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安生和严尚的安排下,孩子们一个个都被送回了家。
  
  
  但其中有个无处可归的孤儿女孩。
  
  
  在严尚的一声长叹中,说是可以交给他深居衙后的姐姐来照顾,也算能让其有个解闷闲聊的伴儿。
  
  
  在带李亨利等一众快班伤员回去的时候,严尚从钱安生口中了解到,王渊居然只出了一刀便同时解决了在场所有的六个人。
  
  
  这让他对其的实力愈发疑惑了起来。
  
  
  难不成,对方比他强出了不止一点半点?
  
  
  强杀百年猪妖这事,再给他一两年时间,说不定也可以做到。
  
  
  击败快班的这六人,除了李亨利略显棘手,需要防着他偷袭逃跑之外,正常情况下慢慢解决掉几人也不算太有难度。
  
  
  但......
  
  
  与猪妖角力,且力道稳压对方一头。
  
  
  一刀便同时解决六人。
  
  
  这种事情简直是连想都不敢想。
  
  
  按照严尚自行推演出的境界来看,对方该不会已经内气练入皮膜肌骨之中了吧?
  
  
  嘶......
  
  
  如此年纪,这般修为。
  
  
  着实恐怖!
  
  
  但以此境界,妄想逼退那黄皮子,还是过于痴心妄想了。
  
  
  严尚哀叹一声。
  
  
  只希望,如此天才人杰,不要就此陨落在丰县就好。
  
  
  好歹,也要闯出这片妖林,去往青州看看啊。
  
  
  想到丰县外那传闻中天才云集,精彩纷呈的大州盛景,严尚便艳羡不已。
  
  
  可惜,他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出得去。
  
  
  丰县四方皆有妖魔,一起默契地联手封锁了整座县城及周边辖区范围。
  
  
  想出丰县,难上加难。
  
  
  平头百姓,或是那些个富商豪族还稍微好说一点。
  
  
  首先,只要舍得向上行贿。
  
  
  便能花钱买来文牒。
  
  
  其次,要有软肋或是把柄,可被县衙拿捏,担保不会捅漏出丰县实情,便可一路通行。
  
  
  最后,在出县时再多加几分小心,有些许运气在身,不要被妖魔发现后吃掉。
  
  
  就可,来去随意,逃离这个鬼地方了。
  
  
  但要是换做严尚这样,有希望能突破聚气境,达到下一个境界的武道天才。
  
  
  那是想也别想着要出去。
  
  
  他的名册,早就已经挂到了各大妖魔势力的重点关注对象之中。
  
  
  但凡严尚有所异动,有影响到局势的可能,它们就算不顾和县衙之间的潜规则也会将其扼于未壮之时。
  
  
  所以,比起这如一潭死水般腐臭朽化的丰县。
  
  
  他还是更担心这位骤然出现,几乎将有昙花一现之势的天纵奇材。
  
  
  至于王渊打残了快班的几人,这事倒是好说。
  
  
  离斩妖司三年一度的巡查之日,应该也没多久了。
  
  
  县尉近日来正愁找不到替罪羊,来推出去抵挡丰县这滔滔的民怨民愤呢。
  
  
  他只要将这帮派不上用场的废人给县尉送去。
  
  
  贪赃枉法,抢女虐童,私通妖魔,狼狈为奸......
  
  
  所有的罪名都能往李亨利的脑袋上扣。
  
  
  反正本来这货也不干净,正好死得其所。
  
  
  但在捉妖班其他人的眼中。
  
  
  这位进入衙门后的第一天就斩回妖首,第二天上午杀了猪妖全家,下午打废了一堆凶名赫赫的衙内恶霸的新进同僚。
  
  
  此刻竟然就连最是心高气傲,桀骜不驯的严都头都要听从其安排行事了。
  
  
  甚至还帮着他一起颠倒是非黑白,将受伤颇重的快班众人给关入了牢中。
  
  
  捉妖班众人顿时心神不宁,再不敢小看那位王大人,立马打从心对其敬畏了起来。
  
  
  其中最为惶恐不安的,则是昨日那位身穿青黑衣着,故意派王渊和钱安生去往了棚户村送死的小衙头。
  
  
  王渊并不知道,自己初试一番本地人的交流方式后就获得了如此拔群的效果,在同僚心中的评价变得好似妖魔一般。
  
  
  此刻,他正在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打听着妖魔的线索。
  
  
  但效果极差。
  
  
  县衙刚刚派人搜刮完。
  
  
  寻常百姓,一看他这身衣服和佩刀,立刻就紧闭门窗,从街道上四散而逃。
  
  
  根本就没有搭话的机会。
  
  
  正当他一筹莫展,犹豫着要不要出城碰碰运气之时。
  
  
  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走向了这名既不显露凶相,也不打砸吼骂,自己一个人静静呆立在街上的少年郎衙役。
  
  
  “这位差爷,俺们......家闹了鬼了,能不能请您......”
  
  
  说这话的,是个憔悴的中年男人。
  
  
  王渊瞬间来了兴趣,止住了对方掏钱的手。
  
  
  “快领我去瞧瞧。”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小院之中。
  
  
  院中封著一口水井,像是很久没用过了的样子。
  
  
  “俺家中原本有口水井,但三年前渐渐打不上来水,便用大石压了起来,您看看,真的是封的好好的,这石头也没人能搬动啊,可是近两个月来,下面不断有怪声传出,吓得俺和婆娘孩子都几十宿没睡好过了,活儿也干不了,眼看就要赚不回粮,全家饿死了。”
  
  
  男子边说边哭,担惊受怕地说道。
  
  
  看来这事实在是让这家人受不了了,不然也不会来找恶如豺狼的衙役来处理此事。
  
  
  王渊抬抬手,让他止住那卖惨的架势。
  
  
  他又不是那群敲骨吸髓的畜生,不必在这和他哭穷,表明家没多少钱孝敬自己。
  
  
  “每天都会有声音吗?”
  
  
  “每天都有,而且只在晚上没人的时候有怪声,一有人靠近就听不到了。”
  
  
  “这石头有搬起来过吗?”
  
  
  “这石头是特意从光明寺的高僧那请来的镇石,有两三千斤呢,之前从来没动过,闹鬼了以后俺们更不敢动了。”
  
  
  王渊听完之后,瞥了瞥这户人家。
  
  
  住的院子不错,家中还有井,几年前还能有钱问和尚买什镇石。
  
  
  看来之前生活不错,家境富足。
  
  
  可惜不过三年,就被剥削成如此模样,家中连口粮都拿不出来多少了。
  
  
  没再多问,王渊直接走过去,左手搭在一堆刀上,右手前抓,单臂便将死死压在井口上的大石移到了地上。
  
  
  这举重若轻的恐怖力道,惊得中年男子张大了嘴,连连揉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王渊二话没说,直直向井下跳去。
  
  
  干涸的井底,竟然有条歪七扭八的坑道,向外延伸而去。
  
  
  俯身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了满地的金银财宝,和一个胖胖的光脑袋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