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会跟杨菲一起去吃饭、一起去充饭卡,但大多时候还是我一个人,我也不敢跟杨菲走得太近,女生心那点儿事我还是能体会的。
如果我和杨菲走得太近,就怕她们也会连着不待见杨菲,那时候可真就是害人了。
周三我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见到对面隔了两个桌的桌旁坐着几个男生,一边说话还时不时朝我这边看,也不知在讨论些什,自从上学期成了我班大多数女生讨论的对象之后,以及我本就不爱成为话题中心,所以再遇到这样的阵仗我就赶紧收拾著东西逃之夭夭了,像个逃兵。
好不容易熬到周末,周五放学后打扫了教室卫生我就骑着自行车踏上回家的路了,一路上伴着落日余晖,时不时有几只小鸟飞低,叽叽喳喳叫着。
我深吸一口气,任自由的气息穿过我的鼻腔和胸膛,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心情也自然轻快。
想到那张夹在作业的崭新的奖状,待会拿到家之后就接受爸妈喜悦目光的洗礼吧!
一路乘风,回家的速度快了不少。
可到家之后冷清无比,爸妈不在,没有热腾腾的饭菜,没有水果小零食,一如往常的冷清。
我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将身上的书包一脱,拿出夹在书本的那张奖状,用手抹了抹。
“陈绫同学,在上学期期末考试中,荣获年级第二名,特此奖励,以资鼓励!”
深吸一口气,将奖状轻轻放到桌上,起身便往爸妈房间走去,拾掇她们这几天的脏衣服。
把米饭煮上,坐到井边便开始搓洗他们的脏衣服,这时我才注意到井边闲置的那个小棚又开始整修了。
那原本是一块闲置的区域,**意思是给它砌上墙搭上屋顶,做个小仓库也不错,可以摆放爸爸的那辆破旧的三轮车或者堆些柴火什的。
现在看来,已经装了3/4了。
衣服洗完了,天色也渐暗,可爸妈还没回来,我只得起身往厨房去,这样等她们回来就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了。
妈妈从来没有教过我做饭,盐该放多少,味精什时候加,怎样才算熟,佐菜怎加才算鲜美,所以我回想起她是怎做的,再加一些我的想法去做,做出来的成品往往不尽人意。
终于在最后一个青菜汤做好的时候,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便欢快的出去迎接。
“爸妈,你们回来啦!”
“嗯!”爸爸径直往屋走,妈妈跟在身后。
“回来啦。”妈妈说道。
“嗯,妈,我有事跟你们说......”
我话还没说完,妈妈也径直走向厨房,我只得灰溜溜的关上门也跟在身后进了厨房。
“爸,来吃饭啦!”
“嗯,来了。”爸爸冷冷的说道。
饭桌上,气氛低至零点,两人一言不发,我有心打破这样的局面。
我兴奋地看向妈妈,“妈,上学期期末考试我拿了全年级二等奖呢!”
“嗯。”
妈妈嘴咀嚼著菜,似乎无心在听。
我把碗筷一放,起身回到房间拿出我的奖状冲到饭桌前,小心递给妈妈。
“嗯,不错,继续加油。”
妈妈接过奖状放到一边,继续夹起桌上的菜在吃。
我有些失落,就像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爸爸瞪了妈妈一眼,拿起桌上的奖状念起来。
我转而看向爸爸,满脸期待。
“全年级二等奖啊,我就知道我女儿最厉害!”
“爸,你知道吗,我可是全年级唯一一个二等奖哦,只有我一个!”
我端正的坐着,期待他们的表扬。
“你现在学的东西比爸爸还多了,爸爸也帮不上你什,你就只管用心读书,别的不用你操心。”
“嗯!”我点点头。
“爸很放心你,你的学习我也从来没担心过,以后还得努力。”
“嗯!”
随后就没有什别的话题了,这顿饭吃得很不得劲,除了食之无味之外,还有饭桌上诡秘的氛围。
我疲于去问他们俩怎了,更怕的是不问还好,一问又要引起两人唇枪舌战。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矛盾开始浮出水面。
约是两点左右吧,我迷迷糊糊被争吵声吵醒。
“可真有你的,真不要脸。”
“你对那个胡师傅可不简单吧。”
“有人跟我说我还不信,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都不知道,呸,真贱!”
我瞬间瞳孔放大,这又是闹的哪出,我既害怕又尴尬,即便是想劝架也是有心无力。
这个胡师傅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就是来给我家盖小棚的那个胡师傅吧,之前盖小棚来过几天,后边因为材料没到货就暂停了,当时家也没有富余的钱,便也就停了。
但是要说妈妈和胡师傅之间有什我可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胡师傅是一个约摸有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身形不高,面色黝黑,脸上还扎着茂密的胡子,身上总是灰扑扑的,可他干起活来十分麻利,一个人能和水泥、砌墙搭顶、粉墙贴砖都不在话下。
他话不多,干累了就坐在地上歇口气缓缓,就是大茶壶的水干了也不会主动要,这个时候往往是妈妈或者我会去给他主动添上,胡师傅总是会客气的说上一声“麻烦你了。”
胡师傅不是本村人,是村人介绍给爸爸的,说这人干活麻利收费也不高,盖个小型的小棚仓库还是没有问题的。
可如今怎还冒出妈妈和胡师傅有染这种言论呢,我心很难受,一时间眼泪就流了出来,拿出手机一看,凌晨2:35。
“刘薇,我问你你是不是不想过了,不想过咱们就离婚,你爱找谁找谁去。”
“我自问没有做什对不起你的事情吧,你为什要让我在同村人面前丢尽颜面......”
“......”
爸爸嘴像被鹦鹉附身,我从来不知道他还能滔滔不绝说出那多话来。
而全程只听到**啜泣声,随之是妈妈起身收拾东西的声音。
我怕,怕他们离婚,这样我不知道我今后的日子会怎样,我要跟谁呢,跟爸爸还是跟妈妈,还是谁也不要。
可听他们争吵了几十年的我,竟也希望他们离婚,如果在一起是互相折磨,那分开之后彼此去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也没什不好。
因为我一直想要的,都是一个和睦的家庭。
爸爸还在一直辱骂,我准备出房间。
谁知这时又听到爸爸的脚步声。
“刘薇,你真要走啊?”
妈妈一言不发,依旧抽泣。
我现在已经能想象到那个场面,妈妈揪著行李包,爸爸拉住她的样子。
“陈家辉,你一个男人连盖个小棚的能力都没有也就算了,人是你找来的吧?我没想到你会往我身上泼脏水!咱俩这日子就过到这儿吧,离了对彼此都好。”
见妈妈心灰意冷,爸爸又急切说道,“那陈绫怎办?”
妈妈顿了顿。
“那你今天跟我说这多,不就是想离婚的意思吗?陈绫跟谁看她自己。”
“媳妇儿,我这不也是跟你说事的嘛,你怎这急?”
之前爸妈争吵不少,可是再怎争吵,离婚的话也常挂嘴边,可是妈妈从来没有收拾过行李,爸爸这次见妈妈这样也真是慌了。
“明天去找王云吧,把咱俩之间为啥离婚说清楚,咱们以后也就井水不犯河水了。”
“媳妇儿,你这说哪的话呢,咱夫妻俩之间的事,为啥要跟一个外人说呢。”
“她是咱俩的介绍人,跟她说一声也当作是个礼貌,也算是告诉她,以后像咱俩这样的还是别撮合了,真不合适。”
“瞧你这话说的,这......”
听得出爸爸怕家丑外扬。
“你不是说听村谁说的吗,把ta也叫上,当面对个质,我倒要看看是谁往我身上泼的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