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的陈轩瞬间回过神来,抬头对上了张虎那凶狠的目光。
可是这次陈轩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闪避,而是直直盯了回去。
这让对面的张虎也颇感意外。
“这小子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张虎心中思量,竟一时没有动弹。
陈轩本来已经捏紧了拳头,想好好给自己和家人出个气。
但是他随即又想到张虎背后的恶狼帮,恶狼帮是占据整个东城区的大帮派,帮众有两百多人,帮主李怒涛更是练骨高手,一人能敌数十。
凡俗界普通武者境界大致分为练皮、练肉、练骨、练脏、练血,每一层都有其独特的特点和能力。
在这五个境界之中,练皮是最基础的层次。通过特定的训练方法和技巧,可以让皮肤变得坚韧如牛皮,刀剑难以划破。
达到这种境界的武者,力气远超常人。
身表如同牛皮一般,一般的锐器难以划伤,两三个人拿不下他。
接下来是练肉境界。这个阶段的武者注重锻炼身体的肌肉,以求能够获得出更强的力量。
通常来说,练肉境界的武者力量已经是常人的数倍。
对上一般人,就如身强力壮的彪形大汉,打营养不良的毛头小子一样。
李怒涛所处的练骨境界更是超越了前两个层次。
练骨就是将自身练成钢筋铁骨,但那也就是夸张说法。
实际上武者的骨骼只是会变的异常坚硬,能够帮助身体承受更强的冲击力。
手持武器,身披重甲时,更是一个大杀器。
一个全副武装的练骨武者足以拼杀十几个着甲的精锐兵士。
再往上便是练脏和练血境界,这两个境界同样是对人体潜能的进一步挖掘。
通过特殊的修炼方式,激发内脏和血液的功能,以此来增强身体能够爆发的威力,使武者的实力得到极大提升。
统领三千江北府兵的振威将军便是练血境高手,号称百人敌。
再往上,陈轩就不太清楚了。
紧握的拳头又慢慢松开,陈轩眯眼想了一下,如今还不是报仇的最好时机。
如果张虎死了,那恶狼帮必将前来调查,凭自己的实力还不足以应对,可能还会连累家人。
就算是要张虎死,也不是现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
给陈轩一段时间积攒实力,管他是什么恶狼帮还是恶狗帮,统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掂量完利害之后,陈轩便换上了讨好的表情,主动上前搓着手,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
“是呀,虎爷,俺出趟门,您先忙,您先忙。”
说着,便要绕过他们。
“等等!”
张虎伸出手拦住陈轩的去路。
疑惑的上下打量了陈轩一番,又看到陈轩有意无意的用胳膊挡住胸口。
盯着想了一会,张虎突然坏笑一声,直接搂住陈轩脖子,把他强行拉了过来。
“陈狗子,这么着急走啥?让虎爷我好好稀罕稀罕你!”
说着便用手在他衣服里面摸去。
两个人挨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了,张虎嘴里呼出的臭气都能喷到陈轩脸上。
陈轩强忍着张虎身上散发出来的酸味和他那狰狞的面容,不停的陪笑。
“嘿嘿,虎爷哪里的话,我这不还着急去外面找个营生干,好给您凑齐平安费吗?”
说着便想挣扎出张虎的胳膊,可是那两个跟班却是围了上来,一脸玩弄意味的看着陈轩。
陈轩见状知道笑容便僵在脸上,眼底的怒火也在升腾。
“哦?是这样吗?”
张虎一脸不信的表情,在陈轩身上摸来摸去,完全不去理会。
“呦?这是什么玩意?”
张虎终于是摸到陈轩怀中保护的那几枚大钱,乐呵呵的掏了出来,脸上带着果真如此的表情。
陈轩见状表情一惊,连忙用手握住张虎伸出的胳膊。
“虎爷,这不能拿呀,小的家里没粮了,老母还在病重,这是我家的救命钱呀!”
“虎爷您大人有大量,三日!最多三日!我去给您凑钱,但是这个可千万拿不得呀!”
张虎看到自己的胳膊被眼前的这个小子握住,竟然挣扎不出来,心中惊讶于为何这小子力气如此之大。
“去你娘的!老子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你家就算是死绝了又干老子何事?给老子混蛋!”
发现一直抽不出胳膊的张虎大怒,表情也变得狰狞可怖,扭头呼喊手下。
“娘的!你们两个瞎了吗?还不过来帮我!打死这小子!”
两个跟班见状不对,立马叫喊着冲向陈轩。
“啊!”
可是第一个人刚跑到陈轩面前,就被一脚踹出老远,惨叫一声,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另外一人则被陈轩一巴掌扇在脸上,几颗牙齿瞬间便带着血飞出,横着摔在地上,捂着已经肿起来的半边脸,呜咽的不停。
看着两个手下被陈轩轻易收拾,张虎当场愣住,也忘记了挣扎出胳膊。
慢慢的扭回头来,艰难吞咽了一口口水,表情变的异常难看,嘴角抽动个不停。
“张虎,我是不是之前对你太温柔了?”
陈轩抬起头来,一双冷漠的双眸静静注视着张虎,似有杀意浮现。
“陈...陈狗...你...怎么..”
张虎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这么厉害了?是吧?”
陈轩嘴角勾笑,眯起眼来。
他是不能当场杀了张虎,但是被逼到这个份上,如果还不做什么,这张虎恐怕会变本加厉。
但好在张虎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已经被陈轩唬住,不敢轻举妄动。
“对...对,哈哈,陈兄弟你早说呀,我还以为...”
张虎看陈轩这个样子,不由心里发慌,琢磨不透现在的情况,苦笑道。
“以为我好欺负?”
“对...不不不,我哪敢,哎呦我怎么忘了,陈兄弟不是还要出去吗?”
张虎像是突然想起来了,完全变了副面孔,一脸尴尬笑容的抽回了胳膊,放弃了继续拿钱的想法。
“那可不行,平安费我还没交呢?不是吗?”
陈轩不依不饶,按住了张虎的肩膀,慢慢的加力。
被按住的张虎只感觉有一个铁钳牢牢夹住自己,并且在不断用力。
疼的他开始闷哼,眼皮抽动,渗出冷汗来。
“平安费?您已经交过了平安费了,不是吗?嘶!而且一次性交了之后好几次的,您不记得了?”
“哦,对哦,你看我记性,那好吧,既然我已经交了平安费,那咱俩就两清了。”
陈轩心中冷笑,这张虎不愧是混迹帮派之人,不是一般的圆滑。
“那我走了!各位多保重!”
陈轩松开了手,恢复了正常的表情,最后看了眼那对着他笑呵呵的张虎,转身走了。
“陈兄弟,您慢走啊!”
张虎满面笑容的目送着陈轩走出胡同口。
可就当陈轩消失在视野中的那一瞬,张虎的脸便马上阴沉下来。
“两个废物!”
张虎对着地上两个跟班发泄着愤怒,咬牙切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好你个陈狗子,还跟老子藏了一手是吧?行,咱们走着瞧!
出了槐树胡同往南走不到两百米就有一家名叫灵芝堂的药铺。
这也是东城区为数不多的几个药铺之一,之前陈轩还是病秧子时,就经常来这里拿药。
陈轩抖了抖鞋上的泥巴,跨过门槛。
“这不是陈家小子吗?来拿药的?”
王郎中还在药铺中研磨草药,看到陈轩进门,便招呼了一声。
“王郎中,您给我娘配几副风寒药吧,她近来咳嗽开始加剧了。”
陈轩咧出笑容,对着王郎中说道。
“唉,你娘上次来我这看病,我就说给她配几副药,可她死活不让,说什么家中孩子还饿着肚子。”
王郎中听到陈轩要风寒药,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走到药柜后面抓药,嘴中还念叨个不停。
王郎中今年已经快五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老人了,和陈轩家算是相识。
他本来有两个儿子,结果大儿子在两年前跟随县尉外出剿匪时死了,唯一的二儿子在县衙里当了一个小捕头,手下管着几个捕快和差役。
“王郎中,不知道这药钱能不能先欠着?我过几日再给?”
陈轩不好意思的说道。
母亲的病也不能拖着,可粮食也至关重要,要是付了药钱,估计他们家就要继续饿着肚子,这也是没有办法。
“唉,无事,过几日就过几日吧。”
王郎中听到这话,明显楞了一下,然后一声轻叹过后,便表示可以。
“对了,你家父亲还是没有寄回书信来吗?”
“对,已经两个月没寄过信了。”
陈轩听到这话有点落寞,原身的父亲自从外出后,每月都会往家里寄回一封信和一些钱,让家里人安心。
可是如今已经两月没有消息,大家也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唉,你父亲和我家大郎从孩童时就认识,一起长大,没想到现在却都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郎中正包着药材,不禁感叹道。
就当这时,一个穿着青衣,戴黑色方巾,腰间挎着长刀的大汉走了进来。
“爹,快给我配几副金疮药!”
那大汉进来便大着嗓门叫喊着。
这大嗓门把王郎中吓的手一抖,皱着眉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王郎中的二儿子-王子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