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眼中,所有的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众人看到柯宗狄不知何种原因倒下了,抽搐几下,便再也没有起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他竟然死去了,一个宗师境的强者竟然就如此快速的结束了生命,究竟发生了什,他们一概不知,可能唯有那空中正慢慢消散的红色梅花,证明著刚才确实发生了战斗。
“小川哥哥,你没事吧?”幼小的声音在聂川倒下的坑边响起,正是前去查看的洛清秋。
“谢谢你们。”
“她没事吧?”红梅看着重伤的老板娘说道。
“我不行了,我去找我姐姐了。”老板娘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姨妈,你要挺住呀!我给你回去拿草药。”小川哭着,要艰难的起身。
“没用了,小……川,你要同聂江……聂澜,一起……好好……好好活着,活着就有希望,聂家堡就有希望!”
“姨妈,你没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姐夫说让你们从军,咱……不去了,你们去……清佑宗,争取进入宗门,方能重振聂家……堡!”老板娘说完最后一个字,便没了呼吸。
“上苍呀!为何要如此对我聂家!”聂川抱着他的姨妈,用尽全身的力气,向着上前怒喊道。
重回平静后的天依旧燥热,那太阳依然炙烤著大地,偶有微风吹过,带着青草的气息。聂川抱着他的姨妈,眼神呆滞的傻坐在那,客栈的伙计也不敢上前,只是默默的收拾著周围的物品。
“小川,小川!”过来很久,客栈的伙计上前。
“聂江和妹妹呢?”又过来许久,聂川开口说道。
“都在客栈,聂澜已经醒了,聂江因伤势过重,还在昏迷中,但那个好心的姑娘已经给他喂了丹药,说没有性命之忧。”
“麻烦找辆马车来,我要带着姨妈回聂家堡。”
“咱回去恐怕会有危险,要碰到大河帮的人就麻烦了,更何况他们二当家的如今在这死掉了。”
“我带着姨妈回去安葬。”
“好吧!我们同你一起回去。老板娘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也豁出去了!”客栈三个伙计站在一旁,一名年长些诚恳的说道。
很快几人找来一驾马车,一卷草席铺好,将老板娘安稳的放置在车上,上面盖了一层白布,随后将马车放到了凉亭处。
“不知姐姐尊姓大名,我聂川,聂家堡大恩大德永世不忘!”聂川走进客栈,在红梅面前咕咚一声跪下,行大礼后说道。
“你别这客气,赶紧起身。”凭空一道真气,将聂川扶起。
“若没有您出手,我们兄妹便葬身于此,我聂家便果真灭族了!”聂川又要跪下。
“可惜了,我没有早点出手,没能救下老板娘。”红梅有些后悔的说道。
“事出紧急,姨妈是为了救我才惨遭毒手的,怎能怪的上姐姐您。”
“都为苦命之人,你也就别再客气了。”
“能否告知姓名,以后方知报答。”
“我叫长孙红梅,这是我的弟弟,叫长孙清秋。我二人游历致辞,因都是苦命之人,便出手相救,还请你节哀,照顾好兄妹方是眼前大事。”
“我明白,再次感谢长孙姐姐。”小川行过一礼,便到楼上看聂江、聂澜。
“清秋,咱们也走吧?”
“姐姐,他们好可怜呀,咱再等等吧,那大河帮的再来人怎办?”
“也是,那便在这休息一番吧。”红梅看着空空的客栈,心也不是滋味,她同洛清秋一样,都从小便是孤儿,看到聂川等人的遭遇,不禁产生同感,若就此离开,也放心不下。
两河之地,在于山川河谷之间,这是中央山脉的边缘,连绵起伏的群山虽没有高耸入云的山峰,但也有很多山脉比较险峻。这并没有多少能耕种的土地,所以没有成片的居民,人迹较为罕至,一些曲曲折折的小路上并没有多少行人,成片的高林密布,不知名的鸟鸣响彻山谷。
不远处,一辆马车穿行在小道上,后面跟着两匹骏马,马蹄声在林间回荡,惊起几只灰鸟。
“我们在此歇歇脚吧,都是山路,马都跑累了。”
“也好,前面有条小溪,那地方有块石头,正好可以歇歇脚。”
几人正是顺风客栈的伙计,还有聂川等人,红梅和洛清秋走在最后。
“长孙小姐,你们喝口水吧!”二人刚坐下,聂川便拿着一节竹筒做的水杯过来,对于二人能跟着他们同行,他深为感动。
“你不用客气,我们带着水,快给聂江他们吧。”
“再行一段路,就到聂家堡了。”
“我们不累,你们根据自己的情况走就行,不用对我们太客气了。”
“嗯。”聂川也不好再客气,便行了一礼,转身份水给大家。
聂江与聂澜气色并不好,他们都有些疲劳的靠在一起,这的路并不好走,长途的奔波让他们伤势都不舒服。毕竟一个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对抗一名宗师境的强者,一个被绑架囚禁了好长时间。
“大家尽快休息一下,不用管我们,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聂家堡。”一路上都在打坐疗伤的聂江开口说道。
“对,大家不用管我们。”一直都没怎说话的聂澜也开口说道。
“哥,你们尽管疗伤,我们尽量赶路就是,翻过那座山,就快到了,时间来得及。”
“好,那夜我不在堡内,当得知消息赶回时,聂家堡已经血流成河了,我便出来寻你们,好不容易打探到小妹的消息,这才想在那客栈去救她,没想到你与姨妈都在那,上天也算开了一次眼,让我们兄妹相遇,可姨妈落得如此下场。”
“哥,都怪我!”
“都不能怪谁,只能说大河帮太可恶了!”
“仇深似海,总有一天,让他们血债血还!”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武道的世界更为残酷,都说没有结不了的仇,那只能说明仇恨不深。对于聂家堡的人来说,亲人的失去,家园被毁,如此血仇,怎能轻易化解。
众人的气氛都降到了最低点,本来想去安慰他们的红梅,最终也没开的了口,四姐妹从小便是孤儿,在不懂世事时便被收养,生活在了千丈矶。她懂他们的疼,但还是不如他们,毕竟自己没有亲眼看到血亲被人杀害,那种刻苦的疼痛是不会轻易让人忘记仇恨。
小溪潺潺,几条小鱼在水中欢快的游荡,众人收拾行囊,准备开始启程。
“谁!”聂江朝着不远处的密林说道。
顿时几人都拿出武器,紧张的看着密林。
沙沙声从面传出,一位老翁步履蹒跚的从面走出,衣服破烂,身后背着一个药篓。
“诸位别紧张,我只是一个采药的。”老翁一瘸一拐的走到溪边的石头处,他并未看众人,而是艰难的坐在溪边,然后慢慢的打开有些破烂的裤子。
此时众人才看到,那老翁小腿处已肿胀的厉害,两个血洞不断流出黑色的血液。
此时众人才放松了下来。
聂川走上前去,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瓶,说道“老伯,用这个药吧,能管用一些。”
“谢谢你,没有用了,这是红锦黑蝮蛇咬的,老朽这命呀,活不久了!”
“红锦黑蝮蛇?”
“是啊,这片山脉最毒的毒蛇,没人能逃过它的毒。”
“我们能帮你什呢?”
“谢谢你们好意,碰到你们也算也有缘。你帮我把那药篓拿过来吧。”
聂川便把那满是草药的背篓给拿到老翁前。
老翁艰难的起身,在药篓翻了好久,终于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红色小猫。
“你倒是睡的香著!”
“老伯,这是?”
“这是我一年前,找药材时候,在这林间无意间捡到的小猫,见它可怜,便带着养了起来。”
“真可爱,我能动动它吗?”此时最小的洛清秋跑过来,深受便摸着它那火红色的皮毛。
“你小心,这小猫很凶的,见人就咬,我养它半年,才能上手摸它。”
“爷爷,这不是猫,这豹子。”洛清秋突然说道。
“孩子,爷爷虽老,但不糊涂,是猫是豹,我还是能分的清的。”
“爷爷,你看他头上有一个犄角。”
“嗯?我看看。”听说有个犄角,聂川便好奇的上手查看。
突然,那红色的小猫便睁开了眼睛,漏出小小锋利的獠牙,向他咬去。吓的聂川赶紧收回手指,躲到了远处。
“哈哈,我说得小心一些吧,这小猫可凶的很呀!”老翁笑着说道。
“它怎不咬他呀?”聂川看着正在摸它的清秋说道。
“哈哈,缘分,都是缘分呀!”老翁大笑道,声音很大,回响在山谷之中。“孩子,这小猫给你养著如何?”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洛清秋高兴的摸著红色的小猫说道。
“清秋,咱可不能夺人所爱。”红梅在一旁说道。
“非也,非也,你们能帮我的就是这事。”
“帮你?”
“我被这红锦黑蝮蛇咬了,已深入骨血,已无多少时日了。本来我出来采摘草药,就是为了家中的老伴,她已气血亏虚多日,我心想采些草药能帮她些时日,如此看来,我该陪着她走了,如此也好,路上多个伴。我无儿无女,这小猫也没人收养,倒也可怜。如今,既然这孩子与它有缘,岂不是善哉!”
老翁说完,众人皆沉默了,又是一段悲伤的故事。
“你们不用难过,人皆有一死,老夫能与老伴一同离开这世间,也不妨美事一桩!毕竟一辈子了,谁也离不开谁。”老翁说完便拿起药篓便一瘸一拐的走了。
“孩子,好好照顾那个小红猫!”一道声音传来,不一会,老翁便消失在了密林中。
仿佛一切都有发生一般,众人也没办法做什,只有那红色的小猫向着老翁的方向不断叫着,证明著老翁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