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调查清楚那个律师为什么在开庭前的关键时刻消失不见，然后根据签订的合同索赔啊。对了，你朋友签合同时付了定金没有？”助理问。
“付了！两万块。”说到这里简宁心痛得像针扎。
这些日子她省吃俭用，寄居在丁小果家里，好不容易才存下一点钱，除了给昊昊买礼物，她自己不曾添置过一根线，平时一般带饭，如果得在外面解决，她要么是一碗光头粉，要么就是两个馒头。
给自己的花销，从来舍不得花10块钱以上。好不容易存点钱，都交了律师费。
“哦，那很少了，有些律师签合同时至少十万。”助理淡定地说，他跟着赵不凡一起，见的都是大客户、大案子、大数字，两万块的定金，在他眼里就是毛毛雨。
所以，这也是简宁一开始并不想找他们做代理的原因。
“也……不少呢！我……我朋友本来也没什么钱。”简宁吞吞吐吐地说。
“那就想办法要回来，不但要回来，还要找他们索赔，不过，确实要看合同怎么签的。”助理倒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听简宁这么说，也立马转弯了。
简宁想了想合同，不是很确切地记得每一条了，但是她依稀觉得没有签这条，而且那个律师和律所既然这么坏，肯定在合同上也做了防备的，想到这里，简宁的心又一次跌入了冰窖。
两万块，对赵不凡来说，可能是一顿盛宴的消费，对助理来说，也许是两个月的奖金，但是对简宁来说，几乎是她现在能支配收入的全部。
“要是……要是合同没写清楚怎么办？”简宁问。合同就在包里，可她现在没法拿出来。
“那就难说了！”助理为难地挠了挠头，说，“既然是你和艾小姐的朋友，下次你可以让你朋友带着合同过来，我给她看看，分析一下！”
“好的，谢谢你啊！又给你添麻烦了~！”尽管简宁现在还没想好到底怎么跟助理说这件事，但是能有个实诚的人给自己出主意，总是件好事，所以，她赶忙应承了下来。
“没关系。”助理乐呵呵地说。
有个问题，从往这里赶来的路上，简宁就在心里想，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知道是助理出庭后，简宁半喜半忧。
喜的是毕竟助理比赵不凡便宜，忧的是赵不凡还能打友情、爱情牌，助理毕竟就是个刚认识的人，总不好意思白让人劳动吧。
可是她的钱现在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就算她最近再刻苦努力，哪怕不睡觉，也没法这么快赚很多钱啊。
但是别人在关键时刻帮助了自己，也不能亏待别人啊。
有些话，简宁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要提前说好，事后再说，总有种耍流氓的感觉。
可是要怎么问，才显得合适和妥当呢？
简宁一边吃一边想，艾晴和助理也都在默默吃着饭。
好不容易等大家吃完了，简宁想，绕来绕去，也许还不如直接坦诚沟通来得有诚意。
简宁帮忙收拾好所有的餐具和垃圾之后，又帮着泡好了茶，三个人复又坐下来。
助理准备翻看案卷，简宁突然开口说：“有个问题，我确实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但又觉得不能不提。”
助理有点疑惑地抬起了头，问：“怎么啦？是还有什么细节没说吗？”
简宁摇了摇头，两颊因为惭愧和害羞变得绯红，声音轻柔缓慢，问：“明天请你出庭，也不知道这个费用要怎么算啊？我现在可能现金有点紧张……”
说出这些，对简宁来说，确实是个挑战。
“啊！”助理一听，直接懵逼了，脱口而出，“赵律师没跟你们说吗？”
赵律师不是说这个案子是做法律援助么，怎么简宁会这样问呢，是不是中间有什么误会？不过他跟着赵律师这么久了，也是聪明机灵的人，脑袋里转一转，立马想通了。
“没……没有啊！我之前没有沟通过这个事。”助理这个反应，让简宁更加尴尬了，她心里想糟了，赵律师不是跟律师说了个很贵的价格吧……
艾晴的心里也直打鼓，忍不住在心里骂赵不凡，这个兔崽子，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我不是告诉他，简宁现在情况很不好，让他多担待点么，看助理这样，难不成要的价格不比赵不凡便宜多少？老娘回头一定跟你赵不凡好好算账！
要是价格贵了，老娘要找你赵不凡贴补！！！
“赵不凡是我的老同学和铁哥们，都怪我，是我没有跟他提过钱的事。不好意思啊！没关系的，我们现在谈也是可以的，反正赵不凡还是会跟我聊的。”艾晴立马补充道。
艾晴这样说，也是一石二鸟，一来表明错误是在她而不是简宁，二来表明自己和赵不凡的关系有多铁，暗示这个助理开价别漫天乱开。
“额……”助理哑然失笑，立马笑着解释道，“艾小姐，我知道你和赵律师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也是专门叮嘱我了的，这个案子不收费！”
“啊，不收费？！”简宁和艾晴不但异口同声，更是同时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助理，或者说，更是惊喜。但又不敢狂喜的那种惊喜，生怕自己没听清，或者是个误会。
“对呀！赵律师说了，这个案子算作我们的法律援助，不收费！”助理轻松地说，“其实像我们这种大律所，每年也都会做不少法律援助，来提高社会影响力和满意度，所以，你们不要有任何压力。”
“这个幸福……来得确实……有点太突然了！”简宁忍不住又抓住艾晴的手，说，“你来掐掐我！”
艾晴也将简宁的手抓到自己的脸上，说：“不然，我们互掐吧？！”
一秒后，两个人都发出了激动而又快乐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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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法庭之上。
这是简宁第一次上法庭，她想，这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