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药罐子的特殊待遇？
对于自己被盯上，甚至已经被认出来这件事，夏恩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的。
他只是摇摇晃晃，仿佛喝醉酒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往床上一趟，就“呼噜呼噜”睡着了。
没办法，虽然他已经转到了“文明”途径，但“输灵”这个技能所有的特性，却没有变化。
作为“生命”途径的序列九，拥有输灵这个技能的“病者”，在字面意义上，其实就是拥有超凡能力的病人。
如果“病者”使用输灵，然后被吸干灵能……
那短时间内，这位病者就会陷入极度虚弱的状态——因为病弱是身为“病者”的必须条件，而灵能则是维持病者不被病痛击垮的关键。
而换到夏恩身上嘛……
只能说，幸好他现在是“枪手”，被吸干灵能也就是稍微不适，只需要稍作休息就行。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夏恩忽然闻到有股异香传来。
他不受控制地抽了抽鼻子，睁开眼睛。
眼前的大门刚好被推开，而一位杂役打扮的男子正推着一辆小车走进来。
小车上有不少倒扣着餐盘盖的瓷盘，而夏恩闻到的异香，就是从这些餐盘盖底下传来。
“嘶……”夏恩轻吸一口凉气，努力压制着腹中传来的饥饿。
那位圣女虽然给过保证，但他现在也没那么安全，他多少还是有点担心，这会不会是断头饭的。
注意到夏恩的动作，杂役看向夏恩，轻鞠一躬，“夏恩先生，这是按照圣女大人吩咐，为您准备的餐食……”
“她说，您现在需要足够的营养，足够的休息，才能够保证身体不会被‘输灵’拖垮。”
夏恩点点头，只是盯着眼前的这些餐盘盖猛瞧。
他确实饿坏了。
而杂役也很有眼力劲，用最快的速度给夏恩送上菜和餐具之后，就悄无声息地迅速离开了，完全没有打搅他的意思。
夏恩从床上起来，一屁股坐到桌子前，拿起刀叉就吃——他并不担心这里面有毒，如果那位圣女要处置他，那早就下手了，何必用这种弯弯绕的方法？
不过，还没等他下口，墙上的小洞里就传来隔壁男子急切的声音，“老兄，你在吃啥呢？都把我香醒了！”
“……我在吃断头饭。”夏恩呛了他一句。
“哎呀，别说得那么可怕嘛！”这男子嘿嘿笑道，“不过就是‘输灵’而已，既然圣女大人有吩咐，那你肯定不会有事的。”
“而且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听说过有哪个人在这所凛冬修道院里死了……最多也就是被带回圣王国的王都而已。”
“嘿，昨天你还忙着睡觉呢，今天还安慰起我来了？”夏恩挑了挑眉，略微转过身，去看那个小孔。
“呃……”那男子笑得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就是有点馋了……老兄，我有两周没吃肉了，你能不能分我一块儿？”
夏恩回头看了看自己盘子里硕大无比的一块牛排，一块冰原狼的肉排，倒是觉得分对方一点也无妨。
不过……
“想让我分你东西，那你总得给我点什么吧？”夏恩先给自己切了一块，吃得口中汁水满溢，浓香回味，满足无比，“我可不做慈善。”
“哎，你放心。”那小洞对面直接传来男子拍胸脯的声音，“给我一口吃的，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那行，你等我把这肉切成肉丝，一丝丝给你。”夏恩完全不为所动。
“兄弟，别啊！”男子见事不妙，赶紧改口，“你就给我一块，只要我知道的事情，我保证都说给你听。”
“行。”夏恩听上去犹豫了许久，但手上的动作很快，切好之后，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咱们这墙就一个小洞，我怎么把肉给你弄过去？”
“看这里！”男子明显兴奋起来。
夏恩有些疑惑地看过去，看见墙上有块砖块被扒了下来，露出一个大概能塞一个拳头的小洞来。
所幸这洞的位置靠近大门，就算盯着看也只能看到对面的墙壁，否则夏恩只会感觉一阵恶寒。
他用叉子叉起肉，小心翼翼地走到大门边，将肉递过去。
而对面的男子显然挺懂规矩，没去碰叉子，只是用手把肉取了下来。
“唔，嗯，呃啊……爽！”男子一口把肉吞下去，发出满足的声音，“真是好久没吃到了！”
夏恩心中暗笑着，回到自己的桌边，继续慢条斯理地切肉吃肉。
“哎，兄弟，这肉有点不对劲啊！”大概过了十几秒，对面男子的声音忽然传来。
“怎么不对劲？”夏恩随口问道。
他刚刚很饿，只顾着狼吞虎咽，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不过现在停下来，倒是真觉得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这肉不仅能补充灵能，还能缓解伤痛……”男子顿了下，声音听起来十分诧异，“这不是普通的牛肉吧？我怎么觉得像是王国专门牧养的圣牛啊？”
能吃的圣牛？
三哥震怒！
夏恩心里吐槽着，脑海里却想起了游戏中圣牛的生产条件。
首先，这牛种得精挑细选，必须是特定的肉牛才行。
其次，这牛得每天沐浴在圣光中，所以得有人每天给足它十二个小时的圣光。
等到长成，圣牛会在圣餐会时成为食材，或者被用来制备成干粮，作为圣教骑士以及巡卫们外出时的必备物品。
能充饥，能补充消耗，还能疗伤，再加上它苛刻的养成条件，让圣牛的身价一直高居不下。
对王国内的贵族们来说，只要能吃上这东西的，那就少不了一个“地位显著”的评价。
想到这里，夏恩心里难免疑惑。
那位圣女嘴上不说，却直接给他弄来了这东西做食材？
她这是想干什么？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对面男子就坏笑着再次开口，“兄弟，我怎么觉得圣女是看上了你，想把你收成私属了啊？”
夏恩打了个寒战，“你什么意思？”
“你想啊，你是‘病者’，她费这么大力给你搞这肉过来，总不见得就是让你活着吧？”
男子打了个呵欠，“王都里面，不是有传言说主教、枢机主教们最喜欢把‘生命’途径的能力者收为私属吗？什么人肉药罐的……不过我也只是听说，不能完全当真。”
夏恩忍不住抖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
“我算是半个情报商人，喜欢打听事情，也喜欢卖消息。”男子嘿嘿笑答。
夏恩一时无言。
结合眼下的情况来看，仔细想想，好像这样没错？
把他抽干，又给他养身体，如果再能给他解决一下实力提升的问题……
如果是个普通能力者，那早就托庇于这位圣女了。
想到这里，夏恩忍不住心里暗骂。
险恶用心，险恶用心啊！
他还想着出去快点晋升，等有实力以后，再回去把几位女主一个个压服的。
怎么能在这儿变成人家圣女的私属？
做梦去吧！
想到这里，夏恩立刻转了个话题，“老兄，我记得你昨天说过，到这里的人，都是要往南边去的？”
“对，怎么了？”男子有些不解，“你想往南边去？做人家圣女的私属不是挺好？”
“好个屁，天天被榨干灵能，你愿意你来？！”夏恩一下爆了粗口，“别废话，你们到时候会怎么走？我得跟你们一起跑！”
男子有些意外，“咱们这位圣女是位大好人啊……跟着她不是挺好？”
“别废话，赶紧说，你们到时候怎么走？”
“嗯……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大事情，大概到每个月十五日的时候，会有义军的人来到这里，把要去他们那里的人偷偷接走。”
“时间的话，应该是在深夜里。”
“今天，已经是14日了……”夏恩喃喃道。
“对啊，再隔一天，义军就要来接人了。”男子叹了口气，“兄弟，你……玩真的？”
“不然呢？我可不想变成人肉药罐。”夏恩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说点细节。”
“照我听到的消息，义军来接人是在午夜，到时候会让所有人披上黑斗篷，跟他们离开。”男子语气有点无奈，“至于其它的，我也没经历过，真不知道。”
“也是……”夏恩闻言，也只能摇头罢休。
说到底，来这里的人又没有“南逃手册”，能知道什么细节。
到头来，他也只能随机应变而已。
……
隔天早上，圣女房间。
没有戴面具的圣女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表情看上去如痴如醉。
十四日晚间，她像前天那样把夏恩叫来了房间，然后把他的灵能吸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早上，圣女都能感受到夏恩的气息、味道在她的周身萦绕，让人沉醉。
“夏恩，你的灵能，还是这么让人沉醉……真想把你揉进怀里啊，可惜，我还想再多看看你那在困惑中忍耐的表情呢~”
她轻声呢喃着，半点没有在外人前那副严肃，平淡，而又带些圣洁的感觉。
“圣女大人！”大门外忽然传来那位审讯骑士的声音，“属下打扰了，有例行事务要向您汇报！”
“啧，还真是不会挑时候……”圣女毫不掩饰地嫌弃了一句，稍微调整了一下表情之后，还是重新戴上面具，让自己恢复成圣女该有的模样。
她抬起手，手掌前出现圣光形成的纹样，给大门解了锁，“进来。”
“是。”审讯骑士推门而入，深施一礼，“打扰了，圣女大人。”
“无妨，先汇报事务。”圣女没有表情变化。
“是，按照您的吩咐，我清早在那位‘病者’夏恩吃完早餐后，去查探过他的身体。”审讯骑士直起身体，正色言道，“但是，他的身体情况似乎好得出奇……我并没有发现任何生病的迹象。”
“而他的灵能，似乎也比先前更加充盈。”
灵能充盈是正常的，因为圣牛肉补充消耗的能力很强。
但是没有生病迹象，就有些让人生疑了。
“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圣女略微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他是序列八的‘药师’吗？
审讯骑士当即摇头，“并不是，圣女大人，我感受过他的灵能强度，虽然在序列九已经堪称强大，但并没有达到序列八的水准。”
“这就奇怪了……”圣女皱起眉头，“莫非他是其它途径的能力者？可之前他‘输灵’的能力却也没有作假。”
当时在大雪中，圣女一眼就认出了夏恩，可他灵能的强度，还有他手边的蒸汽步枪，都让她有所生疑。
虽然三年未见，但她并不觉得夏恩的序列会倒退。
而且还是从序列七倒退回序列九。
何况以前的夏恩，从来就不会碰蒸汽步枪这种东西。
他不会用。
更别说一个人杀三只冰原狼，这种对于“病者”来说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后来强迫夏恩输灵，又感受到他那独特的灵能味道，圣女绝不可能轻易确定他的身份。
当然，在确定夏恩的身份之后，她偶尔会涌上心头的后怕，还有想压榨夏恩，把他挤得一滴都不剩的想法……
那是另一回事。
“圣女大人，除此之外，属下还有一件小事，想请问您。”
“嗯，说吧。”圣女回过神来，点点头。
眼前的审讯骑士三年来对她忠心耿耿，这种请求，总不可能拒绝。
“属下猜测，您是想把那位‘病者’夏恩留下来，收作私属……”审讯骑士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圣女，却没看到她有多大的表情变化。
他赶紧低下头，继续说下去，“今天就是义军前来接人的日子……属下在巡视那些房间时，听到有不少人在讨论这件事，夏恩恐怕也会听到。”
房间里的威压忽然变大。
审讯骑士低着头，没有动。
好半天，他才听到圣女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你觉得，他会趁机逃走？”
这声音很平淡，但审讯骑士却总觉得其中有些刻骨铭心的意味。
或许是错觉，但他不敢再去细细分辨，只是点头，“是的，如果您想要留下他，请务必做好这方面的准备。”
圣女没有再说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