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陈轩却如同早有预料一般,身体猛地向一侧倾斜,利用转身的惯性,手中的斩马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一刀,狠狠劈在李怒涛腰间的扎甲上。
  “铿!”
  一声金属交鸣,震耳欲聋,却未能阻挡住刀锋的锋芒。
  陈轩一击力量惊人,刀锋深深切入扎甲之中,硬生生地穿透了厚重的甲胄,甚至嵌入了李怒涛的身体。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怒涛的声音颤抖,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不明白小小的安山县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尊大佛,武力之强,闻所未闻。
  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李怒涛能清晰感知到,体内残存的力气如同沙漏中的细沙,迅速流失,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
  仅仅数息之间,便轰然倒地。
  “干得好!蠢货陈轩!”
  白展见到大敌已除,不由心中欢喜。
  李怒涛的陨落,无异于斩断了李征的一条重要臂膀,算是扫清了一大障碍,此次刺杀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心中那紧绷的弦一下子放松下来,白展却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量,已经无力支撑起身体。
  剧烈的打斗,一对多的耗费心神,不断出血的左臂,早就已经榨干了白展最后的体力。
  随着白展的身躯轰然倒地,原本纷乱的场景瞬间凝固,所有家丁兵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在了陈轩身上。
  陈轩每向前走一步,众家丁兵就害怕的退后一步,场面十分滑稽诡异。
  直到陈轩走到白展倒地的地方,家丁兵们都已经退到了走廊通道处,全都都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年轻好呀,倒头就睡!”
  陈轩看着倒地昏迷的白展,用脚尖轻轻踢了两下,见对方没有反应,便扛起白展,慢悠悠顺着走廊,朝着李府大门口走去。
  路上也不断聚集着其他家丁丫鬟,围在陈轩周围小声交谈着,但是又不敢贸然上前,直到目送着陈轩二人越走越远。
  随着距离的逐渐拉远,家丁丫鬟们的议论声也渐渐淡去,最终只剩下陈轩与白展两道身影,渐行渐远。
  ........
  “呼!呼!呼!”
  第二日上午县衙内府一间厢房中。
  突然惊醒的白展坐起身来,大口的呼吸着,还没缓过神。
  “我这是?”
  他看了看周围,分明是他平时居住的房间。
  “嘶嘶!”
  白展刚想起身下床,左肩处就传来剧痛,疼的他咧嘴吸着冷气。
  褪下衣衫,自己左肩处赫然已经被包扎好了,一圈一圈裹着白布。
  吱呀!
  厢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端着盆水走了进来。
  ”呀!白少爷,你醒了!“
  来人正是秦相如专门为白展找的贴身丫鬟,负责照顾白展的一日起居,顺便...小小的监视一下白展。
  “我怎么会在这?义父带人冲进李府了?”
  白展一把拉过丫鬟,焦急问道,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他最后一刻的记忆就是陈轩杀掉李怒涛,然后自己在一群家丁兵的围困中倒下,最后还模模糊糊感觉到有人踢了自己,不知道是哪个混蛋。
  肯定是秦相如带人冲进了李府,救出了自己。
  “白少爷,昨晚...昨晚您是被扔进来内院的,老爷叫人把你抬回了厢房还专门找了郎中。”
  丫鬟不好意思的说道,昨晚白少爷一身血的被扔到内院中,就像个被人抛弃的垃圾,煞是可怜。
  “扔?谁敢扔我?”
  白展一听这话,眉头紧锁,但是随即一想,就有了答案。
  不是那个陈轩又是谁呢?
  “好啦,我知道了,你先退出去吧,我要一个人休息一下。”
  白展摆摆手,把小丫鬟赶了出去。
  ........
  此时的县衙内府议事厅中。
  秦县令和陈轩正在谈着昨天的刺杀,冯峥则静静的坐在一旁。
  “陈轩,你真的确定那李怒涛已经死了?”
  秦相如此时的欢喜之情难以言表,问向对面的陈轩。
  李征之所以如此难对付,让秦相如内心忐忑不安,就是因为手下有个李怒涛,一个确确实实的练骨高手。
  此时大患已除,李征已经没有了能够推翻他的筹码,自然十分心安。
  “准确无误,那李怒涛被在下亲手所杀,已经殒命当场,可惜白兄弟受了伤,我害怕他出了意外,所以才火急火燎的带他回来,请县令大人治罪!”
  陈轩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甚至直接单膝下跪,请求责罚。
  向上级汇报的步骤是一个没落下,让秦县令既有里子也有面子。
  “哈哈哈!陈兄弟快请起!你立了大功,我怎么舍得怪罪你呢,更何况你还救了犬子一命,应当是我感谢才对!”
  秦县令哈哈大笑,很是高兴的拍着陈轩的肩膀。
  比起杀掉李征,秦相如更乐意看到的是李怒涛之死,这条会随时咬死人的疯狗可让恶心坏了。
  恐怕常备军能这么快被山匪所击败,里面也有李怒涛的参与,只是做得太过隐秘,无从知晓。
  “来人,准备酒席!本官今日高兴,和陈小兄弟不醉不归!”
  对衙中家仆吩咐完,甚至抱住了陈轩的肩膀,他现在是越看陈轩越是喜欢。
  有能力,有谋略,更重要的,还懂规矩。
  “唉,县令大人!我这次任务没有完全成功,恐怕典史之位不能够胜任了。”
  陈轩见气氛到了,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懊恼。
  本来还很高兴的秦相如听到陈轩这话,眼皮一抽,心想这小子在这等我呢!
  偷偷瞥了眼旁边悠闲喝着茶水的冯峥,随即恢复了笑容。
  “哎呀,哪里的话?我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反悔不得,陈小兄弟,哦不,现在应该是陈典史了,你就放心吧。”
  “那便多谢县令大人!”
  得到好处的陈轩拱手道谢,随即继续与秦相如攀谈起来。
  ......
  与县衙中的欢快气氛不同,此时李府中则是死寂一片,李府家仆正不停抬着用白布裹着的尸体出出进进。
  李府大堂中,一副棺材正摆在当中,李征一脸哀伤。
  就是不知道是为胞弟之死哀伤,还是为了失去一大助力悲叹。
  “阿涛,你放心,哥哥一定为你报仇!”
  李征象征性的擦了擦眼角,抽泣了两下。
  “找出是谁干的了吗?”
  李征忽地向旁边家仆问道。
  “老爷,小的昨晚看到了凶手遗留在现场的武器,是一把县衙制式长刀,恐怕...”
  “好了,我大概知道是谁了,肯定是冯峥手下那个近来风头正紧的新人,叫什么陈什么玩意来着。”
  李征说着捏紧双拳,眼神变的阴冷起来。
  “你去找人,今晚就除掉他!我要杀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