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顺妹子!福顺妹子!”
陈刘氏想扶起她,可是奈何力气不够,还差点连自己都摔倒。
最后还是陈轩摇着头把她扛到里屋躺下休息。
“轩儿,到底咋的回事呀?咱县的军队咋的还能败了?”
陈刘氏心中发慌,这好不容易才熬来的好日子,就要这样化为泡影吗?
“娘,我听人说今晚城门刚要关闭,远处就有十几个骑兵冲过来,各个身上带伤,有的更是背后还插着箭,浑身是血!”
陈轩一边回想着县衙中听到的消息一边说道。
他今天刚要下班,就看到几个骑兵慌慌张张的冲进县衙内,门口的差役拦都拦不住。
见到这个状况,整个县衙都闹得人心惶惶,觉得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不一会就听到县衙内府中传来喝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等冯峥出来后,陈轩也是第一时间上前询问详情。
结果却是常备军大败的消息,那几人都是侥幸逃回来的。
“这次的山匪可不同往日,匪首王宣先是召集了安山周边各地的十七寨的匪寇,结成一路,人数足有两千!”
“据说有些山匪还都穿着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布甲,更是还有弓弩这种制式武器,先是夜袭了驻扎好的常备军大寨,又派人切断回城的后路,几百人被前后夹击,顿时慌了神。”
“武安武县尉和其副将也全都当场战死,只有李怒涛带着几个帮众和几个马队骑兵趁乱杀回来,如今山匪势力浩大,估计不久就回来围困县城!”
陈轩说完,拉着陈刘氏坐下,却看到陈婉儿已经吓的小脸煞白,身体还哆嗦个不停。
“娘!我娘呢?”
洗完手的陈瑞和小翠回来,小翠却看不到自己母亲的身影,着急呼喊着。
“小翠乖!你娘睡着了,咱们先吃饭好不好?”
陈婉儿强忍着恐惧,发着颤音对小翠说着。
“好!”
小孩子哪懂什么?听到这话,和陈瑞坐下就开始吃东西。
“轩儿,那现在该咋办呀?”
陈刘氏拉着陈轩的衣角说道。
她此时已经把陈轩当成了家中的顶梁柱,自然是首先询问他。
“娘,婉儿,你们先别怕,咱们县里又不是没有人了,县令已经下令了,征召县中15岁以上的男子参军,去抵抗这群山匪!”
陈轩说道,其实就连他也对这次的守城没有希望。
这群山匪太过诡异,先不说为什么这么多人能被王宣一人指挥,就是那些武器装备,如果说后面没有一个势力来支持,那他是绝对不信的。
更何况县中之前已经征过一次兵,现在还剩下的太多是老弱病残为多,就算有了人,恐怕等山匪一攻城,也会立马溃散。
没过多久福顺嫂子便醒了,抱着小翠就跑回了自家院子,看样子已经慌了神。
陈轩一家也就在这沉闷的氛围中吃完了晚饭。
翌日县衙中,陈轩照例来当差,却发现本来守在门口的两个差役已经换了人,见了陈轩也是十分客气。
“之前那两个人呢?怎么换成你们了?”
陈轩问道。
“陈捕快,我们哥俩之前是壮班看库房的,之前的兄弟都离开衙门不干了,人手不够,所以换成我们。”
其中一人老实回答道。
陈轩听了眉头微皱,这么好的差事不干了?恐怕是害怕山匪屠城,准备逃离安山县,出去避难。
走上甬道,期间还碰见了何泽这个之前泄露陈轩巡逻路线的人。
对方见了陈轩,只是眼神躲闪,绕路去了别处。
这个人也在衙门中当差,还是捕头,所以陈轩并不准备那么快除掉他,可是如今自己实力增长,又发生了这档子事。
恐怕现在消失一位捕头也溅不起多大风浪。
走进典史衙内,陈轩看到冯峥正在大堂中来回踱步,一脸的焦急。
直到看见陈轩,才终于是轻松一些,赶紧过来拉着陈轩的胳膊。
“陈轩呀,你怎么才来?快跟我过来,秦县令找你!”
陈轩被弄的很奇怪,怎么刚来就要去见县令。
跟着冯峥进入内府,这也是陈轩第一次来到这。
此处景致蓦然间转换,与外院的斑驳古旧截然不同,宛若步入了另一番天地。
一座精心雕琢的假山巍然矗立,其下溪流潺潺,其中有着锦鲤在游动。
院中错落有致地植着几株古树,枝叶间正绽放着明媚的黄花,飞鸟在枝头筑起了巢,时不时低鸣两声。
这便是秦县令所居住的场所。
冯峥带着陈轩七绕八绕,终于来到了堂屋。
屋内案桌后,秦县令正用手捏着额头,闭眼不语。
在他两旁,有一对年轻貌美的侍女,身着浅粉色齐胸襦裙,淡青色披肩,正为县令扇着风。
听到动静,秦县令抬起头来,看着冯峥和陈轩。
“你们来了,先坐吧。”
秦县令压手示意两人坐下,便屏退了侍女,只剩下三人。
“冯典史,你说陈轩武功高强,可堪大用?”
秦相如突然问道,也是第一次开始认真打量起陈轩。
不得不说,这陈轩变化真大,和第一次见他时,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身体变的高壮不少。
“是的,县令大人,陈轩天生神力,可以轻松杀掉练皮武者,在那群县衙差役已经算是佼佼者。”
冯峥毫不吝惜对陈轩的夸赞,夸得陈轩都有点不好意思。
“嗯,不错。”
秦相如点了点头,看向门外。
“白展,进来吧!”
秦相如喊了一声,屋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短衫的年轻男子便走了进来。
“义父大人!”
白展躬身行礼道。
这个叫白展的男子面容清秀,皮肤细腻,甚至有点柔弱之意。
“哈哈!陈轩,你们俩认识一下,这是我年轻时收的义子,这小子从小就有练武天赋,别看他年轻,却已经是达到练肉境界有一年之久了。”
“而且已经摸到了练骨境界的门槛,甚至就连之前的武县尉都对他称赞不已。”
秦相如谈起自己这个义子,也是十分骄傲,这是他还在读书考取功名时,从江北府一个牙行中碰到的。当时的白展还是个三四岁的稚童。
据那掌柜所说,这白展乃是将门之后,但是后来因为族中有人犯事,被连坐牵连。
惨遭抄家,族人也全部被打成奴隶,分散到各地。
“白兄弟你好,我叫陈轩,幸会幸会!”
陈轩起身,一脸标准的陈氏笑容,走到白展面前,伸出双手道。
谁想那白展竟然一言未发,只以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冷冷地锁定了陈轩。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时间,每一寸呼吸都沉重而压抑。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静默中,白展忽地动了,动作之快,宛若闪电划破夜空,没有丝毫预兆。
一拳,携带着狂风骤雨般的威势,猛然间轰向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