃饭呢。”
顾烟嘀咕著。
“不会吧？”陈垣故意质疑道，“你这姿色，莫不是在蒙我！”
“哼。”顾烟发出不屑的鼻音。
两人正要出门，身后一阵香风袭来，清脆的笑声响起。
“哈哈，吃饭去啊？正巧找不到饭搭子！”
何婷牵起顾烟的小手，笑意吟吟。
陈垣嘴角一抽。
草，坏我大计！
顾烟则是轻轻一笑，挑衅似的扬起下巴：“看，我饭搭子多得很。”
陈垣只好另寻突破口，朝着何婷使着眼色，希望她能识趣点。
不过后者浑然未觉，和顾烟嘻嘻哈哈地聊天，反倒是把他晾在一边。
到食堂后。
陈垣在卖手抓饼的窗口前停下脚步。
两个女孩笑颜一愣。
何婷伸手去扒拉他：“等下再来吃饼，先去打饭呀
陈垣淡淡道：“你们去吃吧，我买个饼回教室学习了。”
“不吃饭菜哪有营养，走，吃饱了才有动力学习！”
何婷苦心劝说，然而陈垣纹丝不动。
“别管他，爱吃饼让他吃好了。”
顾烟牵住何婷，飘然走入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