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市,2024年末,新年钟声叩动后,透明的白色裂缝出现在半空中。
  
  
  裂缝的外层打上一圈圈白色的阴影,内部红蓝光彩闪动。
  
  
  防空警报不停歇地响起,仿佛会到了数十年前战火纷飞的岁月,整个城市都吵吵嚷嚷的,嘈杂的如一群麻雀。
  
  
  宁川市及方圆五十公的区域内所有的电子设备在空门出现的那一刻失去了信号,成为了近十年来罕见的信息隔绝区。
  
  
  周泰宇放下手中失去信号的手机,城市还未断电,在此之前他已经准备好了充足的物资,避免了加入扫荡超市商场等物资聚集地的零元购大军。
  
  
  华国军队在第一时间封锁了宁川县,周边营救灾民的搜救队伍以及满载捐献物资的货车静静等候。
  
  
  “进去啊,那多人困在面,都是人命啊!”自愿加入此次救援行动的护士田小亮喊到,她的眼角微微发红,眼睛上爬上细密的血丝,嘴唇干裂,憔悴和脆弱似乎是她此时的代名词。
  
  
  “对啊,进去啊,快个两天了,再不救援就来不及了。”
  
  
  人群吵吵嚷嚷,俨然个个一副要奋勇当先的架势。
  
  
  “同志们,安静安静,听我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啥是时候?”人群中出现了第一个质疑声,如同第一颗雨点砸落在地面,虽然声响不大,却是疾风骤雨的先兆。
  
  
  “首长,部分空间出现了坍塌,不,不对,膨胀,宁川市在膨胀,天哪,太不可思议了。”顶着帽子的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研究员大声呼喊,很快目光汇聚在他手上握著的青铜板上。
  
  
  康鹏随意瞟了一眼后便不再去看,他搞不懂这东西的来历,只是听说是远古先民的遗物,最近几个月发生了异变,拥有了诡异功能。
  
  
  短暂愣神后,耳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清冷的女声呼喊到:“打更人c组队长夜明月已经进入指定区域,请首长继续封锁宁川市。”
  
  
  “了解,此次行动代号空门,悬浮于空中的裂缝风险未知,你们此次任务是尽量协助更多的市民逃出宁川市。”
  
  
  “知道。”
  
  
  夜明月吸了一口黄鹤楼,满意地嘟起嘴,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根踩成了杂乱的烟纸混合物,眼头处的火星微弱地亮着。
  
  
  “头,你也该改改抽烟的毛病了,闻起来真难受。”穿着紧身作战衣的少校陈国龙用手掌驱散烟雾,烟雾逸散开,烟味淡上少许。
  
  
  “要你管,他们集合了吗,这形式真不让人安稳诶。”
  
  
  打更人此次出动了数百人的地面作战队伍,基本上将一半的战斗人员带入了宁川市。
  
  
  宁川市不大,但也有十万多的常住人口,再加上外来务工人员,远远不是他们能够疏散的。
  
  
  时间紧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夜明月抬头仰望半空中裂开的天幕,眸子转动,似有所思。
  
  
  空门悬挂在天幕右上方,正中的红月与其相距不远,诡异的契合感让她些许头痛,麻烦,真麻烦,早点干完回家睡觉。
  
  
  下雨了,周泰宇打开窗户,伸手摸了摸窗户上黏着的肉泥,手指搓动几下,一股血腥的味道顺着鼻孔被他吸入。
  
  
  肉泥质感滑溜溜的,摸起来与寻常家中剁碎的猪肉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肉泥没有明显的颗粒感。
  
  
  你见证了奇迹,获得奇迹旅人的称号,效果未知。
  
  
  周泰宇百无聊赖地关上窗户,窗外嘶吼声,物品砸裂发出的厚重的声响,金属碰撞的噪音被窗户隔绝开。
  
  
  黑暗中,形似人类的生物缓慢移动着,行走地面发出的隆隆声由近及远。
  
  
  不远处相隔不过二十米的灯光敞亮的房间中,女人抱着丈夫和孩子痛苦。
  
  
  “妈妈,发生了什,你看上去好伤心啊。”
  
  
  “没什。”
  
  
  “孩子她妈,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应该会的。”
  
  
  丑陋的绿色生物将楼层底部围得水泄不通,它们举起长刀砍向一个个逃跑的人类,这座城市已经沦陷了,没有希望了。
  
  
  女人抽泣的声音停歇了,转而变成惊惧的尖叫。
  
  
  “别过来,盼盼,躲到妈妈身后,快来。”
  
  
  女人的老公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一条长长的血痕从墙上的大洞延伸向黑暗的外部空间中。
  
  
  墙上的大洞显然是某种生物的杰作,她居然没有发现,破壁时他应该能听到声音的,该死,怎可能。
  
  
  巨手从洞中伸出,将女人拉入无尽黑暗中,很快一切恢复了平静。
  
  
  女人惊恐地俯视巨手的主人,楼层高的巨兽,黑暗中它尖锐的獠牙闪着白光,巨兽只用两根爪子夹住她。黑夜中,巨兽猩红的眼睛比红宝石更加美丽,蛊惑著女人。
  
  
  女人的下体湿漉漉的,不时流出黄色的恶臭液体。
  
  
  巨兽安静欣赏女人的行为,不光有挣扎,更多的是啜泣。
  
  
  两指之间的压力逐步加大,咚的一下,女人被挤压成肉泥,巨兽随意地把她扔到地上,缓慢前行寻找著城市中的万家灯火。
  
  
  尸体很快吸引来一群狩猎者,它们穿着皮革外套,小小的黑色瞳孔,手上握著一柄长矛,墨绿色的皮肤混合在寂静中。
  
  
  呜呜,一只哥布林发出低沉的吼叫,随后更多的哥布林低沉的噪音刺破一片死寂…
  
  
  失控了,周泰宇大脑一片空白,就在刚刚他目睹了胖子房东被哥布林扑食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对着马桶干呕,吐出混合口水的胃液。
  
  
  粘稠的液体拉丝,断裂,一步步滑下。
  
  
  呕!周泰宇将剩余的一点液体吐出,费力地趴在地板上,喘著粗气。好恶心!他似又想到什,对着马桶继续发泄。
  
  
  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他心中的道德感告诉他,他不应该丢下房东独自跑走。
  
  
  两小时前,他在走廊上与胖房东汇合了,与之交谈后接受了去楼下看看的建议。
  
  
  夜晚漆黑一片,唯有手机手电筒发出微弱的光芒,窸窣,窸窣,黑暗中潜藏着未知的风险。
  
  
  胖房东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台阶底部,猛的关上了底楼的大门,咚的一下,声音清脆明快。
  
  
  声取代了窸窣声,扑哧,一只躲在楼梯拐角的哥布林扑向了他,石斧砸向脑袋,砸的他头皮破裂,鲜血渗出。尾随其后三个台阶间隔的周泰宇见势不妙,撒腿逃走,丢下了房东。
  
  
  “救救我,救我…”
  
  
  惨叫声和鲜血缓缓流出时哥布林的微笑声和在一起,那是生命消逝时吟唱的哀悼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