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难言的过去
“冰中铸洞，火光摇曳……”
“盛夏之暖嬉戏，却逃离于冬之肃杀……”
“我最后一盎司的勇气，它鲜血淋漓地溢出了……”
掘进到冰泉城东门前只剩一天的傍晚，夏恩在中央防线的作战会议室里找到了鲍德温。
而他发现鲍德温时，这位来自圣王国，“矩阵”途径的指挥官正在喃喃念着些不知所谓的东西。
“鲍德温？”夏恩靠近过去，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啊……夏恩。”鲍德温似乎突然惊醒，但铁面具挡住了他的所有神情，只有语气才让他的情绪有所暴露，“你怎么来了？”
“我不该来吗？”夏恩摊了摊手，“明天就要进城，我总该来看看情况，尽量善后一下。”
“首领不是……”
“我让艾琳回去休息了。”夏恩笑了笑，“明天进城以后，以她序列七的实力，必定是挡在最前方的人。”
“眼下能多休息一分是一分。”
鲍德温微微点头，没有接口。
反倒是夏恩，在鲍德温旁边一屁股坐下来，开始唠叨起些许其它可有可无的事情。
“对了，鲍德温，你刚才念的东西……”
“哦，是我还在王国的时候写的。”鲍德温，“都是些简陋粗糙的东西，不用在意。”
但夏恩并没有直接跳过。
鲍德温是“矩阵”途径的能力者，自然也经历过序列九“匮魔者”的阶段。
而在圣王国这样对于灵能都无法接受，对于魔能视之为绝对异端的国度，对于鲍德温这样的人来说，会经受什么可想而知。
单从字眼上，就能够看出其中蔓延的绝望。
但这和鲍德温眼下的表现截然不同。
“不用担心，我现在读这些东西，只是闲时消遣而已。”似乎是看出了夏恩的想法，鲍德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战前紧张还是避免不了，但我现在状况很好。“
“哈，希望如此吧。”夏恩一时失笑摇头，“所有事情，到明天也就知道结果……”
话没说话，他忽然察觉到防线突出部的中心有一阵巨大的灵能波动传来。
“怎么回事？”夏恩一下站起，目光锐利。
但很快，他就放松了下来。
因为这股忽然爆发出的灵能并不存在侵略性，反而柔和绵延，颇具亲和力。
是很典型的“生命”途径才会有的灵能特征。
而联系到前两天李维的表现，以及他这些天里对于伤员们不计消耗的治疗……
莫非这家伙，成功晋升到行医了？
想到这里，夏恩一时欣喜，还不忘记招呼鲍德温跟上他。
……
战地医疗室。
才为一名士兵完成治疗，李维就有灵能亏空，恶心头晕的感觉涌上，让他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一个趔趄坐倒在了地上。
“医生！”
“李维！”
旁边的伤员，还有跟随着他的指挥官克罗姆一时紧张，但各自又都没有办法。
在北境存在的三大途径中，“王座”、“生命”和“文明”彼此的差别都不小，相对来说，也只有文明和生命能算是勉强相通。
“夏恩呢，快去把夏恩找……”扶着李维坐稳之后，克罗姆疾步出门，刚想叫亲卫去找人，却又赶紧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克罗姆，李维的情况怎么样？”
“他刚治完伤员，然后因为灵能亏空差点摔倒。”克罗姆语速极快，“我刚想派人找你，你就……”
克罗姆没把话说完。
“那刚才涌现出来的巨大灵能？”鲍德温有些疑惑地看向夏恩。
“我们也感觉到了，当时我们才扶稳李维，就被他身上出现的灵能给推开来了！”
“应该是晋升的征兆……但要是眼下他得不到足够的灵能补给，晋升很可能会把他整个人都抽干。”夏恩表情严肃。
说着，他没有半分犹豫，直接走进房间，看到了里面的李维。
此时，已经有淡绿色的灵能包裹着李维，让他整个人变得模模糊糊，难以看清。
但偏偏这层淡绿色的灵能又十分薄弱，眼看着似乎一戳就能够破碎。
“这家伙……明知道自己要突破了，也不给自己多留点灵能余量！”夏恩心里暗骂一句，干脆坐到李维身后，“真是我欠你的！”
随着话说出口，夏恩干脆一章拍进了李维周身的灵能，直接接触到了他的肩膀。
下一刻，从夏恩手臂中集聚的灵能，以李维为目标，开始疯狂涌进他的身体。
……
“好冷，好热，好渴，好饿……”
在坐倒在地上，周身有巨大灵能波动传出时，李维就陷入了幻觉。
正如夏恩所说，他不是个简单的情报商人，也绝不只是个唯利是图的人。
或者说，这只是他的保护色而已。
从小出生在北境和圣王国的交界处，只身一人抚养他的母亲，为了哪怕能好一丁点的生活，带着他跨越了北境的风雪，进入了圣王国。
可这样的愿望并没能真正实现。
在圣王国里生活，唯一能够避免的，就是北境的漫天大雪。
可他和母亲要面对的，却是更多的残酷与磨难。
贵族、教士、骑士、士兵、甚至普通王国国民，每一种人，都将他们，还有和他们一样的人视为贱民，随意践踏。
贫民窟里的孩子们，为了那些所谓上层施舍下来的一点点东西，会打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母亲本来反对他加入那些孩子们，想要用自己的苦力活，甚至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挣得一份勉强果腹的食物。
可世事无常。
就在他的母亲有一次做完活，准备回“家”，将食物带给李维时，被某位趾高气昂的贵族少爷亲自驾驶着马车，在道路上直直撞上，鲜血淋漓。
等到李维得到消息，拖着因为营养不足而病弱的身体，来到母亲被撞的地方时……
那里只剩下些许血迹，再无他物。
他也由此陷入了绝望和黑暗之中，在病痛愈发变本加厉的折磨中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发觉自己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而那些能量，可以让他的身体强一些，可以让他在病痛的过程中，至少维持住生命。
那是灵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