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离别
“兄弟，你说什么？”隔天早上，李维从访客走廊的房间里被夏恩提遛出来时，还睡眼惺忪地打着呵欠。
“我说，我们今天早上就走，离开修道院！”夏恩看着这家伙揉眼睛的动作，不自觉地声音大了点。
“小点声，你这是生怕圣女听不见？”李维吓得赶紧伸手要捂夏恩的嘴，“我可不想再被抓住一……”
走到走廊转角的他忽然闭口不语。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等在这里的奥利维拉看着李维低头立正的动作，一时冷笑不止。
“圣女大人，请您明鉴，修道院就是我的家，我从没有离开这里的想法，这里的大家都很好，说话也好听，我在这里很舒服，绝对不会离开的！”
李维慌忙抬头，扔了一大串颠三倒四的话出来。
夏恩看着这家伙慌张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李维，我这次把你带出房间，是依照圣女大人的命令。”
“啊？”李维刚要表演到心意甚坚，不愿离开修道院到落泪，就听见夏恩这句话，一时间差点表情管理失控。
“别啊了，赶紧换衣服，我们准备走了。”夏恩顺手扔了件衣服给李维。
李维下意识接过，却发现这是条和前天午夜一模一样的黑斗篷。
他有些后怕地看了眼圣女，却发现圣女对此毫无反应。
“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之前圣女不是还打定主意要把你留下来么？现在这就让你直接跑路了？”又看了片刻，李维终于忍不住，凑到夏恩耳边问道。
“我路上再给你解释吧。”夏恩没理他，自顾自地去旁边检查装备去了。
老实说，他先前对这家伙的印象还不错，但自从知道李维还是能力者之后，他对这家伙就有些微妙的改观。
当然，自保是人之本性，生命序列的能力者本身战斗力差也是事实，所以这家伙不说实话，情有可原。
但架不住人的观感可不是一句“情有可原”能简单影响的。
而李维眼看夏恩不理他，圣女又一直在旁边，虽然心里发抖，却也只能忍耐等待。
于是，直到梅里奇出现，他的煎熬才算结束。
“圣女大人，坐骑和装备都已经准备完毕。”从门外走进来的梅里奇满身风雪，但看起来却半点都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看起来更加可信。
“嗯。”听到他的话，圣女只是轻轻点头。
至于夏恩，在听到梅里奇的话语之后，也背起了蒸汽步枪，将其余的东西都塞进了储物袋，然后走到了她的身边。
李维披着黑色的斗篷，无声无息地走到夏恩身侧，低头不语。
圣女上下打量了一遍梅里奇，确认下属没有问题之后，又将目光停留到了夏恩身上。
夏恩坦然回望。
“出发吧，越早越好。”不知过去多久，圣女终于开口。
“是，圣女大人。”梅里奇当即应声，转身大步向修道院外走去。
李维见缝插针，赶紧跟上。
唯独夏恩，在停滞，转身离开之后，又忍不住回头望向圣女。
他知道，这次离开之后，下次想要见到奥利维拉，就会是不知道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圣教对于北境的动作越来越大，再加上他的途径，他敏感的身份，如果留在奥利维拉身边，那这些，就都会是取死之道。
大势如潮，而他现在连一叶小舟都算不上，也就只能随波逐流，暂时先寻个安身之处罢了。
“夏恩！”等到快要走出修道院的大门时，他突然听到来自身后的呼唤。
条件反射般转过身，他看到一直没有动静的奥利维拉终于小跑向自己。
还没有走远的李维也下意识回头，看向修道院的大门方向。
然后，他就看到，圣女掀起了自己的面具，吻上了夏恩。
“这……”李维一时瞳孔急缩，肩膀却被一只大手抓住。
“李维，你在干什么？过来，上马。”
纵使李维眼下心中有千百个疑问，面对梅里奇的吩咐，他也只能用力点头，然后转回身去，走到坐骑旁边，上马。
而夏恩……
不知多久的亲吻之后，奥利维拉终于主动退了一步，停下了动作。
“奥莉……”夏恩望着眼前的少女，一时无言。
“如果我再强一点的话，夏恩，是不是就能把你留在身边，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了？”奥利维拉笑了起来，“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强，还要考虑别人。”
“不是的，怎么会……”
“好啦，别说了，夏恩。”少女向前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转过去，朝向着坐骑的方向，推了他一把，“快去吧，再晚一点，或许就会更危险一点。”
“我……”夏恩踉跄了两步，又转回头去，看了奥利维拉一眼。
少女天蓝色的眸中，似乎有晶莹闪烁。
“我走了，奥莉。”咬了咬牙，夏恩终于迈步向前。
人心不是冷硬的石头，奥利维拉就算再痴女，可现在她甘心放手的样子……
这是他失踪三年，给少女带来的改变？
夏恩深吸口气，压下想法，不再说话，走过去爬上坐骑，最后调整起马鞍和马镫。
而少女则站在修道院的大门口，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
终于，马匹动了起来，三人的身影在飞扬的雪中迅速离开了修道院的范围，在雪中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巧合的是，随着三人离去，原先还算稳定的风雪也几乎同时大了起来。
纷扬的雪花从上空落下，又被北风刮得到处都是，让人几乎看不清天穹的颜色。
而奥利维拉只是定定地看着，直到夏恩的身影消失，才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她伸出手来，接住几片从天而落的雪花，看着雪花消融，嘴角微微勾起。
“一路顺风，夏恩。”她喃喃念道。
北境位北，而北风朝南，一路顺风，正应其时。
“下一步，我该干什么呢？”转过身，她看向更北方的位置，眸中隐隐有光芒浮现，“这些急急忙忙赶来的家伙，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他们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