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车厢里的对话
艾琳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车的车厢里。
车厢颠簸不平，似乎是正在赶路。
少女缓缓撑着身体坐起，用有些茫然的眼神略微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
外面冰天雪地，前后也有队伍。
随着周围的环境映入眼帘，某个名字也在她的脑海中再度出现，盘旋不断。
“夏恩，夏恩……”艾琳轻声呼喊，呼唤着那个名字。
她总觉得，在自己昏睡时，似乎有人握住了她的手，传递过来一股温暖的灵能。
那股灵能早已被吸收，但回味起来，却异常熟悉。
只是接触到，就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在车厢上站起身，少女甚至连鞋都没有穿，就光着脚丫推开了车厢的大门，向外看去。
前方的情况落入她的眼中，让她还有些紧绷的身体骤然放松。
原因无它，因为夏恩就在前方不远处骑着马，和梅里奇、科尔维两人并行，似乎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他的脸上洋溢着艾琳三年未见的生气，让她在怀念中，带上了些许自己也觉察不到的喜悦。
似乎是发现了动静，坐在车厢边沿上的李维转过身来，看到了艾琳的出现。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艾琳竖在嘴边的食指给阻止了。
明明已经等了三年，明明先前那么急切，明明夏恩就在咫尺之外，可她却意外地不再像过去三年中那样急躁，那样渴求。
或许，是因为知道，近在咫尺的他，是真实存在的？
“科尔维，所以你想说，其实义军都有那些地图碎片的对应线索？”前方的三人之中，梅里奇正皱着眉询问。
“不是这个意思。”科尔维摇了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首领现在有七块碎片。而算上这次拿到的，我们已经有九块碎片。”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梅里奇有些冷淡地提醒了一句。
“我知道，我是想说，按照碎片的大小推测，除去已有的九块碎片外，应该还有四块碎片散落在外……总共十三块碎片，能够拼成一张完整的地图。”
“其中两块，根据情报，被藏在冰原镇和冬泉城。而剩下两块，根据这次的情况判断……很可能在另一支盗贼团手里。”
科尔维一口气说完，刚想听听夏恩的意见，就看见他转过头，向后打量了一眼。
这是他上路以来，每半个小时都会做一次的动作。
然后，夏恩就忽然勒停了身下马匹，朝着反方向而去。
“夏恩？”科尔维疑惑望去，但等看到倚在门框上的艾琳时，就什么都明白，也干脆转头不看了。
……
“梅里奇，我们换个位置。”马车旁边，夏恩叫停车夫，把梅里奇干脆扔到马上，然后自己一步跨上了马车。
车夫也不往后看，也不问，只是自觉赶车。
艾琳依旧倚在马车车厢的大门上，视线随着夏恩而移动，直到他走来到她的身前。
夏恩微微低头，注意到少女赤着的双脚，又迅速收回目光。
气氛一时有些小小的微妙。
深吸口气，他终于开口，“艾琳，你再吹风生病的话，我可就要逼着你吃药了。”
当年他还是“药师”时，艾琳因为途径特性，战斗时受伤最多，也就经常需要吃药。
而药师制成的药品又不是糖丸，能平淡无味都已经算是天大的幸运。
所以弄到最后，少女每次看到他把药拿来，都会下意识地摇头向后缩，但最后还是只能被乖乖喂药。
说着，夏恩干脆弯下腰，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给，就拦腰将少女抱起，走进车厢。
还没忘记顺手关上车厢的门。
艾琳的动作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轻轻搭住了夏恩的后背。
至于她落在夏恩脸庞上的目光，则没有那么坦诚，在片刻之后就迅速移开，仿佛在逃避什么一般。
“好吧，好吧，先说其它事。”一看艾琳的样子，夏恩就知道她从先前通讯时那种“激烈”的状态中恢复到了平常的模样，变得……
至少不那么擅于言辞？
听到夏恩的话，少女只是轻轻点头，原先有些不安的内心略微平稳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面对他的时候，她的心跳忽然就没有道理地加快了起来。
甚至到夏恩看向她双眼的时候，几乎都要影响到她思绪的程度。
而眼下，当夏恩把她放回到座位上，两人并排而坐的时候，艾琳虽然觉得心中仍旧有些怦怦跳，但总算能够正常说话。
“嗯。”
“先说我的途径吧。”夏恩顿了下，才继续开口，“过去三年，我一直都在秘境里苦修。”
一边说着，他手中光芒一闪，从储物袋中拿出了蒸汽步枪。
“你看它，艾琳。”
少女闻言看去，目光有些凝固。
她当然听科尔维说过，夏恩可能会用蒸汽步枪，而且一人干掉了八个盗贼。
但耳听为虚，眼见毕竟为实。
三年来，义军营地里一直流传着“北境的救世主，会带着文明的结晶救世”这条预言。
但艾琳相信夏恩能够拯救义军，拯救北境，只是因为夏恩这个人，而非什么预言。
在她眼里，那些都是不值一驳的无稽之谈。
可现在……
“我现在已经是‘文明’途径的能力者，序列九的‘枪手’。”夏恩笑了笑，“只是保留了药师的‘输灵’而已。”
“夏恩，你……”
少女嘴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她和奥利维拉不同，奥利维拉一直在凛冬修道院，搜寻夏恩的消息，对北境的了解并不深。
可艾琳却是义军的首领，是最了解北境的人之一。
“文明”途径已经失落，可这条途径却在夏恩身上重现。
如果这还不能够算是文明的结晶，那什么才是？
可如果他真是预言中的救世主，那以前的那些日子，是不是就永远无法追回了？
以后呢？
他是不是不能再像一般人一样了？
“好了，不要多想，我听科尔维说过那个预言。”眼看少女久久不动，夏恩忍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我又不是变成怪物了，那么震惊干什么！”
“痛……”艾琳手捂额头，忍不住扁了扁嘴。
好嘛，哪怕变成了救世主，也和以前一样。
每次不听话，每次不好好吃药，就要打额头。
但为什么……会觉得有点开心？
明明以前很讨厌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