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斌有点儿失望,媳妇儿都已经把箱子里的表拿出来。
  结果他和江大约好了,这些人一来,结果把表又吓回去了。
  他们晚来一会儿就好了。
  只好打开门,朝着江大了眨眼。
  “江大哥,刘大哥,王大哥,真不好意思。”
  门外三四个大汉直接冲了进来,看到成员几个人,有点儿不好意思。
  “弟妹呀,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
  总不能你们家要过日子,我们家就不过日子吧。”
  “弟妹我们真的是过不下去了,我媳妇儿说了,今天我不把钱要回去。
  就不让我回去了,你看总不能因为这样我们一家子散了吧。”
  “是啊,弟妹,我们知道你身子不好,我们也不为难你,我们找老何说话。”
  江大瞅了瞅屋里,有点儿诧异,怎么没见那个侄子媳妇呢?
  这屋子里就他们两口子一眼能望到底。
  不是说等着那个侄子媳妇儿来给钱吗?
  何建斌急忙说道。
  “几位,几位,咱们有事儿,咱们出去说。”
  回头对自己媳妇儿说道。
  “成月,你好好歇着,你别操心了,这事儿有我呢。
  你放心,你先睡,我可能晚一点儿再回来,我要是不回来。
  我就直接去厂里宿舍睡,明天上完班儿再回来。你别担心啊。”
  这会儿自然不能让这帮孙子看到自己的那块儿表,不然这帮孙子把表拿走了。
  可就没自己啥事儿,他可是要把这一块表留下,当自己的私房钱。
  还债的事情,自然是指望沈家人。
  成月还想说什么。
  何建斌已经推着几个人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成月叹了一口气回身把箱子里的表拿了出来,犹豫了一下,她决定出门。
  虽然她身子不好,这些年基本上不怎么出门。
  可是到了这个关键时刻,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为难。
  自己总不能就这样下去,这块表舍不得卖给别人。
  实在不行自己就拉下长辈的脸去找侄子媳妇儿。
  成月把表揣在怀里。
  又喝了两颗药,用力的压下嗓子眼儿的痒痒。
  戴上围巾和口罩,转身出了门。
  一步一步小心的朝对面的招待所走去,这段距离对于她来说居然异样的漫长。
  好久没出过门,出了门也不认识其他人,有人善意的冲她打招呼,但是她都不认识。
  可是呼吸到外面的新鲜空气,还是让人觉得心情瞬间舒畅起来,仿佛人都精神了一些。
  成月走了走下楼走到院子外面,感觉自己从一开始的迈不动脚,到现在总算是适应了一些。
  虽然感觉身体依然虚弱,但是真是一步比一步强。
  平常自己老生病。
  老何舍不得自己出门,总是让她在家里休息,每一次出门也总是扶着她。
  让她以为自己真的是弱不禁风。
  可是今天走了这么一截路,觉得还行,好像还能坚持住,咳嗽反而没那么严重。
  整个人反而觉得精神了很多。
  好在招待所并不远,就这样走走歇歇,走走停停。
  终于走到了招待所。
  打听到了夏至所在的房间总算是爬了上来。
  夏至都已经准备休息了,今天忙了一天,累了一天,她也得好好休息。
  才有精神明天来应付何建斌。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方达帮自己打听到那些事情,同时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何建斌。
  何建斌那里显然还等着给自己设套呢。
  结果她在这里心事重重,还没等睡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这一家招待所其实并没有什么人,夏至所住的三人间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差不多相当于是单人间。
  在这里除了认识何建斌,还有所谓的成月姑姑以外,她好像不认识什么人。
  “谁啊?”
  “小夏,我是成月姑姑。”
  夏至扑棱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急忙开灯。
  成月姑姑?
  成月姑姑那个身子骨出门一趟估计都不容易,怎么好端端的大半夜的跑自己这里来。
  “成月姑姑,您,您这是?”
  打开门没有看到何建斌,只有成月姑姑一个人,而且面色的确是有点苍白。
  急忙把人扶进来关上门问道。
  “成月姑姑怎么了?只有你一个人,姑父呢,他就这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啊。”
  成月坐在椅子上喘匀了气儿,又喝了半杯水,才终于整个人缓了过来。
  一段路程对于她来说还是负担。
  “你姑父有几个朋友上门了,所以他出去忙。
  今天晚上应该是回不来。”
  听了这句话,夏至问道,
  “成月姑姑,姑父经常这么晚上不回来吗?”
  夏至至今不知道何建斌欠的那些钱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怀疑过是因为女人。
  毕竟成月姑姑身体这么不好,如果在外面找了其他女人可能比较合情合理,可是既然找了其他女人,为什么又不放弃成月姑姑。
  如果说是因为沈家这话,连自己都不信,沈家这十几年来没有联系过成月。
  很明摆着已经做出了态度。
  以何建斌的审时度势,绝对不可能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成月笑着摇摇头,
  “你别多想,你姑父不是那样的人,他平常从来不在外面留宿。
  只是偶尔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必须陪着人家。”
  说到这个话题,成月叹了口气,眼神中依然是对丈夫的信任和坚定。
  “有什么特殊的事情,晚上必须不回家?”
  夏至总觉得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唉,不说了,这些年你姑父因为我的拖累给我看病了不少钱,欠了不少外债,人家要债的上门。
  他总得打点一下。
  每一次都是因为要债的上门,所以他给人家装孙子,陪着他们喝酒吃饭。
  一般来说不喝的酩酊大醉回不来。
  估计到天亮的时候就回来,你放心,你姑父绝对没有在外面干坏事儿。”
  从语气里就能听出成月对于丈夫的信任,夏至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自己就算是想说何建斌的坏话,看这个样子。
  成月不光不相信,说不准回过头就把这些话告诉何建斌。
  “我过来找你是有点事情。
  我这个身体你也看出来,自己想要做点儿什么事情,那是真的是累赘,啥也干不了,就是个废物。”