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阁趣文网 > 玄幻小说 > 重生十八次 > 第三章自行车的回忆
  自行车都快蹬冒烟儿了我才赶在校门关门前一刻到学校,所幸,就差一秒。
  
  
  身后传来督导老师的抱怨,“一班的是吧,那个谁,陈绫,再有下次我可要记你名了啊!”
  
  
  我点点头推著自行车赶紧往走,呼哧呼哧喘著粗气,才注意到额头上滚烫的汗珠滑落,我也不再去想妈妈为什会变成这样,也没法去猜想她和外婆之间具体发生了什,遭受过什虐待。
  
  
  我只知,从我记事和明事理起,外婆这个字眼儿也只出现过一次,那便是妈妈在教训我的时候。
  
  
  推著自行车从升旗台后走过,下面的操场上已经开始聚集了各班的同学,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聊著周末去哪儿游玩,或是吃了什好吃的,亦或者是上了什补习班兴趣班。
  
  
  而我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在众目睽睽之下推著自行车灰溜溜地往宿舍跑。
  
  
  我是住校生,周一到周四晚上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周五下午下课后才回家。
  
  
  城住的近的学生每天都回家,也不存在住宿这一说。
  
  
  而家远的呢基本都是家人来接,一来学校不让住校生放交通工具在学校,二来几天不见,父母甚是想念,自然迫不及待接上孩子赶紧回家团聚,三来高中阶段实在紧要,多数家长都巴不得照顾好孩子,毕竟这是他们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之一。
  
  
  我就不一样了,爸妈永远在为那些比芝麻还微小的鸡零狗碎争吵,或是爸爸有一句话说得妈妈不满意,妈妈一点就炸;或是爸爸在外边受了气回家之后给妈妈甩脸色又开始“世界大战”。
  
  
  而为我的,永远只有每个星期领50块钱的生活费,准备每一年的学费和住宿费,每到交费前还不忘补上一句“总算是凑齐你的学费了。”
  
  
  “唉!”
  
  
  我眉头轻轻皱起,又随之长舒一口气。
  
  
  推著不合时宜的自行车,我赶紧加快步伐,因为升旗台附近的人渐渐少了,只有领导在台上理了理演讲稿,台下每一个班的队伍也渐渐整齐起来。
  
  
  我赶紧把自行车塞到宿舍的床底下,背著书包头也不回地往外冲。
  
  
  自行车放宿舍这件事还是获得了宿管老师的默许,不然必定是要被罚的,我每每用床单遮挡,宿管老师也体贴我平时会帮她打点杂,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别人上学放学离家远的时候有家人来接,而我被爸爸接了几次听了抱怨之后,也只得自己想办法解决回家的问题了,不然要是靠走,那走回家要两小时都不止。
  
  
  说起自行车这件事,那也还是有一段故事的。
  
  
  这辆淡紫色的自行车,是我读初中的时候买的。
  
  
  我中小学是在别村的中小学读的,在买这辆车之前,小一点的时候都是走路上下学,直到大一点才学着骑自行车,而骑的这些自行车都是表哥和表姐骑剩下的,尽管如此,我也是很感激了。
  
  
  可是旧的自行车就像一张烂糟了的旧衣服,这边刚补上,那边便撑开了,等到那边补上了,这边的窟窿也变得更大了。
  
  
  我珍惜这辆车,也心疼这辆车,它一直陪伴我,像我是我。
  
  
  好几次补好了的车胎又漏了气,往往是早上补,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又漏了,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当当响个不停。
  
  
  终于在爸爸的锉刀之下破了一个更大的洞,爸爸气急,一把将车内胎剪断,扔了好远,连着旁边盛水的铁盆也踹飞了两米高。
  
  
  我呆呆在一旁看着,身体似筛糠,抖得跟落水的小鸡似的。
  
  
  见这一幕,果不其然的是妈妈气势汹汹冲过来扯著爸爸的衣服厮打半天。
  
  
  “连个车胎都修不好,这点耐心都没有,还能指望你干点啥!”
  
  
  “你会修,你能行你来,就会张著张嘴咧咧,你知道啥,这破车胎都糟了,还怎补?”
  
  
  “怎补?补补至少还能骑,你一剪刀剪断了,你让她上学骑什,骑你好了!”
  
  
  “刘薇,你说话不要口无遮拦,孩子面前说的什话?我不要尊严的吗?”
  
  
  “尊严!就你还有尊严!谁不知道,整个村子就你陈家辉最没本事,你有什尊严!”
  
  
  “......”
  
  
  接下来便是两人的推搡和互相辱骂,只我一个人呆呆坐在地上看着被拆下车胎的车架子,似乎轻轻一戳就能散架。
  
  
  我起身,深吸一口气进了房间,从书包拿出作业强装镇定,可一个字也写不下去。
  
  
  直到两人吵得口干舌燥声嘶力竭了,爸爸依旧摔门而出,妈妈一把推开我的房门冲到我面前。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养狗还能护主呢,养你呢!你爸妈吵架你都不会来劝架的吗,眼睁睁看着我被你爸欺负!”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巴掌就早早甩在我脸上,随后夺门而出。
  
  
  脸上火辣辣地疼,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来,可嘴角却不住冷笑。
  
  
  “!你们过得那不顺心为什还要结婚?如果不爱我,为什还要生我?”
  
  
  这话还是被妈妈听了去,她又折回来补了一巴掌,嘴骂着些不堪听的话,掐人的手势在我的手臂上游走。
  
  
  后来第二天,两人又如无事人一样,没那极端暴脾气,也不那争锋相对了,可依旧没有人关心过我该怎去上学。
  
  
  我只得厚著脸皮去找我的同学,让她帮忙捎上我,就这样我带她、她带我上了几天学。
  
  
  后来有一天,我俩讨论一件事发生了分歧,我不认同她说的,她也不认可我。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以为她能气消了,跑到她家门前叫她一起上学,可任我怎叫她都不搭理人,可我明明透过门缝儿看到她就在井边洗漱。
  
  
  我只得赶紧加快步伐赶紧往学校赶,生怕迟到被批评,可她从我身后骑着自行车乘风而过的时候,我的心竟也拔凉拔凉的。
  
  
  自此我俩依然好,只是我再也没有去找过她让她帮忙骑车带我,她叫宋温婉,也是我现在的高中同学。
  
  
  宋温婉家庭条件比我家好很多,她爸妈也是高中生,那个时代的高中生还是很金贵的。
  
  
  后来家终于攒够钱能买一辆自行车了,好不容易赶一次集,我很兴奋,因为买了自行车,我就有属于我的第一辆新自行车了!
  
  
  街上人很多,我拉着**手,可爸爸却和我们走散了。
  
  
  我明明在爸爸还没走远的时候叫了他一声,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没停下脚步等我们,一直往前走。
  
  
  “你这个爸是钻到哪去了?等下还得去找他!”
  
  
  天气燥热,人头攒动,妈妈有些不耐烦。
  
  
  我突然想起宋温婉之前跟我说的,有时候她爸爸惹她们生气的时候,她会和她妈妈一起不理她爸爸,以此来撒娇获得爸爸的主动靠近。
  
  
  我就说了一句,“刚刚我叫爸爸了,可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没理我,待会儿咱们也不要理他!”
  
  
  我抬头看了一眼妈妈,她的脸色依旧铁青的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那句话起的作用,接下来发生的场景成了我现在都挥之不去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