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承认，前世的他，在没有崛起之前，确实就是废材。
可即便如此，为了留在揽月宗陪伴师尊柳清月，他依旧拼尽了一切。
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被人硬生破坏。
这样的恨，这样的不甘，又是何等刻骨铭心？
哪怕轮回一世，又岂能轻易释怀？
在这一刻，苏凌杀意沸腾到了极致。
他拳头握紧，眼神如利剑般刺向李子成。
这一幕，被李子成察觉，他本来还在喋喋不休，如今猛然和苏凌眼睛对上，竟心头一跳。
这是怎样的眼神？
仇恨与遗憾，交织在了一起。
这是……血海深仇一般的杀意！
浓烈的杀气，竟让李子成一时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
他入门时间要比赵阳早，亲眼目睹过从血煞宗的战场回归的长老，那些人身上的杀气，就是这般浓郁。
不……苏凌身上的杀气，还要更甚！
这怎么可能！
李子成心头狂跳的同时，又感到难以置信。
区区一个废物，也能给他这么强大的压迫感？
自己居然会感到恐惧？！
莫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其他人都可以，但是你苏凌……不可能！
想到这里，李子成梗着脖子，怒骂道：
“废物东西，看什么看！不敢说话了？就凭你，也还想夺得宗门考核第一？趁早给我滚出宗门，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也不知道柳长老，是怎么看上的你这个废物徒弟！”
他既是在为自己壮胆，同时也是打心底瞧不起苏凌，
即便，对方身上的杀气很是骇人。
找死！
苏凌双目如雷，杀意迸发。
就算有宗门规定在，现在的他，也想要一手宰掉李子成！
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而就在苏凌即将暴起杀人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
“怎么，我柳清月如何收徒，还需向你解释吗？”
话音落罢，柳清月的身影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不好！
她怎么回来了！？
赵阳心中一跳，暗骂了一声。
“不是说，柳清月在宗事堂忙着吗！”
赵阳可不是什么傻子，要上门踢馆，自然得提前调查。
但他没想到，现在柳清月居然回小竹峰了！
可以说，柳清月的突然出现，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李子成更是脸色微变，刚才那些话，该不会被听见了吧？
“师尊！”
见到柳清月出现，苏凌硬生生将心中杀意按下。
现在的他是可以轻易杀了李子成，但他并不想给柳清月增添麻烦。
毕竟，在外人眼里，苏凌和李子成无冤无仇，就算有些口角，也不应该置人于死地才对。
此刻，在李子成和赵阳忐忑的心情中，柳清月面无表情的走到了苏凌身边。
“师尊，您回来了。”
苏凌恭敬问候。
他这几日，也没见到过柳清月，只知道她在处理事务。
柳清月微微颔首，随后目光看向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李子成。
“就是你，刚才说我的徒弟是废物？”
这声音听起来看似云淡风轻，但熟悉柳清月的人都知道，她可是敢跟宗主对着干的人，其脾气，一点儿也不小！
来自元宗境巅峰的压迫力让李子成的后背微微发汗，他强忍不安，勉强挤出笑容道：
“柳长老，您误会了……刚才…我是说，苏凌师兄一定能夺得宗门考核第一，其他人在他面前，都只是废物。”
听闻此言，一旁的赵阳面色一僵，心中不由得暗骂。
这家伙，倒是把他也骂了进去！
不过，柳清月依旧面色冰冷，冷冷道：“那你的意思是，我听错了？”
元宗境强者，哪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李子成要是敢点头，那就等同于说：你柳清月，是个聋子！
想到这里，李子成的额头汗水滴落。
大脑急速转动的同时，心里还对赵阳生起了一丝怨恨。
若不是他信誓旦旦的保证柳清月不在小竹峰，自己又怎么可能在小竹峰上如此放肆大胆！
现在好了，说坏话被抓了个正着，这要他以后怎么面对柳清月？
他可是还要拜师的！
各种思绪涌来，李子成握紧拳头，咬了咬牙，最后，竟直接扇起了自己的巴掌！
“弟子愚蠢，不会说话，还请柳长老原谅！”
眼下，无论是应和还是反对，都是取死之道，唯有装傻自罚，方得一线生机！
是面子重要，还是性命重要，李子成还能拎得清的。
得罪一个即将元王境的强者，绝不是明智之选，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柳清月。
清脆的耳光声不断响起。
李子成每一次自扇耳光，可都是带着真劲。
因此，他的脸很快就肿了起来。
柳清月则是一脸淡漠的看着这一幕，没有喊停的意思。
苏凌代表着她的颜面，敢侮辱她的弟子，就是在打她的脸！
如果对方是张楚溪那种身份也就算了，身为宗主，确实有资格决定门内弟子的去留。
但你区区一个普通弟子，也敢在这里非议？
你也配？
所以，对方挨的耳光，纯属活该。
一时间，周遭只剩下了李子成扇自己的耳光声。
赵阳看的胆战心惊，但也不敢插手。
毕竟，柳清月现在就算是直接杀了李子成，门内也拿她没话说。
她不喊停，谁敢喊停？
终于，在看着李子成亲手将自己的脸扇成了猪头后，柳清月开口了。
“滚。”
这冷漠至极的一个字，却是让李子成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
“嘟…嘟谢牛长老！”
李子成两边脸已经高高肿起，说话也是口齿不清，在匆忙行了一礼后，连忙头也不回的直接跑了。
此时，独自留下的赵阳一脸尴尬。
他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柳长老，弟子也先告退……”
话音未落，就被柳清月打断。
“你是王之俞的小徒弟？”
赵阳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随后，一阵强烈的压迫感突然袭来。
赵阳脸色一变，虽然知道柳清月不会拿他怎么样，但对方身为长老，教训门内弟子，本就是天经地义，小苦头，是跑不了的。
强大的气势压迫，柳清月眼神冰冷。
王之俞不是喜欢以势压人吗？那就让他的弟子，也来感受感受被以大欺小的感觉！
重压之下，赵阳只能全力抵抗。
他脸色涨红，摇摇欲坠，身子弯曲的同时，竭尽全力的用手撑着膝盖，以此来做抵抗。
但柳清月终究是元宗境巅峰强者，绝不是赵阳能够抗衡的。
几个呼吸间，赵阳差点就要跪倒在地。
但在他完全跪倒之前，柳清月忽然收敛了气势。
压力骤减的瞬间，赵阳身子倾倒，靠着双手撑地，才没有摔倒。
他的汗水从额头滑落，喘着粗气。
耳边，传来了柳清月冷漠的声音。
“滚吧，若再有下次，王之俞也保不住你。”
闻言，赵阳呼吸一滞。
他知道，自己撺掇李子成这件事已经被看了出来。
也就是仗着真传弟子的身份，以及没有明面上动手，柳清月才暂时放了他一马。
“弟子…告退。”
赵阳擦去额上汗水，深深的看了前方师徒二人一眼，这才默默离去。
今天，吃亏吃大了！
待到赵阳离去后，苏凌听到了柳清月的低喃自语。
“有些天赋，可惜……心性不佳！”
经过刚才的施压，柳清月已经看出了赵阳的真实实力，他的修为，并非表面上的元师境二层，而是实打实的元师境四层巅峰。
能在短短七个月取得如此硕果，毫无疑问，这赵阳的天赋相当出色。
想到这里，柳清月脸色一肃，道：“徒儿，之后若再遇上这赵阳，你切记要谨慎小心，此子的真实修为，是元师境四层巅峰。”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苏凌表情平静道。
赵阳实力不弱，而且心思深沉，这种对手，确实很难缠。
而且，苏凌还知道，按照前世的进程，对方将在宗门考核时，突破到元师境五层，最后一鸣惊人。
不过……那又如何？
哪怕赵阳是元师境四层巅峰，不也还是被柳清月压制的近乎跪倒在地吗？
反观苏凌自己，同样被身为元宗境巅峰的王之俞压制时，他连个眼皮都没抬一下。
所以，赵阳的那点实力，在苏凌眼里，还真不够看。
甚至，如果再给苏凌一点时间，他还可以把王之俞也教育一顿。
而苏凌之所以认真回应柳清月，也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师尊安心，但要是赵阳敢招惹到自己头上，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更何况，赵阳已经招惹到他了。
前世经历了那么多，二人那点小心思，苏凌怎会看不出来。
李子成那不加掩饰的态度，摆明的就是和赵阳串通一气！
嘴上说着切磋，实际上呢？一个明面上众所周知的废材，也值得切磋？
所以，对方压根就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一明一暗，摆明了就是要吃定你！让你吃个大亏！
如果不是师尊柳清月回来……
“李子成，赵阳……”
苏凌眯起了眼睛，眼神冰冷，在他的心里，已经对这二人判了死刑。
“就让你们，再活上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