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嫔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一边,看见面色青白的宜妃,心里犯嘀咕,这宜妃是怎么了?
宜妃回身抓紧春娘的手,怕引人注意,专门压低声音,“春娘,本宫,肚子好痛。”
春娘弯下腰,擦去宜妃额头上的汗珠,“主子不然先去休息,奴才去请太医来。”
宜妃拉住春娘,隐隐觉得一股热意冲体而出,深吸一口气,“不,这太失礼数,官员们还在,总要忍到宴会结束才好禀告。”
春娘苦口劝道,“可娘娘,您的身子更紧要啊。”
皇后发现宜妃的不对劲,微笑关心,“宜妃,你怎么了?”
宜妃一只手搭在春娘胳膊上,借力摇晃站起,有气无力,“皇后娘娘恕罪,臣妾....”
不等说完,宜妃眼前一黑,想抓住什么东西,却扫落了桌上的瓷杯,“啪嚓”一声,茶水撒了一地。
整个人失力栽在了春娘怀里。
“宜妃娘娘!宜妃娘娘!”,春娘急切的大喊。
宋书晏刚换下舞服坐在位子上,就听见宜妃那边的声响,顺着大家的视线看过去。
“宜妃怎么了!周顺全,快传太医!”
皇帝见宜妃昏倒,赶忙站起,眉头蹙着,语气沉稳中透着慌张。
太后随即站起,望着宜妃的肚子,满眼担忧,“快看看哀家的皇孙有没有事!”
皇后镇静发话,“现在去长乐宫来不及了,皇上,先把宜妃挪去偏殿吧。”
皇帝点头,“快!照皇后说的做。”
皇帝看着脸色煞白的宜妃,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几个宫女着急忙慌的把宜妃送到了交泰殿偏殿,两个太监跑去请太医,春娘在宜妃后面焦急的追着,口里还念着她的宜妃娘娘。
宋书晏匆匆望了眼宜妃,她双眸紧闭,面上不见丝毫血色,就算失去了意识,手还不忘护着肚子。
骤遇此事,皇帝遣退了一干亲贵大臣,只留下嫔妃们,跟着宜妃呼啦啦去了偏殿。
下面奴才一见这阵势,不仅宣来了日常替宜妃保胎的万太医,还有太医院院正方太医,李太医钟太医,所有妇科圣手的太医全部齐聚一堂。
太医万文轩穿过人群,给众人行礼,“微臣给太后,皇上皇后,各位小主请安。”
皇上坐在宜妃床边,挥手免礼,“快来看看宜妃!你素日照料宜妃的胎,该是清楚,她为何无故昏厥?”
万文轩磕了个头,“圣上恕罪,容微臣细查。”
太医跪伏在榻边诊脉,眉头时缓时蹙,这宜妃气血翻涌,内经紊乱,已是滑胎之象,难再转圜,看来皇后的计划要达成了,宜妃娘娘,不是臣愿意造孽,实在是臣放不下家中的小儿。
皇帝眉头不曾松开,心中像悬着一块大石,因为床上躺着的不仅是他真心疼爱的嫔妃,更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是他们未来孩儿的娘亲。
万文轩起身查探,宜妃腿间已有鲜血流下,洇湿了锦裤。
万太医面色大惊,伏在地上叩首,“微臣无能,宜妃娘娘气血双亏,这胎儿已见流产之象,实在凶多吉少啊!”
太后急急往前迈了几步,拿帕子轻掩鼻子,看见宜妃裤上的血污,摇了摇头,“真是没用。”
太后淡淡道,“永嘉,我们回慈宁宫吧。”
永嘉长公主惋惜的望着宜妃,眼神表达着她还不想这么早走,总不能看着她皇兄喜欢的女子,没有脱离危险就离开。
太后打眼瞧了一眼榻上的宜妃,拉过永嘉的手,“放心,你皇兄不会让她有事的,你作为妹妹,怎能凑这些热闹。”
永嘉一步三回头,跟着太后走出了交泰殿。
皇上脸色铁青,握紧宜妃的手,眼中一抹痛色,“先救宜妃,先保宜妃!”
钟太医找来一片山参,让宜妃含在嘴里,方太医跟万太医准备一碗性质略微温和的打胎药,让宜妃服下。
皇帝被请离了床榻,只好放开了宜妃的手。
立刻有宫女婆子来换洗血污帕子,找盆热水给宜妃擦干净身子。
万太医忙的抽不出空,李太医上前进言,““恕微臣多嘴,宜妃娘娘榻前需空气流动,各宫主子围在这里,想必会阻碍娘娘救治。”
皇帝知道他的意思,对皇后吩咐,“让嫔妃们都下去吧,你和朕留下就可以了。”
皇后眼角微湿,语气哀切,“是,众姐妹,先回宫吧,宜妃妹妹吉人天相,定会无事的。”
都知道皇帝刚失了孩子,心里郁结的很,嫔妃都不愿意触这个霉头,各自行礼回宫去了。
宋书晏离开时,望着床帘后的宜妃,轻轻叹了口气。
太后说的那句话未免太伤人了,宜妃还没清醒,就说她没保住孩子无用,丝毫不顾及她的心情和本就受伤的身体。
可叹,女人并不是生子的工具和器皿。
他这个皇帝似乎对这个宜妃还有点感情,知道心疼她,就因为这些心疼,就能心甘情愿为他生孩子吗,甚至危及生命也不在乎。
该说这位女子是勇气过人,坚韧可感,还是太傻的一个可怜人。
揣着一肚子心思,回到上林轩,一个人在屋子里静心。
宋书晏转动银环。
阿统,灵泉的水可不可以给宜妃喝啊。
叮,不可以,需要5福分才可实现空间兑换,给他人分享的要求。
我记得做好人好事可以攒积分,那现在有多少福分了,够吗?
叮,经检测,因小海子寻回兄弟事件,积累3积分,还差2积分。
那还有什么可以做......
上林轩院内走廊。
丹琼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倚在一旁的石墙边,垂着头苦闷不已。
“丹琼,你去打听看看交泰殿如今什么情形,主子一会儿定要问的。”
汀兰随口说道。
定睛一看,丹琼与往日不同,似有忧郁。
寻了门口的丰儿去交泰殿探消息,汀兰走近丹琼。
汀兰手轻轻放在丹琼的肩头,稍微弯头柔声问道,“怎么不开心啦,这嘴巴上都能挂三只油瓶啦,谁惹咱们丹琼了?”
丹琼一时没忍住,破功一笑,转头又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哪里知道,我娘家嫂子,嫌我在宫里服侍银子少,说是相好了人家,让我出宫嫁人。”
越说越想到伤心处,心里一酸,滚下几滴热泪来。
“她就是见不得我跟了好主子,她过得不好,每日问我要干净了银钱还不够,非要让我也进个狼窝,她就自在了,我定不会顺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